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真想他啊
作者:怡然      更新:2020-12-26 17:06      字數:2311
  “哈哈哈哈哈……”

  溫盧愈大笑著走到顧長平麵前,手在他腦門上重重彈了一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沒了我,那些姑娘們該是多麽的寂寞,多麽的無趣,死不得,死不得啊!”

  一旁,顧懌和齊林看著自家爺鐵青的臉色,捂著嘴直笑。

  這世上,能懟得讓爺說不上話的,隻有一個溫盧愈。

  ……

  吃飽,喝足,溫盧愈躺在搖椅裏說起這一年的心酸事,無非就是他給誰戴了綠帽,誰又給他戴了綠帽。

  他在哪個瘦馬身上花了多少錢;哪個瘦馬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

  最後說到丟官位時,氣得差點沒把桌子拍碎。

  突然,他話峰一轉,“顧長平,那小子的背影瞧著很像靖文若啊!”

  還惦記著!

  顧長平隻得點點頭:“就是他!”

  “嘿,我這好奇心啊,壓都壓不下去!”

  溫盧愈意味深長地看著顧長平。

  這小子從前在讀書的時候,就招大姑娘小媳婦喜歡,偏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

  若不是知道他和蘇家姑娘是青梅竹馬,他真懷疑這人是不是也好男風。

  重點是,他在揚州府呆了這麽些年,也沒見過顧長平求他什麽,更沒見顧長平給他送過什麽!

  這人前些日子讓人捎來了二千兩銀子,說是靖文若托他捎來的?

  嘿!

  他顧長平可是一托就能托成的人?

  “你還能說些正經的嗎?”顧長平心力交瘁,隻差讓這人滾了。

  “想聽正經的?成啊!”

  溫盧愈將聲音壓得很低,“是你把我舉薦給昊王的吧?”

  顧長平微驚:“你如何知道?”

  “我原本想著,會不會是我們溫家祖墳冒青煙了,一想,不對啊,就算冒青煙不會冒這麽盛。後來我就想到了你!”

  溫盧愈看著他,“我們同窗三年,又住一個齋舍,我什麽樣,你最清楚,這是其一;其二,昊王怎麽說也和你師從一人,雖說這些年沒見你們走動,但……從前你們關係是好的。”

  “正是我!”

  顧長平沒打算瞞著,“我和他不是從前關係好,而是一直很好!”

  溫盧愈一笑一口白牙,“顧長平,昊王爺要做的這事兒,可不小啊!”

  “很大!”

  顧長平起身,“你先歇著,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明日再詳談。”

  “不過就是替美少年打了個傘,怎的就不舒服了,我說長平啊,你這身子……”

  溫盧愈眼睛驟然一縮,衝過去一把攔住,厲聲道:“後背怎麽搞的,怎麽會有血滲出來?在宮裏受的傷?”

  顧長平推開他,“沒功夫和你細說,你要睡不著,去尋芳閣找個女人睡一覺。”

  “姓顧的!”

  溫盧愈衝他背影大喊:“在你眼睛裏我就這般好色。”

  “是!”

  “你他娘的……主意還真不錯,好久沒嚐到京中女人的滋味了!”

  溫盧愈吹了記口哨。

  ……

  脫掉外衣,裏衣已被血浸透。

  顧懌和齊林一個拿藥箱,一個端熱水,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仿佛是做慣了的。

  顧長平趴在炕上,嗡聲道:“她年紀大了,下手已經輕了很多,換了從前打這幾下,非皮開肉綻不可。”

  這話說得顧懌和齊林心頭異常難過。

  爺從小到大是被顧幼華打大的,讀書不好,打;馬步紮不穩,打;連吃飯吃得快些,沒了世家弟子的風範,也要挨打。

  這世上哪有什麽神童,連中三元是爺比別人用功罷了。

  從三歲啟蒙,被蘇太傅收為學生,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爺沒有一日睡足過兩個時辰。

  讀書,習武,習武,讀書……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那幾個監生吃的苦,跟爺比起來,算什麽?四書五經中隨便哪一句拎出來做文章,爺都能寫出一千篇不同的新意的文章來。

  這就是功夫。

  二人手腳麻利的處理好一背的傷,顧長平此刻已經趴著睡著了。

  這也是從前養成的習慣,身上再疼,也能入睡。

  因為太困了!

  顧長平一覺醒來,周身都是冷汗,扭頭看看窗戶,外頭天還黑著。

  “齊林!”他喊,聲音發啞。

  齊林披了衣裳進來,一摸額頭,歎道:“果然燒起來了,爺忍著,我去熬藥。”

  就像爺的功夫都用人後一樣,爺生病也都隻在夜裏發作,白天跟個沒事人一樣,怪事!

  齊林一邊把藥倒出來,一邊打著哈欠想:

  那小子好是好,就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像他這樣,把爺照顧的周周到到。

  ……

  靖寶翻牆回到孔廟,元吉見他回來,眼露欣喜。

  靖寶從胸口掏出兩隻用油紙包包著,還熱呼的烤乳鴿,扔給徐青山他們,自己飛快的和元吉換了衣裳。

  那三人正餓得前胸貼後胸,搶著把乳鴿給分了,阿硯把雞骨頭一起歸攏歸攏,拉著元吉離開。

  這一夜,雪就沒停過。

  翌日,午時。

  十二時辰跪滿,四人的腿都是麻的,靖寶好不容易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兩條腿一直在打哆嗦。

  四人又冷又餓,你扶著我,我扶著你去饌堂吃東西。

  去得晚了,饌堂隻剩下些冷飯冷菜,也顧不上了,咬著牙咽下去。

  靖寶咽到一半,見那三人都停下了筷子,不由狐疑道:“怎麽不吃了?”

  汪秦生抹了一把淚:“我想先生了。”

  錢三一仰麵歎息:“從前先生在,不論跪多久,總會給我們備上熱菜熱飯。”

  徐青山:“還有熱酒。”

  汪秦生:“一個天,一個地啊!”

  錢三一:“好日子一去不回頭!”

  徐青山:“真他娘的想他啊!”

  “我也想,很想。”靖寶在心裏對自己說。

  吃完飯,回齋舍休息。

  齋舍裏冷冷清清,高朝的床鋪枕頭及一應生活用具,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都不見了蹤影。

  汪秦生看著那幾張床板,又開始抹眼淚。靖寶心道這小子的淚腺也太發達了,比她還像個娘們。

  “也不知道高美人怎麽樣了?”

  “他好著呢,你還是擔心擔心下午的考試吧!”

  說到考試,汪秦生趕緊一抹淚,開始用功。

  靖寶心神飄忽著,看看窗外,再看看空床,心裏盤算著這個時候高朝應該在顧府,顧長平單獨一人為他講課。

  羨慕,嫉妒,沒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