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美關了直播，湊過來低聲笑道：“安啦，因為怕被禁播，所以這種懲罰都是在屏幕外做的。”所以實際上到底做到什麽程度，還不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徐宥京用折服的目光看著她，小聲問道：“那她們那些傷也是作假？”

  “怎麽可能，PK主播太假的話是混不下去的。”李妍美隨意的說著一邊翻著自己的在線好友列表。

  “那你……”

  “我演的真啊！”她對她眨眼笑著，然後順手又接了一個PK邀請，在看到對方後頗為熟稔的嗤道：“怎麽搞得！”

  隻見對麵一個頗有個性的年輕女人，長得很漂亮隻是臉頰紅腫著，脖子上還有著紫紅的印記。她不在意的側了下頭，挑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道：“‘化妝’了唄，現在年輕女人誰不化妝的呢，拍點腮紅多好看啊！”

  單邊臉頰紅腫的不輕，那裏會是拍的腮紅，不過李妍美那是真拍的腮紅……

  李妍美點了點頭應道：“看來今天不好過呢。”

  年輕女人嗤笑了下，按了按臉頰又道：“無所謂，玩嘛。讓你家的上票吧，輸了我可不會放水的呢！”

  “是嗎？可我真要去放水了，宥京啊，你替我一會。”李妍美說著站起了身，將徐宥京推了過去出門上廁所去了。

  “……”徐宥京驚愣的坐在她的椅子上，還狀況外的望著被帶上的震了一下的門。

  回過頭來屏幕上的彈幕在瘋狂刷著什麽，她沒細看隻是對著對麵的人微笑道：“不好意思，您好。”

  對麵的人明顯是愣了下，然後也站起來和她問了好。

  徐宥京倒沒想到對方還那麽有禮貌，於是客氣有禮的微笑道：“我是過來探班的，不太懂這些，那個……稍等一下等她回來吧。”

  “是。”對麵的話似也一下少了下來。

  也不好傻兮兮的隻幹坐著，於是徐宥京笑了一下指著臉頰說道：“那個，用冰敷一下吧。”

  “是。”而後對麵也沒像之前的人般特意去拉什麽票，隻在徐宥京隨意的閑聊時簡單的附和了幾句。

  也不知道是李妍美磨蹭還是時間過得快，幾分鍾很快就要過去。徐宥京這才想起來PK還有投票這回事，於是看了下麵的血條一眼自言自語的吐槽道：“這李妍美是不是知道要輸所以跑了？”

  對麵的女人笑了，似是沒想到一向在電視裏看到的美女主播竟然還這麽的平易近人接地氣。雖然都號稱主播，但她這種靠特意吸金占流量的所謂主播肯定是沒有辦法跟人家比的。

  於是她在結束之前誇讚道：“真是美人呢。”

  “是嗎？”徐宥京摸了摸臉笑道：“謝謝，不過我想跟她開了美顏有關吧，這都變形了！”

  對麵又笑了笑，笑聲毫無掩飾的肆意。徐宥京莫名的對她有些好感爽快的說道：“好吧，要做什麽懲罰嗎？”想著如果太過的話她就拖到跑路的那隻回來吧……

  對麵女人卻輕易的開口道：“那麽唱首歌吧。”

  “就唱歌嗎？”徐宥京頗有些詫異，跟之前看的比較沒想到會那麽輕易。

  對方似是低下頭發著信息，隨意說道：“是，帶上搞笑表情唱吧。”

  於是徐宥京痛快的用了豬鼻子特效唱了首祝福的歌曲。

  之後李妍美回來，徐宥京無語的對她說自己要先走了。李妍美留下她關上直播讓她看了主播一位一天的音浪，徐宥京看著那頂上她兩三個月募捐所得的金額沉默了下。

  半響她沉吟開口：“整理整理素材確實能做期節目。”

  “不隻如此。”李妍美把自己已經整理好的資料遞了過去，又道：“正規一點的直播渠道雖然偶有違規，但是監管力度還算是大的，大多主播都怕被封號而有所收斂。可是，有一些個人的直播平台，發布的視頻和直播很多都沒有界限，色情、暴力、低俗，完全是為了吸金毫無底線。”

  徐宥京翻著資料驚異道：“這都涉及違法了吧？都沒人管嗎？”

  李妍美搖了搖頭道：“哪那麽簡單，經營者總是經常性的換域名，估計是後麵有人，通常都是百查無果。這邊封了就換那邊，不是內部會員的話，很少人能摸得到邊。”

  “那完全沒什麽頭緒嗎？”徐宥京放下了資料看她。

  李妍美示意了下屏幕道：“有傳言這女人跟那邊直播過，如果能從她這裏獲得消息的話會簡單一些。”

  徐宥京看向屏幕那張剛剛看過的臉，好奇道：“你怎麽知道的？”

  “每個直播間的粉絲，都是我的線人。”李妍美將卡在頭頂的墨鏡扣了下來，從上方看過來表情頗為傲嬌。

  “我以為你真是玩的嗨了呢。”徐宥京失笑，又道：“你跟她很熟嗎？有談過這些嗎？”

  李妍美搖了搖頭無奈道：“隻打過幾場PK，她在PK榜上也是有名的，每天的場都很多，發私信也不是很愛回。”說著她又扔過來個信封道：“這個是我上次贏了她的時候套的地址，讓她剪頭發寄過來來著。你跟進吧！”

  徐宥京掃了一眼收了起來，決定有機會的話倒可以試試。但她現在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秀英那邊，她沒辦法整日往釜山跑，隻希望金信能有好消息吧。

  之後金信的回信倒是很快，隻第二天就傳來了消息。說是聯係上了曾經國中的同學，對方畢業後一直在釜山從事教育工作，答應看能不能找人弄到電子版的學員名單。

  徐宥京頗為興奮的提前表達了感謝，又囑咐他同學盡量別驚動太多人。

  金信勸慰道：“放心吧，不是什麽大問題，他們估計也沒想到你會從這方麵入手。隻是，即使真傳了過來，也不一定有什麽收獲。”

  徐宥京隻是道：“知道，事在人為，總要做了才知道。”

  金信沒再說什麽，隻是下午的時候傳了份文件過來。徐宥京看到容量的時候還沒感覺，等到打開翻閱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什麽樣的工作量。

  坐了一個小時，徐宥京在自己抓狂之前將名單分開發了下去，讓組員在有空的時候篩選一下。因為備注信息不是很完善，她自己則拿著部分教師名單對著校內網上的人員對比著。

  然後不厭其煩的拿起電話按照聯係方式溝通著：“您好，我是YBS的徐宥京。或許您……”

  直到下班回家了她還在房間對比組員整理出的部分名單，都很晚了還在用筆記本在當地報道裏搜索著相關的關鍵詞，不放過任何一條有疑點的信息。還有一些標注退學但是沒有聯係方式的，也嚐試著在網上尋找著。

  夜很深了，小家夥都已經熟睡過去很久了，她壓低了台燈還在不斷的忙碌著。手上的紙質名單不斷的被一條條劃下去，還有的個別的在前麵畫上標記，等回頭有時間的時候再進一步聯係。

  這時放在桌邊的手機短促的提示音響了下，徐宥京下意識的關掉聲音向小家夥看去，見他毫無反應的熟睡著才放下心來看信息。

  明天我去接你。需要我幫你準備禮服嗎？

  徐宥京頓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在說什麽，順手回了句不用，我有。時間地址發給我，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樸世洙的信息很快回過來別那麽麻煩，紳士是不會讓女伴一個人的。

  徐宥京握著手機半響，簡短回過一個好，然後就放下手機繼續剛剛的工作。因為靜了音，所以直到淩晨她按揉著酸痛的脖頸準備去睡覺的時候才看到對方發來的信息——

  怎麽還不睡呢？

  好吧，明天我11點去接你，活動是下午1點的，可以一起吃個飯。

  而後似乎覺得自己語氣過於大男子主義，他又補充了個字吧？

  晚安。。。。。。

  徐宥京失笑，看了下時間沒有再回。去洗了把臉回來躺了下來可半天卻絲毫沒有睡意，翻來覆去折騰了會她又坐起了身，隨手拉開床邊桌上的台燈。

  拿著桌上的文件翻了翻，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拿過一旁的耳機插在手機上，打開了李妍美之前直播的軟件。幾乎很容易就找到了上回讓她印象深刻的那個女人，看了下表這個時間了她還在直播著，但很不巧的是運氣好像不太好。

  對麵明顯不是個好惹的對象，被她的蓄意挑釁惹怒在最後關頭反超了她幾十萬音浪。先是嗲嗲的感謝了她家榜一大叔後，高傲的抬起下巴不屑的說道：“就你那點人氣明顯都不夠看的呢！你呢，說點好聽的我們家大叔也許還能輕點打你！”

  可這女人非但沒有怯意，還挑釁的罵道：“少廢話，做什麽？別耽誤時間！你家大叔？算個屁。”

  對麵的臉立時扭曲了起來，尖聲罵了兩句，然後狠戾道：“手臂裹紙巾，給我點著！”

  年輕女人輕哼了一聲，在滾屏一片不要做！的呼籲聲中從旁邊抽出來一張紙巾，麵無表情的覆在了左手手臂上，將手臂挪出畫麵後輕微的點火聲響起。

  徐宥京一驚，隻看她的表情抑製不住的扭抽了一下，然後抽回來的手臂上除了輕微的焦紅外起了明顯的燎泡。紙張雖然不大，但刹那的高溫也夠她受的了！

  她單手拿起礦泉水瓶往受傷的地方澆了水，然後在對方目瞪口呆中對鏡頭比出中指掛了連線。

  這種情況下她還繼續和人比了兩場，徐宥京給她發了私信，對方一直沒有回。

  她複躺了下來望著房頂不禁低歎，怎麽就這麽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