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喂蜜糖
作者:雲霞雀      更新:2020-12-26 09:33      字數:3454
  “你看你!差點摔個狗吃屎!”陳璟摟著陳嵐兒的腰責備的說道。

  “你才是狗呢!”陳嵐兒推了推陳璟的胸口就想走。

  可是腳踝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讓她疼痛難忍,寸步難行。

  陳璟蹲下查看陳嵐兒的腳踝,捏了捏腳踝她就疼出了女高音,陳璟一摸什麽都明白了二話不說橫抱了起來。

  “哎!我還沒和阿姐說我走了呢。”陳嵐兒瘋狂錘著陳璟的胸口說道。

  “魅影她知道!”陳璟在走的時候看到屋內探出一點衣角,很快就收回了,大概就是陳絮了。

  ——甘露閣

  陳璟拿著跌打酒倒在手上壓在陳嵐兒的腳踝上揉搓著。

  “疼。”陳嵐兒緊皺著秀眉齜牙咧嘴的低吟,腳還不聽話的想要縮回去。

  可是陳璟緊緊的抓住陳嵐兒的腳踝不肯退讓半步,陳嵐兒痛苦的嚶嚀不斷傳來。

  陳璟為了讓這丫頭長長記性,更加用力的壓了下去,毫不憐香惜玉。

  “你現在知道痛了?”陳璟轉而溫柔的手法壓了壓腳踝的紅腫,但是不減力度,若是力度不夠淤血未散就會遲遲不好。

  “阿哥!你何時這麽惡毒了,我可是你妹妹啊!”陳嵐兒掐了掐陳璟的手幾乎要哭出眼淚了。

  陳璟一看更是不敢多說什麽,隻能任由陳嵐兒掐著手,纖細的小手硬生生掐出了幾個指甲印,也不皺眉頭。

  “阿哥,師傅真的要代替我入宮嗎?”陳嵐兒的神情突然凝重了起來。

  陳璟抬頭看了看陳嵐兒輕輕的問道:“你願意嗎?還是你想入宮?”

  陳嵐兒聽了連忙搖了搖頭,就像個撥浪鼓一樣。

  “嵐兒不願意,可是我也不想師傅替我入宮。”陳嵐兒縮了縮身子繼續說道:“宮裏人心薄涼,哪是個人呆的地方啊?”

  “可是還是有很多達官貴人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去。”陳璟一邊揉著腳踝一邊想起他之前路過冷宮裏傳來的陣陣哀嚎,那才是真正的陰冷之地。

  “不論是何原因,我們住著奢華的宅子,穿著錦帛玉飾,吃著也都是常人碰不到美食珍饈,我們就應該擔起身上的責任。”陳嵐兒眼中漣漪著點點星光。

  陳璟忽然意識到一直保護在手心裏的小姑娘會為人著想,會深思熟慮了,再也不是那個被追著打屁股的半歲孩童了。

  “那不是責任,是皇家的自私。”陳璟緩緩放下陳嵐兒的腳輕柔的將手過了過水。

  陳嵐兒歪了歪頭咬著手指天真的說道:“所有皇室的人都是這般自私自利?”

  “雖說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但是誰都不想做那隻金絲雀,因為一旦被關入籠子一生都要被世人“扒光”了衣服看。”陳璟的話中肯又含沙射影了一番。

  至於是誰,陳璟的目的不能再明顯了。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迷的陳嵐兒,清的是陳璟自身。

  想要清楚的過著一生,倒不如迷迷糊糊的過著一輩子,一個人看得太透徹就會失去很多希冀。

  ——楓香閣

  “站在那別動。”此時的陳絮早已脫下重重衣衫,隻著片縷站在窗前說道。

  陳璟站在沒有一絲光亮的門前難得好脾氣的站住了腳。

  “你告訴我,今夜的月亮圓不圓?”陳絮聲音平靜如水的問道,好似一隻小蝴蝶輕點了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殘缺不全。”陳璟的語氣向來冷清,暗夜裏的他更是寂靜的可怕。

  “對,它根本不圓,我看到有一絲缺角一直在那,一直都沒有改變。”陳絮大口的吞咽著酒,一股酒香大肆彌漫。

  “那一絲缺角就是你。”陳璟不想回應她的愛意,更是不願意拖遝她的愛,那就徹底將她擊碎。

  陳絮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聽到陳璟的腳步神漸行漸遠。

  就在剛剛她猛的回過頭以為他會跑過來與她相擁。

  可是並沒有,這個奢望的夢就應該停止。

  陳絮將酒從頭倒了下來,每一絲頭發還有未幹的眼淚都混合著酒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她砸碎了手中的酒壺,酒壺碎裂的瞬間,酒水四溢。

  碎片劃破了她細嫩的小腿,殷紅的血滴就好像屋外的紅楓葉,染紅了自己,隕落了自己的一生。

  這時的她才明白她的愛有多明顯那又如何?

  不愛你的人甘願當瞎子,愛你的人甘願你是個瞎子。

  都是自討苦吃,月亮圓不圓與她何幹,眼前的男人從未告訴她圓滿的結局,也意味著他們沒有以後。

  ——瑾月閣

  “初七便是入宮的日子了,你可準備妥當了?”陳天耀看了看窗外的驕傲的鬆樹奮力抵擋著狂風怒號。

  未曾彎下過腰。

  “今日是初五了吧,絮兒雖不是我親生的,可我卻覺得她親切的很。”陳母拿起刺繡細細欣賞了幾回。

  這是她原本想要繡給陳嵐兒的,可是此刻卻想贈予陳絮。

  她覺得她們家虧欠的不隻是這一帕刺繡,虧欠的是她的幸福。

  “那你就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就好,時常去看看她,也算是盡我們力所能及的。”

  “是啊,這孩子命苦,不像嵐兒一般備受寵愛。”陳母微微歎息。

  ——甘露閣

  陳嵐兒聽著窗子被大雨砸的沙沙作響,她窩在被窩裏瑟瑟發抖不敢出來。

  “小姐,阿膠在,沒事的。”阿膠被陳嵐兒的大聲尖叫嚇醒了。

  匆匆趕來,可是陳嵐兒把自己困在被子裏始終不肯露頭。

  “少爺,小姐她..”阿膠隱隱感覺到腳步有濕噠噠的雨水滴落在衣服上,抬頭一看才知道是陳璟。

  陳嵐兒一聽是陳璟來了,急忙擦幹了眼淚從被窩裏慢慢探出了頭。

  陳璟的大手抓著一個兒時的撥浪鼓,在他的轉動下發出悶悶的聲音。

  “嵐兒,阿哥在。”陳璟滿身雨水,趕來的時候早已忘了這漫天的大雨他是如何奔來的,但他還記得帶上這個撥浪鼓。

  “阿哥。”陳嵐兒像個可憐蟲一樣蜷縮在被窩裏,兩眼紅紅,鼻子也是紅彤彤的,鼻子下似乎還有點鼻涕。

  陳璟心疼極了,半跪在地上嘴裏哼唱著小曲兒,一手一直搖著撥浪鼓。

  屋外的雷聲也戛然而止,停的恰到好處。

  陳嵐兒拽過陳璟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軟綿綿的說道:“阿哥,我剛剛好怕,你一來我就不怕了。”

  “你這個傻丫頭,明明害怕極了,卻還是要來安慰我。”陳璟撿那個撥浪鼓放在陳嵐兒的身邊,靜靜地躺著。

  她哈了哈陳璟的手又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手上的雨水。

  這才慢慢回暖過來。

  “你最好了。”陳嵐兒一直都沒有忘記那個冒著大雨拿著撥浪鼓對她傻笑的少年郎,她笑的不是那個撥浪鼓的聲音,而是陳璟的認真。

  “阿膠,拿塊汗巾來。”陳嵐兒對著阿膠說道。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一聽打雷就害怕,我那時冒著大雨跑出去買了一個撥浪鼓,你一聽它的聲音就不哭了。”陳璟認真的看著陳嵐兒為他擦拭雨水。

  “我本來是很害怕的,可是我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了你我才不害怕。”陳嵐兒拿著汗巾擦了擦陳璟的臉。

  兩人靠的極近,陳璟看著陳嵐兒的臉在自己的眼前無限放大。

  每根睫毛還有每個毛孔幾乎都清晰可見,陳璟一把壓住陳嵐兒的頭,陳嵐兒有些嚇到了。

  努力的掙脫,可是陳璟並未鬆手還是緊緊的壓在她的脖頸上。

  “別動。”一聲低沉穩重的聲音悄然響起。

  陳嵐兒瞪著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著陳璟將蜜糖叼在唇瓣之間,陳璟半垂下眼皮用蜜糖輕觸了陳嵐兒的唇瓣。

  陳嵐兒鬼使神差的輕啟朱唇接過蜜糖,就差一點點他們就雙唇緊貼了。

  可是誰也沒有越過那層透明的“薄紗”,點到為止。

  就剛剛那輕輕一下,兩人的心中都散發出了危險的警告。

  陳璟這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手。

  陳嵐兒緊張的手上的汗巾都掉了,她第一次有了欣然怦動的感覺。

  嘴巴酥酥麻麻的,耳朵和臉上也熾熱的發燙。

  “沒打雷了,我先回去了。”陳璟撿起地上的汗巾放在桌子上尷尬的說道。

  陳嵐兒也並未回話,隻是默默躺了下來,緊緊抓著被子背過身去。

  一出房門,陳璟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剛剛他險些被曖昧的氣氛甜的窒息。

  他踏在濕漉漉的路上,原本濕透鞋子無妨在濕一些,花草樹們被大雨的衝刷後更顯的蒼翠欲滴。

  此時的他歡快的像隻小鹿,一蹦一跳的回到了靜心閣。

  ——靜心閣

  “少爺,你出門連油紙傘都不帶。”青竹早就拿好了汗巾正等著陳璟回來。

  “這不回來了嗎?”陳璟邊走邊脫下衣衫,裏衣已經貼合在小麥色的肌膚上,隨著心髒的跳動,一下一下的起伏著。

  因常年在外打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都展現無遺,結實的腹肌線條還有性感的人魚線蔓延往下。

  木桶裏已經裝滿了熱騰騰的熱水。

  陳璟舒服的躺下,享受著升起的熱氣撲在臉上。

  “青竹,梔子花拿來。”陳璟閉著眼睛還沒說完青竹已經將梔子花倒入桶中。

  這習慣是少時才興起的,一切皆因陳嵐兒喜歡。

  稚童的時候她就采了一朵梔子花奶聲奶氣的對著陳璟撒嬌,希望日日都能聞到他滿身梔子花香。

  他便學著女子一般日日用梔子花沐浴,鮮少有人知曉,出兵時並不能這般奢侈便隻有回來時趕緊抓緊沐浴才肯見陳嵐兒。

  一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終究是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