第三百三十六章何其有幸
作者:怡然      更新:2020-12-26 17:06      字數:2397
  “子懷啊!”

  李君羨心中太多的感歎,隻化作一聲輕歎,“我何其有幸與你做了兄弟!”

  顧長平淡淡一笑,“我也是!”

  李君羨:“對不住,我不該疑你!”

  顧長平一字一句:“你隻管信我!”

  話剛說完,有侍衛進來,“王爺,京中傳來消息,朝庭開市的第一天,王家便參了王爺一本,說王爺私用親兵,其心可誅!”

  “來人,磨墨,本王也有本要奏!”

  “是!”

  “那……我便先回莊子。”

  “等下,子懷!”

  李君羨攔住顧長平,道:“那個靖生到底何等人也,怎麽好些事情都與他有關?”

  “我學生!”

  三個字,簡單明了。

  李君羨噎了一噎,道:“還有件事,你心裏有個底。”

  顧長平:“什麽?”

  李君羨:“郡主李新慧似乎看上你了,寧王妃這會子正暗中派人打探你的事情。這事,你怎麽看?”

  沉默一刻,顧長平冷冷地看了李君羨一眼,大步離去!

  “嘿--”

  李君羨氣得眉梢高挑。

  他原本想說,寧王這人,雖然他一心想拉攏,但一切隻看你的意思。

  若你對那李新慧有一兩分的好感,那便最最好,正好可以聯姻結盟。

  若你心中另有別人,也不用忌憚寧王的來頭,左右我會幫你擋了!

  哪知他話還沒說完呢,這小子就擺臉色走了,跟踩了他尾巴似的……

  怎麽脾氣現在變得這麽大?

  ……

  顧長平走出溫泉莊子,顧懌匆匆迎上來,壓低聲音道:“爺,盛老大派人送來的密信。”

  顧長平展信一看,信上隻有一個字--

  “安!”

  天子腳下,四九城內,竟有韃子密探滲透進來,而且潛伏在皇城這麽些年都沒有被發現,錦衣衛怎麽著都脫不了幹係。

  盛望這個錦衣衛的老大輕則脫了官帽,重則被皇帝追責。

  好在他將功補過,不僅拔出了韃子安在京城的一個大樁子,還救出了好幾個無辜百姓,堪堪讓新帝消了心頭怒火。

  這頭才出皇宮,那頭盛望便讓心腹捎來密信,所有的話都浸在這一個字中。

  顧長平把信懷裏一塞,“回莊上吧!”

  “爺?”顧懌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說!”

  說什麽?

  怎麽說?

  顧懌舔了舔幹裂的唇,掩飾道:“爺不說要在王爺這裏用了飯再回去的嗎?”

  “菜不合胃口。”

  不是菜不合胃口,而是想早點見到那個人吧!

  顧懌看著自家爺的背影,頭一次深刻體會到齊林所說的焦慮。

  除了焦慮,他還多了一層擔憂。

  從前爺想什麽,要做什麽,總不會瞞著他和齊林;

  如今爺的心事,誰也摸不透,猜不準。

  正如齊林所說的,感覺自己就像個棍子,除了杵在爺身旁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爺從前不這樣啊!

  ……

  說好飯後過來的人,這會又出現在飯桌上,靖寶忙不迭的讓下人再去添幾個菜。

  顧長平坐下,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靖寶的腦袋,慢悠悠地拿起筷子。

  他側顏中不見表情,垂下的眼瞼遮擋住了所有神色。

  靖寶何其敏銳,窘迫的低下了頭。

  此刻,她終於察覺到自己最真實的心情--

  對顧長平,遠不得,近不得,忘不得,想不得,愛不得,舍不得!

  高朝的目光在顧長平和靖寶臉上渡了幾個來回。

  剛才那股砸硯台的勁頭一過,看著靖寶頭上換過的舊簪子,忽才覺得自己的心眼可真小,明明知道這兩人是不可能的!

  可……

  喜歡一個人心能大嗎?

  默然良久,高朝夾了一筷子菜往靖寶碗裏,“昨夜受驚了,你多吃些!”

  靖寶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在看到高朝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色之後,她什麽都明白了。

  這人對顧長平……

  也是遠不得,近不得,忘不得,想不得,愛不得,舍不得!

  ……

  吃罷飯,略休息片刻,便開始上課。

  離春闈還有不到二十日,誰也不敢懈怠,需得抓緊一切時間。

  苦讀之餘,也有京裏的消息慢慢傳過來。

  王家參了昊王一本,昊王第二天上了折子,稱韃人狼子野心,對大秦虎視眈眈,他守著國之北門,身負重任,請求皇帝準許他增兵兩萬,糧草一萬擔。

  他定會把韃人打得落花流水,以震國威。

  皇帝將昊王的折子留中不發。

  幾日後,盛望用錦衣衛特有的殘酷手段,從一個女韃人口中挖出了幾個暗藏在四九城的樁子,其中有兩個樁子潛伏的時間長達二十餘年。

  皇帝得知後,勃然大怒。

  果然狼子野心。

  第二日早朝,便允了昊王增兵的奏章,但糧草卻不曾批下,隻讓昊王自己想辦法解決。

  昊王接令,便不在京中逗留,上書欲回封地,順便控訴了國舅爺王國公囂張跋扈,橫行霸道的所作所為。

  王國公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讓昊王當場拿出證據來。

  奇怪的是,昊王似乎拿不出證據。

  王國公頓時覺得自己占了上風,還反諷昊王是小人。

  “小人”二字一出口, 昊王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眾親王見王國公囂張到口無遮攔,紛紛看向新帝,新帝卻隻是命王國公回府自省。

  翌日,昊王便離了京。

  眾親王也紛紛上奏章要求回封地,唯有寧王與所有人唱起了反調,稱想在京中多留些時日,理由是還沒有給女兒找到如意郎君。

  新帝朱筆一批:準!

  傅家也有消息傳來。

  大爺身子無礙,在家歇不住,去衙門辦公了。

  臨出門前,他在丁氏房裏坐了一刻鍾的時間。

  母子二人聊什麽不得而知,但大爺一走,丁氏就命貼身老奴往四奶奶院裏送了二兩人參,讓她燉湯養身子。

  四奶奶在床上歇了幾日後,也能在院裏走走。

  她命丫鬟把女兒挪到了院裏,哪怕姐兒要去園子裏玩耍,都寸步不離的跟著。

  傅四爺經此一事,似乎也開始奮進了,連衛姨娘的院裏都不大去,隻在書房苦讀。

  丁老太太瞧著,心下大慰,被兒子、孫女嚇得來的心悸一下子便好。

  正月二十四,盧來錢莊在四九城和揚州府同時開業。

  所不同的是,京城盧來錢莊的開業悄無聲息,隻放了兩掛鞭炮,但揚州府的卻是賓客盈門。

  溫盧愈在揚州府結交的一幫狐朋狗友都來捧場了。

  正月悄然滑過,轉身便到了二月。

  離春闈開考,僅剩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