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執意回宮
作者:
雲霞雀 更新:2020-12-26 09:33 字數:4532
再加上他們兩堅持已久,亓官昱抱著陳嵐兒也吃力了許多。
手臂傳來的酸痛感,讓他不得不退後一步。
“朕找你隻不過是為了嵐兒。”亓官昱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墨江在心中冷笑,並未言語,算是給了莫大的麵子。
“那你現在找到我了,就把她還給我吧。”陳璟伸手就要抱走陳嵐兒。
可是亓官昱怎麽也不鬆手,緊緊的抓著,這讓陳嵐兒十分不適。
她在亓官昱的懷裏不耐煩的動了動,眼前那種朦朧看不清的感覺再次襲來,她害怕再次陷入黑暗。
所以索性不想再醒來。
亓官昱和陳璟明顯感覺到陳嵐兒的異樣,便不再爭搶。
“若是你把她弄疼了,朕便要你十倍償還。”亓官昱怒紅了雙眼。
陳璟沒有絲毫害怕,他點了點亓官昱的胸口說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誰滅了我們陳家?”
亓官昱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急促的說道:“朕沒查到。”
“沒查到?你怎麽做皇帝的?不如給我做?”陳璟執意將陳嵐兒抱回來。
亓官昱並沒有再強硬的爭奪,他選擇了鬆開手。
“這就對了,我馬上就帶她走,你永遠都不會見到她。”陳璟將陳嵐兒放到床榻上惡狠狠的說道。
“你確定要挑戰朕?”亓官昱終於被點燃了怒火。
他挑了挑眉,手指上的玉扳指不停的轉動著,好似在密謀著什麽重大陰謀。
“你偷來的時間我都會一一拿回,你與她從來不是一對。”陳璟抓著亓官昱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亓官昱也不甘示弱,反手抓住陳璟的手腕用力一壓,陳璟轉身回旋踢在亓官昱的右膝蓋上。
亓官昱猝不及防的半蹲下,左腿橫掃,將陳璟的絆了個踉蹌。
陳璟重重的摔在門框上,還好他反應極快,否則肯定要流鼻血了。
“夠了。”陳嵐兒虛弱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朵裏。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卻對兩個男人飽含威儀。
亓官昱和陳璟一同轉過頭,陳嵐兒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披散著頭發在枕頭上,嘴唇也幹裂的不成樣子。
即便常常擦拭了水也不能彌補什麽。
“嵐兒。”亓官昱呆愣在原地像是個孩子一樣揪著衣角。
他還在怪自己沒有早日發現陳嵐兒這些遭受的苦。
陳璟是個奔放的人,他對於陳嵐兒的用心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所以對於他來說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陪在她的身邊。
“昱郎...”陳嵐兒的手從陳璟的手裏抽了出來,她伸手招向了亓官昱。
亓官昱的步伐局促的走了幾步,退幾步走幾步,最終還是走向了她。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被灌鉛了一般,到底是愛得太過深沉了。
“嵐兒。”亓官昱的攀上陳嵐兒的臉頰,冰冷冷的,直竄指尖的刺骨。
陳嵐兒的手交疊在亓官昱的手上,剛一觸碰上,亓官昱的心口就抽搐了一下。
他隱忍不發,完全沒有人看出他內心的痛苦。
“你那天為什麽趕我走?”陳嵐兒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說道。
她在皺一皺眉頭,眼淚就該掉下來了。
“我那天..腦子抽風了吧。”亓官昱沒有正麵回答陳嵐兒的問題,陳嵐兒也沒有再問下去了。
“那你?”
“那我?”
......
陳嵐兒和亓官昱的聲音一同響起。
“你先說吧。”陳嵐兒輕咳了幾聲,轉而溫柔的看著亓官昱。
亓官昱深深的感覺陳嵐兒是愛自己的,他也同樣愛著陳嵐兒。
“我想帶你回宮。”亓官昱話一說完,陳嵐兒就迫不及待的說了句:“好。”
陳璟的心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她沒注意到他摘下了麵具,她也沒注意到他眉間那道疤是因她而存在。
他落寞又自責,墨江忽然覺得他的這個決定,是幫了亓官昱也是幫了他自己。
他以後可以在陳嵐兒的身邊,也可以常常看見她了。
他的心中有些許竊喜,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不行。”陳璟一把推開亓官昱,粗魯的拎著他就往外走。
陳嵐兒不明白為何陳璟對亓官昱為何有這麽大的意見,她手腳無力的想要爬起來,可怎麽也動不了。
她的眼角流下了清淚,魅影站在一旁隻能看著。
“信不信朕封了你這裏?”亓官昱平視陳璟,試圖威脅。
“我就是賠上整個獨角樓也不會讓你帶走她。”陳璟一把將門關上。
亓官昱站在門外瘋狂的捶打著,落下了許多灰塵,但卻還是無動於衷。
“快走吧。”墨江站在一旁比亓官昱淡定了許多。
不過不同的是他不是被趕出來的,他是自己走出來的。
比亓官昱風光了許多。
亓官昱不服氣的嘟囔了一句:“給朕把這裏封起來,閑人勿進。”
陳璟靠在門上聽到這句話隻覺好笑,拍了拍手得意洋洋的準備上樓,可還沒踏上階梯他就聽到了陳嵐兒在屋子裏的哀嚎。
難聽且尖銳。
陳璟停下腳步沒有走上去,他背過身去,重新戴上那個麵具。
又重新回到了念嵐的模樣。
他坐在階梯上麵色愁苦,他看著那木門即將打開,一束微弱的光芒照耀了進來。
“念嵐?”以韓用不確定的口吻叫了一聲。
“你回來了?”念嵐垂頭喪氣的說道,沒有任何責備。
“我剛剛....出完任務,所以...”以韓說的含含糊糊。
念嵐卻無心再去問。
“平安回來,幫我去看看嵐兒吧。”念嵐抱著雙膝滿腹難過地說道。
以韓從念嵐身邊走過的時候都差點被染上這沉重的哀怨。
——念嵐閣
“他走了嗎?他走了嗎?”陳嵐兒用著濃重的鼻音說道。
她的眼眶紅紅,鼻子紅紅,喉嚨裏發出的聲音也沙沙啞啞。
“他不值得。”魅影抱著陳嵐兒的頭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她抽泣的一抖一抖的,她實在是太難過了。
以韓走過去捏起陳嵐兒的下巴說道:“你沒發現你的眼睛流血了嗎?”
魅影這才將陳嵐兒放置平躺,陳嵐兒摸了摸臉上的熱淚,她看著那抹殷紅出現在眼前。
她的眼睛似乎又快看不見了。
以韓拿出針灸袋,一根一根的插入太陽穴還有眼角處。
血淚這才止住。
“我是不是又要看不見了。”陳嵐兒盯著天花板,眼睛無神的半睜著。
“差不多,你的情緒實在是太差,再加上一直哭能不瞎嗎?”以韓說話向來就直。
對於陳嵐兒的問題他隻會實話實說,特別是她的病情。
“你是不是複明後沒有再用藥了。”以韓頭疼的說道,他按壓著陳嵐兒的眼皮。
那兩條蠱蟲也被擠了出來,他用手將蠱蟲揉搓開,它們已無活下去的必要了。
因為它們吃了太多的淤血了,身體無法繼續消化了。
“別睜開眼睛。”以韓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兩條鮮活的蟲子掉在手上。
以韓扒開陳嵐兒的眼皮將那蠱蟲揉搓了進去。
那蠱蟲隻有一個米粒大小,所以並不會有明顯的異樣感。
“睜開眼吧。”以韓將兩隻蠱蟲放置完畢,陳嵐兒的眼睛也明亮了不少。
這種秘法不是所有人會的,隻有極少數的拓鹽族才會,以韓就是其中之一。
有的人甚至可以熟通蠱術,利用蠱蟲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陳嵐兒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雙眼得到了剛剛治療的模樣,視野無比清晰。
“幫我勸勸阿哥,讓我回宮吧。”陳嵐兒揪著以韓的袖子。
每一字都紮在念嵐的心裏。
“念嵐公子才是你最親的人。”以韓收回自己的袖子說的斬釘截鐵。
“可他不能阻擋我的幸福不是嗎?”陳嵐兒沒有經過大腦就說出這樣的話。
一旁的魅影也錯愕不已。
“那你走吧。”念嵐戴著麵具重新來到門前,他緩緩推開,就連樓下的門也打開來了。
陳嵐兒看著眼前的陳璟,蠕動了幾下唇瓣:“我....”
“去吧,魅影,送客。”短短六個字念嵐將這六個字說的斷心絕欲。
隻有魅影和以韓知道這六個字飽含著怎樣的情感。
特別是這個“客”字,他真的是疏遠了很多很多。
陳嵐兒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她雙手撐著床,一下子坐了起來。
她弓著背,剛一下床就摔倒了,她驚呼一聲,腳上的淤青一眼就能看見。
她咬著嘴唇立馬爬了起來,念嵐的心咯噔了一下,轉身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他捂著嘴巴,緊緊的閉著,怎麽也不肯分開。
直到他聽見那一聲關門聲,他才剛重新站起來。
——獨角樓外
“回宮是你的選擇,後悔了也不要回來。”魅影公主抱起陳嵐兒。
陳嵐兒瘦弱的身軀完全不需要任何力氣,她聽見魅影說的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蜷縮在魅影的懷裏,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朵溫室裏的花朵,突然就被永久的保護了起來。
受不得半點風吹雨打。
她輕輕敲了敲魅影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自己走。”
魅影瞪了她一眼,高高的馬尾颯爽英姿,走在路上不少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陳嵐兒不敢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躺在魅影的懷裏。
——宮門
魅影抱著陳嵐兒來到宮門前,她看著那堵朱紅的宮牆就被打壓的透不過氣來。
她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懷裏的陳嵐兒說道:“你到了。”
“謝謝阿姐。”陳嵐兒對著魅影行了個宮廷禮儀。
魅影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便也沒有說些什麽。
兩人背道而馳,背對背的離開。
那堵門的前後去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亓官昱下令剛剛要出發的軍隊一看到陳嵐兒紛紛行禮說道:“拜見皇後娘娘。”
陳嵐兒點了點頭,步伐穩穩打開,那些人跟在陳嵐兒的身後頗有氣勢。
——獨角樓
以韓看著念嵐收拾著床榻上淩亂的被褥,還有陳嵐兒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落下的腳鏈。
他伸手拾起,塞入自己的懷中。
“真不像你的性格。”以韓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你今天失聯也不像你的性格。”念嵐坐在床上,手上撫摸著陳嵐兒躺過的寸寸屢屢。
“我這不是在外麵出任務嗎?”以韓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一袋錢袋。
念嵐一把拿過,掂了掂錢袋淡漠的說道:“你什麽時候這麽缺錢了?這點金子就把你打發了。”
以韓訕訕一笑地說道:“怎麽能嫌錢多呢?芝麻綠豆點大的也算錢。”
“隨你吧,我困了。”念嵐躺了下去,呼吸著陳嵐兒殘留的馨香。
他連著好幾日都沒有睡覺了。
他要好好享受這一刻的安穩,一切什麽其他的等到醒來再說吧。
——天子宮
“墨江,皇上呢?”陳嵐兒看著正要往屋外換熱水的墨江說道。
墨江為之一振,沒料想怎麽念嵐讓她回來了,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墨江眼睛滴溜一轉,狡黠地說道:“他在辦公務,不在這裏。”
“辦公務?他不是在偏宮辦公務嗎?”陳嵐兒撓了撓頭,覺得今天的墨江十分不對勁。
“你現在這等等吧。淑華,皇後娘娘回來了。”墨江端著熱水高聲喊道。
淑華從屋裏火急火燎的跑了出來大喊道:“拜見皇後娘娘。”
“我又沒聾,你叫這麽大聲幹嘛?讓我進去看看。”陳嵐兒被淑華拉著不能動彈。
她的頭不安分的動來動去,淑華一時間找不到什麽好理由隻好說道:林寶林近日想你想的寢食難安,你快些去見見他,好讓她安心。”
“對哦,我好久沒看見瑤也了。”陳嵐兒偏頭看到墨江著急的將一盆血水端了出來。
可她沒有在繼續糾纏。
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做一個啞巴吧。
她心中雖然有很多疑惑,可是她卻不知從何問起,她看著淑華的側臉似乎又蒼老了好幾分。
好像所有人都在衰老,隻有她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鬧個不停。
——合歡宮
“拜見皇後娘娘。”張樂渝一個人走了出來,和陳嵐兒來了個麵對麵。
“你怎麽?”陳嵐兒拍了拍腦袋再次說道:“你還是張樂渝嗎?”
張樂渝抿了抿嘴說道:“可不就是臣妾嗎?”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是改頭換麵了還是被洗腦了?”陳嵐兒詫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