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胡金甚至比李心艾還要急切，恨不得一股腦將自己所知道的全吐出來，“我隻想問李小姐一個問題，當年我們曾當著許多百姓許諾的誓言，你還記得嗎？”

  誓言？

  當著我們？

  真相一個接一個，百姓的腦子已經快跟不上了，紛紛一愣，不記得有所謂的誓言呐？

  他們的表情李心艾看在眼裏，心裏一冷哼，回答，“你胡說，我和金哥哥從來沒有在百姓麵前許過什麽誓言，說我是假的，你才是假的吧？”

  李心艾心裏有些小得意，想詐她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麽好騙！

  “你錯了。”胡金笑了，“或許大家仔細回憶一下，在我考中秀才的時候，在榜前，我曾答應過李心艾，這輩子非她不娶，也永遠不會納妾，一輩子和她在一起。”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哈。”

  “是嗎？真的假的？”

  耳尖的聽到了百姓的議論聲，李心艾心裏一急，趕緊接話，“那件事，那根本不算我們的誓言，是你的誓言，我記得，不過理解錯了而已，我還記得你說你會永遠喜歡我，永遠愛我不是嗎？”

  總歸也過了那麽長的時間，這些人也記不清楚，李心艾想著順著說幾句一定沒錯。

  果然，記得模模糊糊的一些人也跟著點頭，“好像是這樣沒錯啊。”

  “我也記得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那她就是真的李心艾咯？”

  心裏湧起一陣得意之感，李心艾微微揚著下巴，抬眼朝胡金看過去，卻見他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笑容不減，李心艾心裏疑惑，不等她思考胡金這反應的意思，人群再次騷動了起來。

  “不對不對不對！什麽承諾，你們記錯了好吧，那日的確是有一對佳人當著咱的麵互許承諾，但並不是胡金和李心艾啊，分明是張才子和他的妻子，兩人就是在那日之後不久就成婚了，大家記岔了！”

  “是這樣嗎，我也不清楚啊，我也是聽別人說了一嘴，就知道是才子，至於哪一個，我還真不清楚來著。”

  “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誒……”

  “咱看戲的記岔也就算了，這當事人也記岔了，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打一開始，胡金就已經給李心艾下了套，那日張公子與他的妻子宣誓時，圍觀的百姓並不多，更多的是他們那些個才子。

  而他們這些才子又一向自視甚高，不願湊熱鬧，也就導致了在場那麽多人，真正了解事實的沒幾個，時間又過去了這麽久，難免記憶會出現錯亂，而胡金，要的就是這份錯亂！

  李心艾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傻了。

  “李小姐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路暨適時開口，李心艾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碎了一口銀牙，“我記混了不行嗎，我要是鬼的話，怎麽可能會安然無恙的生活在太陽底下！”

  “李心艾！”

  完全來不及阻止李心艾不過腦子的狡辯，千子令話音一落，連清緊接著開了口，“喔唷，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啊，我說李小姐，咱可從頭至尾沒說過，你是鬼呀。”

  什麽？

  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李心艾趕緊捂住嘴，複又覺得此舉太過於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又匆匆忙將手放下，一係列動作下來，徹底讓千子令明白人什麽叫做自己坑自己。

  李心艾這一番等不及自曝的表現著實驚呆了一眾圍觀群眾，所以意思就是，李心艾這副軀體裏，隱著一隻鬼？

  “該不會她就是殺了那麽多人的罪魁禍首吧！”

  連清假裝很震驚的樣子，起了個頭，此話一出，百姓瞬間就炸了，“難怪縣衙什麽都查不出來呢！原來是這麽回事嗎！”

  “你看縣令和李心艾狗咬狗的樣子，定是兩人達成了合作之後李心艾出賣他了呀！”

  “哇，這簡直震驚我全家，從出生到現在，我就沒吃過這麽大的瓜！”

  連清：……

  怎麽好像混進來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此刻，李心艾已經被這一字一句嚇得臉色煞白，嘴唇褪去了血色，緊抿著，豆大的冷汗一顆一顆的掉。

  這點東西還不足以讓百姓徹底激動起來，路暨暗暗一笑，又走了出來，“正好我這裏也有一個情報，需要分享給大家。”

  路暨一直在懷疑女鬼是不是有什麽幫手，但又不敢明著去調查，所以就想到了那日和師爺一起被救下來的那個官兵。

  他去找了那個官兵，拜托他幫他查查那一段時間以來，有什麽人曾出如果那座宅院，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真讓那個官兵給查出來了。

  “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必再瞞著大家，鬼魅殺人確有其事，我們也已經找到了那鬼魅的窩藏地點，那座宅院老人應當不會陌生，就是曾經死過不少人的夫妻凶宅，大家都知道，那裏人跡罕至，常年隻有幾個農作的百姓會經過，但是！我們的李心艾李小姐，卻不止一次出現在那個地方，雖然她經常包裹的很嚴實，但人一旦安逸了，就會出現紕漏，得意洋洋的後果就是被人抓住證據，把目擊證人帶上來！”

  在派人去搜小程的時候，路暨為了以防萬一，直接讓人把他藏起來的那些證人也接了過來，沒想到，還真在今日派上了用場。

  證人被帶上，一共四個，其中三個都曾見到李心艾曾經出現在去那座宅院的必經之路上，剩下一個則直接看到李心艾進出過那座宅院。

  “那天天很暗，我因為地裏的事情耽擱了很久才回家，正走在夜路上，突然那門就開了，我還以為是有鬼，嚇得趕緊藏了起來，哪知正正好看見李小姐提著燈籠從那裏麵走了出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直到有人找上了我。”

  如果單是證人，李心艾說不準會一口咬定那是路暨專程找來冤枉他的，所以這並不是路暨最終確定李心艾就是女鬼幫凶的最終證據，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麵。

  昨日連清給路暨的那本冊子裏，不僅僅有給縣令的信，還有連清給路暨的提示。

  “不久以前，我們曾從那座宅院裏帶出來了一些靈牌，起初我並不知裏麵到底蘊含著什麽含義，直到我割破了手掌，將鮮血滴在了那上麵，才知道，那些靈位大有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