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回去？”江楠有點不自在。

  “等你吃完，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楊振鋼搖頭，解釋了一句，“我請了假在醫院照顧爸，正好有空。”

  “哦！”江楠抿抿嘴，兩人這麽多年不在一起還是有點別扭。

  等江楠吃完，楊振鋼伸手想把飯盒接過去，“我去洗。”

  “不用了，我自己洗，洗了再給你……”江楠推攘，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江楠覺得手像被火灼了似的，猛得一縮，飯盒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江楠臉色漲紅，看了楊振鋼一臉跑了。

  楊振鋼蹲下身體撿起地上的飯盒，看著自己剛被江楠碰過的手，那一塊似乎麻了一樣。

  可是江楠剛才的反應，她已經不習慣自己的碰觸了嗎？她是否還想著之前的那個丈夫？

  想到以前江楠總是笑盈盈地跳進自己懷裏，那時多恩愛，楊振鋼的心一揪一揪扯著疼。

  一連幾天楊振鋼都給江楠送飯，她說不用，他就像根本沒聽到一樣，而且還固執地看著她吃完再走。

  同科室的幾個人都議論紛紛。

  “江大夫，那是誰呀？”上次一起做手術的張醫生看楊振鋼走遠了問。

  “是……”江楠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楊振鋼，兩人現在的關係還真說不清楚，“一個朋友！”江楠隻好說道。

  “看軍銜不低啊，他在追你？是你對象？”張醫生八卦地問。

  在追我嗎？江楠不知道，可是他那個樣子就像自己還是她的媳婦一樣，雖然從國內的戶籍上來說的確還是，不過自己現在的身份……

  “看他年紀不小了吧？不會還沒結婚吧？小心他腳踏兩隻船哦。”張醫生嘲諷道。

  “他才不是那樣的人！”江楠脫口而出，一說出來自己也愣了，自己心裏的他還是那個正直無私的好人。

  “他是一個軍人，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江楠又解釋了一句。

  “那就是喪偶了？”張醫生撇撇嘴，“看他那長相那麽凶巴巴的，臉上還那麽長一道疤，就是再大的官也無福消受吧？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不是被打死的。”

  江楠臉色巨變，聲音陡然提高，“張醫生慎言，他不是你可以隨便編排的！”

  “切！”張醫生呶呶嘴，“還說不是對象，這麽向著他，你總不會是第三者吧？”

  “你……”江楠猛得一巴掌扇了過去，身上的氣息大變，好久未出現的狠戾之氣籠罩她的全身，雙目冰涼，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張醫生。

  “你敢打我？”張醫生剛想打回去，看見江楠如刀的眼眸嚇了一大跳，“你、你……，我告訴主任去！”說完很慫地跑了。

  江楠收斂起身上的氣息，默默地坐了下來，好久不曾這樣了，她想起在貨船上的那幾個月，那時真的如殺人機器一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渾身沒有一點人味，有的隻是殺氣。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那樣了，想不到還是沒控製住。

  其他人也被江楠嚇到了，看了她一眼都躲開。

  過了一會兒江楠被叫去主任辦公室，徐立聞看著江楠，之前覺得她挺溫柔的，怎麽才來幾天就打人了？

  一旁的張醫生得意地看著她，這次她打人一定要處分吧，就算是留洋的又怎麽樣，說不定還會被趕出醫院，看她還怎麽得意。

  “怎麽回事？”徐立聞皺起眉頭。

  “她侮辱軍人，還侮辱我，我一下沒忍住。”江楠瞥了一眼張醫生。

  徐立聞也看向她，“你說什麽了？”

  “我沒有，她胡說八道。”張醫生矢口否認。

  江楠冷笑一聲，“你沒有？我會無緣無故打你？我還沒吃那麽飽。”

  “你……你就是嫉妒我！”張醫生找不到理由就亂扯。

  “我嫉妒你？”江楠上下打量張醫生，嗬嗬一笑，“我嫉妒你長得比我老，嫉妒你長得比我醜，還是嫉妒你醫術比我差？”

  “主任你看，她說話這麽惡毒，打我哪裏還需要理由？”張醫生指著江楠說道。

  徐立聞嘴角抽了抽，江大夫嘴還真有點毒，雖然說的是實話。

  “江大夫，你向張醫生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我們同一個科室，以後要好好相處。”徐立聞說道。

  “我向她道歉？”江楠冷笑一聲，“做夢吧？！”

  說完理也不理兩人，轉頭就走。

  “主任你看她，太囂張了，這人不能留。”張醫生抱起徐立聞的手撒嬌說道。

  江楠那麽年輕漂亮又是留洋博士，有她在自己副主任醫師的職稱可能就評不上了，不能讓她留下來。

  徐立聞臉色變了變，拂開她的手，不悅地說道：“好了，你也別鬧了，人家剛來和你無怨無仇怎麽會故意針對你？你自己說話也注意一點，平時就口不擇言，這毛病得改改了。”

  張醫生醫術是還可以，他也有意提拔她，可是她這德性讓人不舒服，所以一直也沒提成。現在江楠剛來就欺負人家，若不是看在她是老員工的份上，也該給她處分。

  “那她打我就這樣算了？”張醫生瞪大眼睛。

  “那你還想怎樣？是不是你先挑的事，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徐立聞斜了她一眼。

  張醫生撇了撇嘴，“哼，便宜她了。”

  她就是嫉妒，學醫多不容易啊，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一下就來個人和自己競爭，她當然不服。

  江楠回去也有點煩躁，國內的體製就這點不好，職稱評定什麽擠破了頭，個個都成了政客，這還能好好做醫學研究嗎？

  所以她想開一家醫院，一家真正的醫院，沒有政治鬥爭，大家都是真心為患者真心做研究的醫院。

  下班的時候江楠一出院門就看見楊振鋼站在那裏，本來想繞道走，可楊振鋼早已看到了她，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幹嘛？放開我！”江楠的臉爆紅，這還是回國之後楊振鋼第一次拉她的手，感覺像火燒一般灼熱。

  “我送你回家！”楊振鋼把她塞進副駕駛。

  江楠現在沒車，回家的確不方便，她想著要不先買一輛車吧？

  “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江楠紅著臉說道。

  “我正好要回去，順路！”楊振鋼強勢說道。

  兩人住的地方就隔了兩個四合院，非常近。

  楊振鋼幾次想去她那裏，都沒有鼓起勇氣，就怕她把自己趕出去。

  可是明天他要去南方參加軍演，可能要幾個月見不到她了，他想跟她多相處一會兒，哪怕是幾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