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車廂，空氣黏膩的像是能滴出蜜來。

  除了兩人淩亂的呼吸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窗外人潮來來往往，光影交錯。

  鹿然多少還有一些理智，用盡全身力氣，也隻得輕輕推了推眼前的人。

  才勉強與他分開一點，獲得一點點呼吸的空間和說話的機會。

  “別親了，我餓了。”

  她想用很凶的語氣，結果話一出口，卻變成了綿軟的調子。

  像是在撒嬌。

  鹿然抿了抿唇，解釋：“我沒在撒嬌，我是真的餓了。”

  “嗯。”

  鹿然：“……”

  他這個嗯說的好敷衍，他嘴角上揚的弧度真的好明顯。

  就好像她在嘴硬一樣。

  哼，她是真的餓了好嗎。

  顧深寒一路上沒再作妖，而是乖乖開到了法式餐廳，準備好了一桌她愛吃的菜。

  鹿然吃的開心，顧深寒看得也開心。

  放下刀叉，她才知道這人已經結過賬了。

  想想也知道，他提前包過場，當然也已經付過了錢。

  鹿然悶悶不樂。

  顧深寒以為她不開心，替她抹去嘴角的一點醬汁，含笑看著她。

  “怎麽了？”

  鹿然吃飽喝足眯起眼睛，心裏想什麽就直接說了出來。

  “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還清你這個人情啊。”

  顧深寒動作一頓，狀若無意的問道：“還清人情之後你想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兩清啊。”

  鹿然說完之後還抬頭瞄了一眼。

  好家夥，那臉色冷的，那眼神複雜的。

  她狠了狠心，又把頭低了下來。

  本來……就還不是男女朋友，兩清什麽的……太正常了吧。

  應該吧。

  “然然。”

  顧深寒忽然嚴肅而認真的看著她。

  鹿然心虛的偏開頭，“幹，幹什麽？”

  “我是你的追求者，你認證的準男友。”

  鹿然：“……啊，所以呢？”

  隻見對麵那人優雅的卷起襯衫的袖子，將一碟法式甜點放到她麵前。

  “所以你不用和我算這麽清楚。”

  他說著又補了一句：“我也不想和你算這麽清楚。”

  鹿然臉色爆紅。

  感覺這人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怎麽……突然這麽會了？

  她揮揮手，掩飾自己的害羞。

  “唉，知道了知道了，不還就不還，省的我還要費心思去想到底請你吃什麽。”

  “不過，”顧深寒挑眉，“我倒是有件事需要然然幫忙。”

  “嗯？”鹿然往嘴裏塞滿甜點，舌尖蔓延開甜味。

  “過幾天是12家財團和上市公司的高層峰會，然然幫我設計衣服，好不好？”

  他用著商量的語氣，提的又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更何況本來鹿然就欠他人情。

  而且……還是她擅長的領域。

  不答應都沒道理！

  但鹿然就是不想答應他。

  她戳著碗裏的甜品：“我之前說你會需要我的設計，結果你嘲諷我！”

  顧深寒：“……”

  有沒有人告訴他怎麽弄死過去的自己？

  小姑娘翻起舊帳來氣性大的很，顧深寒哄了好一會兒。

  鹿然也不矯情，直接答應了下來。

  “不如，然然今天就去量尺寸？”

  顧深寒定定看著她。

  鹿然：“……”

  他眼睛這麽亮，真的沒有什麽壞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