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把夜宵熱好，端著一盤雞胸肉和蔬菜沙拉放到餐桌上，輕輕叫了一聲。

  “先生，先吃點夜宵吧。”

  桌上擺的整整齊齊，是他平時偶爾會吃的東西。

  拿好刀叉，顧深寒頓了頓，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家裏還有別的嗎？”

  廚師沒明白他的意思，“這……家裏倒是還有一些水果，可以烤個水果派？”

  隻是顧總晚上從來不吃糖分這麽高的東西吧。

  顧深寒想了想：“那就做一個出來。”

  廚師不敢多問，隻能帶著疑問準備食材。

  兩人剛說完話之後，樓上忽然傳來阿姨的叫聲。

  “老吳，老吳！”

  住在一樓的司機穿著睡衣趕緊從屋裏衝出來，“怎麽了？”

  顧深寒愣了一下，看著從樓上探出頭的阿姨。

  阿姨麵色焦急，臉都急的紅了：“鹿小姐發高燒了，得送她去醫院。”

  “哐——”

  顧深寒的叉子狠狠砸在盤子的邊緣。

  阿姨和司機同時一愣，都想到了什麽。

  終究是擔心著鹿然，阿姨還是頂著壓力向顧深寒申請。

  “先生，鹿小姐快燒到四十度了，我想帶她去醫院，明天早上之前我和老吳肯定能回來，不會耽誤自己的本職工作的。”

  說著她眼巴巴的看著顧深寒，連司機也用請求的眼光看著他。

  顧深寒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句“我送她去”就硬生生梗在了喉嚨裏。

  半夜掛急診和打針都是阿姨陪著鹿然，她暈了之後倒也還是很乖，除了額頭燙之外。

  顧深寒就這麽坐在沙發前麵，麵前放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一閃一閃，最後徹底黑屏。

  廚師也不敢睡，怕他還要吃什麽，於是也隻好陪著。

  但顧深寒除了這麽坐著之外，什麽也沒幹，哪怕電腦已經黑屏了，他也沒有動過鍵盤。

  “那個……先生，要不去睡覺吧，明天您還要去公司呢。”

  顧深寒嗯了一聲：“還有幾份文件要處理。”

  廚師：“……”

  處理了個毛線，那電腦早就黑屏了，還處理文件。

  先生那雙手明明就是攥緊了手機，連碰都沒碰那個電腦一下好嗎。

  “叮——”

  廚師拿過自己的手機，連忙調成靜音，連連向顧深寒致歉。

  “對不起先生，是老吳打來的電話，打擾到您了，我去外麵接。”

  顧深寒：“…就在這兒接。”

  廚師：“啊？哦，哦哦哦。”

  奇了怪了真是。

  他接起電話：“嗯嗯，是我。”

  “怎麽樣了？”

  “什麽？”

  “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

  然後，掛了電話。

  顧深寒：“……”

  他怎麽從來不知道自己家廚師這表達能力這麽匱乏，平時說起菜品的時候是滔滔不絕，結果現在竟然隻有語氣詞？？

  “先生，這個……老吳明天早上一定會回來的，但秀華說……能不能明天請個假，鹿小姐那邊走不開。”

  顧深寒呆滯了半晌，忽然厲聲道：“去的什麽醫院，到現在都沒治好？！”

  廚師被嚇得半晌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回答。

  “老吳他們說，急診人太多了，隻能先帶鹿小姐去了個診所。”

  他越說到後來，顧深寒的臉色就越差，到最後，廚師一個字都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