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清風明月出宮
作者:雲霞雀      更新:2020-12-26 09:33      字數:4525
  立馬眼巴巴的說道:“那瑟瑟日後可得仰仗容皇太後的榮光了。”

  “都好說。”容皇太後的目光一直流連在那名男子的身上。

  男子喪氣的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容皇太後覺得沉悶的很。

  “叫什麽?”容皇太後再次提起話題,若不是看他還有幾分姿色,這般冷清肯定是入不了她的眼。

  “厭喜。”屋外忽的嫌棄一陣微風,吹起了厭喜的發絲。

  發絲停留在厭喜的嘴角邊,有著不知意味的冷酷。

  “厭喜,這名字還是起的晦氣。”容皇太後幾乎是沒有思考的否定厭喜的名字。

  “本是晦氣之人,何來歡喜?”厭喜緩緩抬起頭,看著容皇太後。

  他的鼻子上有一顆黑色的痣,好看極了。

  “跟了哀家便再無憂愁。”容皇太後這時第一次感覺到一個年輕男子帶給她的大無畏。

  “此話當真?那你能隻寵愛我一個人嗎?”厭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令清風明月不由得渾身發涼。

  難道這人一開始就已經想要鏟除自己?

  “放肆,我們追隨皇太後已有些時日了,怎可為了留住你,我們就得離開。”清風指著厭喜的臉龐說道。

  明月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厭喜接下來的動作。

  厭喜緩緩站起,拍了拍雙膝前的灰塵。

  “厭喜不願與其他人分享心愛之人,看來皇太後是不能滿足我的願望了。”厭喜婉轉一歎。

  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在對容皇太後感到不得已的失望。

  容皇太後看了看身旁的清風明月,內心有了一絲鬆動。

  清風明月同她相處也有些時日了,她還真是有些厭煩了。

  她這個喜新厭舊的毛病又開始犯了,她用護甲撓了撓頭發一臉糾結的說道:“你還真是自私呢。”

  “厭喜為了取得獨一無二的位置,並不視為自私,而是對皇太後的歡喜。”厭喜像是轉了個性子。

  對容皇太後開始了天花亂墜的吹捧,這讓一旁的瑟瑟笑歪了嘴巴。

  還以為他終於開竅了,其實這隻不過是他保命的方法之一。

  既然無法逃脫,為何不在此之前打理好所有能夠與他競爭的對手。

  以此為籌碼,輸贏論定。

  容皇太後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她眼神閃爍,垂下眼皮,看著地麵。

  “皇太後當真要為了一個外人放棄我們?”明月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問容皇太後。

  容皇太後看著他的眼睛,柔軟泛紅,像是在訴說著什麽纏綿悱惻的情話。

  “你不是向來最抗拒哀家的觸碰?”容皇太後的手伸向明月。

  明月今天出乎意料的靠在容皇太後的手掌心上。

  他感受著她手中的溫暖,直達內心深處。

  容皇太後看著乖巧的明月,忽然發怔的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這樣的男子值不值得留在身邊。

  “皇太後考慮的如何?”厭喜不知何時走到了容皇太後的跟前。

  容皇太後還未開口,厭喜就將她的手牽著麵前,喉結緩緩滾動,熾熱的雙唇緊緊貼合在容皇太後的手背上。

  她渾身發顫,那種曖昧的感覺油然而生,還有股特殊的香味縈繞在鼻腔附近。

  他單膝下跪的樣子像極了那個男人,給她帶來莫名的安心。

  清風也一改以往張揚的性格,靜立在容皇太後的身邊。

  不悲不喜。

  “哀家想...”容皇太後看了看清風明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得已,她真的心動了。

  “哀家隻要厭喜一人便好。”容皇太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清風明月沒有震驚,沒有絲毫情緒調動,反而平靜的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承蒙照拂,清風明月這就退下。”清風依舊是那個開頭的人。

  他很認真的說著,眼眸中清清冷冷,沒有情感。

  容皇太後的視線對上清風,清風卻是執拗的轉開了。

  清風拉著明月消失在容皇太後的眼前,兩人什麽也沒有帶,想來也不是斂財之人。

  “清風...明月...”容皇太後的手搭在椅子上搖了搖頭。

  厭喜立馬上前大獻殷勤,前前後後忙碌的照顧容皇太後。

  ——千禧宮外

  “清風,我們能去哪?”明月比清風矮了半個頭,所以看起來還有些楚楚可憐。

  清風則是灑脫的雙手環胸說道:“哪兒都是我們的家,你不回家看看嗎?”

  “不想。”明月有些膽怯的看了看清風的眼睛。

  清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空。

  明亮湛藍的天空在他眼裏居然變成了灰暗漆黑的模樣。

  “我也不想回去了。”清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清風明月,這是皇太後給你們的物件。”一個老嬤嬤拿著一個托盤,上麵的東西被紅布遮蓋住了。

  “不會又是金子吧?”清風扯開嘴角勉強一笑。

  老嬤嬤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老奴不知。”

  清風一把扯開紅布,金燦燦的元寶出現在眼前,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

  老嬤嬤在宮中數十年都沒見過這般真材實料的金子,可是清風的口吻中卻是早已看的厭煩了。

  可見容皇太後平時並不缺這些物質上的賞賜。

  “又是這些。”就連平時鮮少說話的明月都對容皇太後的賞賜感到失望。

  清風轉念一想,都是要出去闖蕩江湖的,倒不如收下吧。

  就當是這麽久以來的買斷吧。

  清風的手指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他毫不在意。

  他細長的指節將紅布放在托盤上,一個一個金元寶被他收入囊中,他特意挑出兩個遞至老嬤嬤的麵前。

  “給我的?”老嬤嬤不敢相信的看則清風。

  隻見清風輕輕點了點頭,老嬤嬤就差給他磕頭謝禮了。

  “我的孩子有救了,有救了...”老嬤嬤跪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念叨著,泛著褶皺的額頭滲出了血她也沒有停下。

  清風的手搭著明月兩袖清風的走出了這堵令人透不過氣的紅牆。

  ——千禧宮

  “他們收下了嗎?”容皇太後撐著頭有些沮喪的說道。

  “收下了。”老嬤嬤跪在地上,有些糾結要不要說出自己身上有兩個金元寶的事實。

  容皇太後突然換了個姿勢,這令老嬤嬤有些害怕的縮了一下脖子。

  容皇太後早就了然於心了,她開口說道:“他們也給了你?”

  “回皇太後,是的....”老嬤嬤的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不知道這個回答會不會將她推入致死的邊緣。

  畢竟容皇太後向來是個狠角色,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那你就收著吧,哀家知道你的孩子命不久矣了。”容皇太後一語道破老嬤嬤的心事。

  老嬤嬤的孩子因為那次的疫情沒有很好得到救治,導致現在開始引起了並發症。

  現在就是個病秧子。

  家裏砸鍋賣鐵也沒能治好他,容皇太後不是個心細的人,但是清風卻是。

  他時常收集手下人的悲慘經曆,有意無意的說些給容皇太後聽。

  她便也知曉了一些,久而久之,也成全了容皇太後心善的一麵。

  ——集市

  “喲,新開的酒樓缺人手,我們快去試試。”街上的布衣男子都在討論酒樓的招手人手。

  清風明月自然也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個有效的信息。

  “清風,要不要去試試?”明月十分向往外麵的生活。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空氣新鮮,就連自己的步伐都變的輕盈了許多。

  清風轉過頭看向那堵高大的紅牆,再也回不去了。

  “去,為什麽不去?”清風挑了挑眉,如釋重負的說道。

  ——摘星攬月

  清風明月站在酒樓麵前,酒樓兩旁站滿了男子,個個眉清目秀,人數直達內樓,惹得不少女子紛紛尖叫。

  可奈何身上的金錢袋不夠豐滿,隻得湊個熱鬧。

  “若是她來了,怕是個個都想要帶走。”清風搖了搖頭失笑的說道。

  至於那個她,清風不用說,明月也知道那是容皇太後。

  終究是錯付了真情,清風還是一頭栽了進去,可是容皇太後隻不過將他視為玩物罷了。

  “二位公子氣質不凡,是來打尖還是住店呢?”陳嵐兒一本正經的走了過來。

  陳嵐兒的模樣,讓清風明月都大為驚歎,心中暗自感慨,這世間竟還有這般絕世容貌的女子。

  “回姑娘,我們是來姑且討口飯吃的。”清風轉了轉手腕,微垂著頭的說道。

  這還是他入宮以來第一次對除了容皇太後以外的人低頭。

  “討口飯吃?這模樣怕是能保你錦衣玉食一輩子的。”陳嵐兒對於清風的模樣很滿意。

  所以誇讚的話也是毫不吝嗇。

  “怎麽?來人了?”念嵐適時的出現在陳嵐兒的身後。

  他的手臂攬過陳嵐兒,霸道的想要告訴他們這個女人是自己的。

  陳嵐兒順勢靠在念嵐的手臂上,念嵐抿嘴一笑,萬花失色。

  “公子,在下與舍弟想要在你這討口飯吃。”清風知道眼前的那女關係不一般,而且女子更為依靠男子。

  就應在這時候出擊。

  “模樣是很不錯,就是能不能吃的了苦呢?”念嵐的手指輕輕挑起清風的下巴。

  眼中皆是審視與懷疑。

  “本就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清風本就能說會道。

  顯得一旁的明月倒是有些吃虧。

  “舍弟真是沉默少言,摘星攬月可不招收廢人哦。”念嵐毫不留情麵的點破明月的尷尬處境。

  明月這下可急了,雙手握成拳頭。

  “在下不比哥哥能說會道,但是我擅長音律。”明月將哥哥二字脫口而出。

  或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又或許是發自內心的說道。

  總之,清風就在這一刻許下了要永遠保護他的念頭。

  “音律?的確很稀缺。”陳嵐兒抬頭看了看念嵐,念嵐也低頭看了看陳嵐兒。

  兩人對視,念嵐妥協。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念嵐拉著陳嵐兒背過身去喊著:“墨江,交給你了。”

  墨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念嵐同意他加入摘星攬月。

  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下可算是更進一步了。

  “你說我們把墨江拐過來會不會被亓官昱追殺啊?”陳嵐兒突然有些慌張。

  “亓官昱隻會把你抓回去當作金絲雀供起來。”念嵐剛說出這話,身旁的陳嵐兒瞬間語塞。

  是啊,雖然她親眼看見亓官昱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可是亓官昱的那雙眼睛再望向她的時候還是滿滿的深情。

  “好了,別再想了,你們回不去。”念嵐的大手捂住的陳嵐兒的耳朵。

  ——朝日殿

  “阿丘,阿丘...”亓官昱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世襄連忙遞上絲帕說道:“皇上是不是前些日子惹上了風寒?”

  “應該不是,隻是覺得耳朵發熱,怕是被人念叨了。”亓官昱摸了摸耳垂,果真發燙。

  “被人念叨?是該被念叨,那聽竹宮裏的娘娘可是跑來好幾趟了。”世襄提了一嘴。

  “聽竹宮?是誰?”亓官昱想了好久也沒有想起聽竹宮裏住的是誰。

  世襄輕笑一聲說道:“皇上還真是貴人多忘事,聽竹宮的那位女子就是前些日子陪你去看花燈的蘇采女。”

  “是嗎?宮中有這樣一位女子?屬實是記不清了。”亓官昱閉著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世襄權當是亓官昱太勞累了,索性端上一份熱騰騰的參茶。

  “退下吧,朕一個人便好。”亓官昱看著茶杯中不斷升騰的熱氣不禁陷入了深思。

  他記得那日在集市遇見的她,還是那樣明豔動人。

  隻是身旁不再是他,自己的身旁也不再是她。

  亓官昱緩緩站了起來,抬手將一幅字畫卷了起來,指尖一推,一個秘閣出現在眼前。

  他步伐沉重的走了進去,原本壓抑的氣氛豁然開朗。

  因為隻要他一抬眼,目光所至都是他所愛之人。

  她的一顰一笑都被保留在這裏,每一筆每一畫全是亓官昱自己完成的。

  “如果你還在的話肯定會喜歡的。”亓官昱指節分明的手指摸著畫卷靜靜的摩挲著。

  世襄站在門外吹著冷風,亓官昱對於陳嵐兒的癡心從未改過。

  ——摘星攬月

  “你們兩會做什麽?”墨江審視的看著眼前兩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清風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