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喬裝打扮
作者:雲霞雀      更新:2020-12-26 09:33      字數:4417
  “對了,母後,臣妾是來與母後商討過兩天的女兒節。”陳嵐兒淺淺一笑說道。

  “節日什麽的就由你這個國母來操辦吧,其餘的哀家不想參與。”容皇太後將國母這兩個字說的格外模糊。

  “女兒節本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日子,若是母後不與我們一起相聚,那還算什麽女兒節呀,臣妾說的對嗎?”陳嵐兒不懼容皇太後的拒絕,反而迎難而上。

  “哀家不喜被強迫,莫要多說。”容皇太後嚴詞拒絕。

  陳嵐兒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默默退下。

  淑華扶著陳嵐兒的手無奈的說道:“這趟渾水你走也走了,你打算怎麽辦?”

  “宴席照常舉辦,母後的位置擺的整整齊齊,她嘴上說著不去,不代表她真的不去。”陳嵐兒雖然從未見過容皇太後的模樣,但她卻從隻言片語中感覺到她的刁難。

  若是沒有將這個宴席操辦好,怕是要落下不少話柄。

  ——天子宮

  “皇後這個病...”陳嵐兒一踏入門檻就聽見一位男子正在與亓官昱交談。

  一個站的板直的黑發男子聽到聲響緩緩轉過頭,黑眸裏滿是冷漠多情,一身墨綠色的錦袍,腰間還雕刻著曼陀羅花紋,為他的氣質增添了幾分妖冶。

  “拜見皇上...”陳嵐兒聽見有外人的聲音,自然是要行禮的,否則,傳出去,亓官昱的威嚴何在。

  “朕說了,你不必對朕行禮。”亓官昱上前拉住陳嵐兒的手走至墨綠色錦袍男子麵前。

  “拜見皇後娘娘。”男子的聲音薄涼單薄,與他冷冰冰的外表別無一二。

  “你們剛剛是在討論我的眼睛嗎?”陳嵐兒有些激動的說道。

  亓官昱麵對陳嵐兒整個表情都溫柔了下來:“當然是啦,這是朕為你在外麵找來的神醫,以韓公子,說是能治好你的眼睛。”

  “當真?”陳嵐兒覺得這是她醒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之一。

  第一個自然是亓官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

  “草民願意一試,隻是這藥性剛烈,我怕皇後娘娘的矜貴的身體承受不住。”以韓訕訕說道。

  倒像是看不起宮中的嬌貴之人。

  “無妨,若是能重見天日,多痛苦我都可以。”陳嵐兒想要恢複眼睛不僅是想要看見周身一切,更想好好的為地下的家人們盡一份孝道。

  “可否坐下讓我看看你的眼睛?”以韓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嵐兒。

  陳嵐兒被亓官昱攙扶坐在木凳上,以韓揮了揮手陳嵐兒隱隱感覺有微風,輕輕皺了皺眉頭。

  以韓伸出大拇指與食指輕輕掰開了陳嵐兒的眼皮,黑色的眼珠似乎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陰霾。

  “刀傷?”以韓看了看眼角隱隱有撕裂愈合的痕跡。

  “對,朕從陳家帶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看不見了。”亓官昱有些結巴,耳朵也微微泛紅。

  “那人下手有掌握分寸,短暫性失明。”以韓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短暫?這一年來她一點能看見的跡象都沒有是為何?”亓官昱有些急迫的問道。

  “常年累月的白紗罩眼,能恢複就見鬼了。”以韓瞟了瞟梳妝台上的白紗冷言說道。

  亓官昱輕咳了幾聲,緩解此時的尷尬。

  “公子,那我還需多久才可恢複?”陳嵐兒再次問道。

  “此事不可急,明日草民再來,告辭。”以韓像是江湖人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完全不拘泥於宮中的禮節,撂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那江湖術士真的會是神醫?”墨江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疑問。

  “有功者獎,無功者罰。”亓官昱對於以韓的無禮隻當是格局偏低,不懂得人情世故,不與計較。

  若是他治不好有的好折磨的。

  “昱郎,若是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我希望第一眼看到的是你。”陳嵐兒咧開嘴笑的燦爛。

  兩個酒窩再次出現。

  “你的第一眼自然是看見我!”亓官昱摟著陳嵐兒的肩膀甜膩的說道。

  墨江默默退出屋內,頓了頓,繼而關上門。

  ——獨角樓

  “以韓,事情做的怎麽樣?”念嵐整個人靠在以韓的身上,仰著頭問道。

  “打入內部,小菜一碟。”以韓小口的抿著酒,像是個溫文儒雅的公子哥。

  念嵐一把搶過以韓手中的小酒杯嗤之以鼻的說道:“裝什麽公子?喝酒就應該大口地喝,這般扭扭捏捏。”

  以韓抬手推開念嵐的頭,念嵐險些滾下椅子,好在反應夠快扶住桌子。

  “我本就是公子哥。”以韓從桌子上重新拿了個酒杯,有潔癖的他向來不與他人共用一個物件。

  甚至感情也要潔白無瑕毫無瑕疵。

  “我說你這樣吹毛求疵的要求感情也就罷了,就連杯子也不肯與我同用?”念嵐再次將頭靠在以韓的肩膀上,雙腿放在長椅上雙手環胸的說道。

  “我嫌棄你,對了,給我拿套文房四寶來。”以韓大概是這個樓裏唯一可以使喚念嵐的人了。

  “嘖,屁事真多。”念嵐嘖了嘖,乖巧的去拿了東西。

  “夠了?”念嵐將文房四寶鄭重的放在桌子上,挑了挑眉說道。

  “還算聽話。”以韓抬眼看了看念嵐,唇角一勾笑的邪魅。

  以韓拿起毛筆在硯台上停留了片刻,轉而對著念嵐說道:“轉過去。”

  “寫情書啊?還不讓我看?”念嵐嘴上說著,身體卻也是聽話的轉了過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以韓便將一副美人畫呈現的淋漓盡致。

  “好了沒有呀?”念嵐扣著手指百無聊賴的問道。

  以韓偷笑的說道:“轉過來。”

  “什麽呀?”念嵐將桌子上的宣紙拿了起來,隻需一眼就愣住了。

  他的眼神緩緩變的深沉,他輕柔的摩挲著紙上美人的臉,冷冷清清的模樣,沒有酒窩也沒有笑容。

  “你怎麽能畫下嵐兒的模樣?”念嵐手指微顫,宣紙被他撚的有些發皺。

  “這是明昭國的國母,皇後娘娘。”以韓的話似乎給了念嵐當頭一棒,他突然意識到他大費周章想要尋找的人就在身邊。

  念嵐手中的宣紙落在地麵,單手撐在桌子上心情複雜的說道:“她的眼睛?”

  “刀傷,一刀刺瞎了她的眼睛,好在並未傷其脈絡,短暫失明。”以韓第一次看見念嵐的眼中有這麽多種感情參雜在一起。

  “這是?”魅影翩翩走來,看到念嵐腳邊的宣紙蹲下撿起。

  仔細一看,這不是陳嵐兒嗎?

  “你們找到了嵐兒?”魅影的眼裏閃著碾碎的星光。

  “她一直都在亓官昱的身邊。”念嵐扣著木桌,無數木刺刺入他的指甲裏還不自知。

  魅影將宣紙放在桌子上,三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誰都沒有在說話。

  “我現在就進去把她救出來。”念嵐一把扛起自己的佩劍,目光堅定的說道。

  “你是想亓官昱將你就地處死嗎?別忘了他知道你的存在,一年來一直都在搜查你的蹤跡。”魅影將桌上的宣紙放在蠟燭之上,火焰從陳嵐兒的臉開始慢慢擴散。

  念嵐搶過正在燃燒的宣紙,用自己的手壓滅火花。

  卻隻是徒勞無功,燒的隻剩下一絲絲發絲衣角。

  “獨角樓是你一手開拓,你難道要親手毀了我們?”以韓麵對不理智的念嵐隻能放狠話。

  “獨角樓是魅影的,不是我的,我從始至終都認的清。”念嵐的佩劍從脖子上放置右手邊。

  “你見過哪個樓主自己出任務的?”以韓似乎在為魅影抱不平。

  卻被魅影狠狠瞪了一眼,轉而故作輕鬆的說道:“獨角樓先前是我的,現在是念嵐公子,毋庸置疑。”

  魅影站起來雙手抱拳低頭說道。

  “你現在去隻能連累你的陳嵐兒,倒不如同我們好好商討一番。”以韓一如既往的平靜。

  坐在木椅上分毫未動,因為他知道念嵐的衝動隻是一時的,冷靜下來他肯定會顧全大局。

  否則,便不會在這獨角樓住下。

  念嵐扔下佩劍,發出刺耳的聲音,垂頭喪氣的坐在木椅上看著桌子發呆。

  “明日我會入宮為陳嵐兒送藥,若是你有心,就喬裝打扮遠遠看上一眼。”以韓說這話的時候,念嵐的表情才有了好轉。

  “好。”念嵐幾乎是脫口而出。

  以韓看著念嵐的側臉認真的說道:“萬事小心,不要露出馬腳,否則,欺君之罪株連九族。”

  念嵐點了點頭,這才緩緩上樓。

  “以韓,他進宮會不會太過顯眼?”魅影看見念嵐關上門這才走近以韓悄聲問道。

  “會,十分顯眼,一個八尺男兒,身體健碩來當我的藥童還真是大材小用了。”以韓娜了挪位置離魅影遠了一些。

  可還是有些溫熱的氣息鋪灑在以韓的臉上。

  “那你還答應他?”魅影覺得以韓說得有理,畢竟這樣身材的人少之又少。

  “他這般聰穎,必定知道我的話。”以韓雙手背其後微微拘了一禮便離開了。

  ——念嵐閣

  念嵐坐在一麵銅鏡前,緩緩摘下臉上的麵具。

  昔日意氣風發的陳璟再次浮現在眼前。

  隻是多了好多胡渣,他拿起桌上的刀片將胡渣刮了個幹淨,以往懶得打理自己的念嵐也將梔子花放入熱騰騰的洗澡水中。

  ——次日

  以韓早已備好藥材坐在桌前等待著念嵐。

  念嵐一身布衣,半罩麵的麵具換成了遮住額頭和眼睛的麵具。

  “呐,給你提。”以韓將腳邊的藥箱扔了過去。

  念嵐準確無誤的接住,背在身後說道:“入宮我便不再說話,是個啞巴。”

  以韓很是滿意這樣的設定,畢竟說多錯多,還是不要說話來的妥帖。

  “有事記得報信。”魅影一身紫衣,幹練魅惑,想必是又要出任務了。

  “你都要出任務還這麽關心樓主,好好關心你自己。”以韓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魅影潑了盆冷水說道。

  “嘴巴真是毒。”魅影瞪著以韓氣呼呼的說道。

  ——天子宮

  因為以韓昨日拿到了令牌,所以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天子宮。

  一踏入屋內,一個女聲響起:“是以韓公子嗎?”

  念嵐幾乎都要撲上去告訴陳嵐兒他就是陳璟,可是他不能。

  他努力的遏製自己的衝動,以韓瞧了一眼屋內,亓官昱並不在。

  “拜見皇後娘娘。”以韓扯著呆楞在原地的念嵐動作示意。

  念嵐抿了抿嘴,做著和以韓一樣的動作。

  陳嵐兒款款走出,全身嫣紅輕紗,皓白如雪的肌膚上披散著黑發,一雙眼睛無神的落在念嵐的麵前。

  “還請皇後娘娘坐下,讓我再次探查你的眼睛可好?”以韓拉著念嵐走至陳嵐兒麵前。

  “念嵐,幫我撐開皇後娘娘的眼睛。”以韓高聲說道。

  念嵐的手停在空中,顫抖的抬起,他不停的深呼吸,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叫出嵐兒二字。

  “你叫念嵐嗎?我的名字裏也有嵐字。”陳嵐兒似乎感覺到念嵐的緊張。

  善解人意的握住了念嵐的手腕放在自己的眼皮處。

  “不用害怕。”陳嵐兒循循善誘的緩解念嵐的尷尬。

  念嵐輕柔的撐開陳嵐兒的眼睛,左看右看,遲遲不肯離開。

  最終還是以韓將念嵐拖開。

  “念嵐是個啞巴,多有得罪還望皇後娘娘恕罪。”以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念嵐。

  念嵐低下了頭退至其身後。

  “沒關係的,他身上的梔子花香很好聞,可以幫我問問他是不是常常用梔子花沐浴。”陳嵐兒突然想到陳璟也是常常用梔子花沐浴,她特別喜歡。

  以韓並未聽從問取念嵐的答案,直接說道:“他隻不過是今日去過胭脂坊,興許是無意沾染上的。”

  “原來如此。”陳嵐兒聽來覺得甚是合理,便無再多過問。

  隻是傷感一笑,自己還在期待陳璟能死而複生嗎?

  “哎,以韓公子來了怎麽不告訴朕?”亓官昱一踏入屋內,一股龍腹香直衝念嵐的鼻腔。

  他隻覺刺鼻難聞。

  “拜見皇上。”以韓不慌不忙的拉著念嵐再次行禮並且再次提到念嵐是個啞巴。

  “以韓公子此次帶來了幫手?”亓官昱懷疑的眼神在念嵐身上掃來掃去。

  念嵐始終低著頭,並未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