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那家夥或許有兩把刷子，但也不過是僥幸逃脫了而已。”

  黑衣人說著，自己又沉默了一瞬，“有一點，我覺得有些蹊蹺，那個路暨，出現過幻覺。”

  黑衣人也不知道這麽說到底恰不恰當，“兩次，一次似乎在我身後見到過賈翩，莫名其妙的竟然可以在我的束縛下使用真氣，一次是在我追他的時候瀕臨崩潰卻在叫了賈翩的名字後脫離了我的控製。”

  那是黑衣人編製而成的夢境，裏麵有什麽人TA最為清楚，全程他都沒有感受到還有第三人的存在，而路暨卻好像是真的見到過賈翩一樣，每一次轉變都是因為這樣，所以黑衣人還會格外的在意這件事。

  千子令停了下來，麵對黑衣人的疑惑，心有思考，“賈翩這人有多深不可測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如果他真的能潛入你編造的夢境並且毫不為你所察覺，那我是否該懷疑他已然了解我們的全盤計劃？”

  “不可能。”黑衣人想也不想，否定，“他如果知道了，你覺得他有什麽隱瞞的理由嗎，你打不過他，她也沒能力殺了他，我自然不用多說，既然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為何不直接解決掉我們？就算是為了路暨，他也應該這麽做。”

  黑衣人很肯定道，“我不否認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麽，但一定知道的不全麵，你忌憚他，就更應該加緊時間，留給我們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了。”

  “我知道。”

  千子令坐了下來，對於黑衣人的話，不讚同也不反駁，對於賈翩，他心裏還有太多考量，他身上的謎太多，看不透便不能隨意揣測，“你先回去吧，賈翩隨時會有來找我的可能，被他發現你就不好了。”

  “嗯。”

  黑衣人應了一聲，悄悄離開了這裏。

  又是幾天，既那晚做夢以後，路暨仍然沒能見到賈翩，耳邊沒了賈翩數落的聲音，竟然覺得很是不習慣。

  腦子裏念叨著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但身體就是提不起勁，特別是李心艾仍然天天圍在他身邊轉，實在讓路暨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堵在他的胸口，沉甸甸的悶。

  “李小姐，你還是稍稍離遠一些吧。”

  剛才他就差點傷到李心艾，要不是她反應快躲開了，現在恐怕路暨已經被關進牢裏了。

  “你又在嫌棄我了路暨哥哥。”

  有一種人，好像天生臉皮就比一般人厚一些，聽不懂別人的拒絕。

  路暨一再的疏遠並沒有換來李心艾的灰心，依舊大膽的接近路暨，開始還會矜持一些，到現在臉皮已然厚到了一定程度後徹底丟掉了這個東西，無論路暨說什麽，好話就高興，不好的話也根本不在意。

  就像現在，李心艾操著小小的抱怨，步子卻堅定不移的沒有挪動半步。

  路暨煩躁的歎了一口氣，偏生這人是李心艾，他也得罪不起。

  師傅說過，不要得罪錢袋子，他還指著李心艾老爹給他倆開工資呢。

  路暨大約能理解工資就是工錢的意思，對於師傅這掉進錢眼裏的性格也隻能搖頭歎氣，不敢違背。

  “隨便你吧。”

  依然無法靜心，路暨練了練，最後不得不選擇了放棄，幹脆跑去繼續追查殺害了楊傑的凶手。

  師爺什麽也沒查出來，路暨知道這並不能怪他，師爺的勢力本就不大，在縣令眼皮子底下辦事更是難上加難，隻是如此一來，路暨的線索，又斷了。

  屍體已經沒有了可研究的價值，縣衙與崔氏商量之後打算將楊傑先行安葬，路暨也沒反對，臨放進棺材前，他又去看了一眼。

  見路暨來了，崔氏沒說什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路暨也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她身邊。

  “從今以後，更好的生活吧。”

  他說不出更好的話了，但崔氏卻突然紅了眼眶，微微點頭，“謝謝，我會的。”

  “有什麽打算嗎？”

  他本是不愛閑聊的性格，但此刻氣氛太過沉悶，所以路暨想說些什麽轉移崔氏的注意力。

  她頓了頓，很認真的想了想，“還沒計劃呢，可能短時間，會離開長遠縣吧，去其他地方散散心。”

  “挺好的，心結打開了就好了，我相信你。”

  “我知道了。”崔氏的語氣鬆了一點，“說不準我回來時你已經成婚了。”

  “嗯？”路暨滿頭問號，“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你身上的脂粉味兒很重，說起來，我好像在楊傑身上聞到過，不過他身上的要更淡一些，挺像……”崔氏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剛想說話，路暨已經捂住了她的嘴。

  “噓。”

  崔氏聞言，點點頭，路暨才放開手，看了一眼四周，回答，“胭脂水粉都一個味兒，但這姑娘和我沒什麽關係，不要誤會。”

  崔氏很聰明，從路暨的反應裏她已經看出了太多端倪，努努唇，應答，“倒也是，我也隻是那麽一說。”

  然後，沒人再說話。

  楊傑下葬後，路暨便自己一個人回了縣衙，悄悄找到了師爺。

  “我需要師爺幫我調查一下，李心艾最近用的胭脂，還有什麽人買過。”

  “好的路公子。”

  “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明白。”

  這點小事，師爺還是能辦成的。

  拜托完師爺，路暨才開始思考李心艾這個人。

  仔細回想的話，她出現的時間也很奇怪，本是沒有交集的關係，因為李心艾的突然熱情打破，路暨忙著應付她的熱情，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目的。

  偏偏在楊傑死亡當天出現在他麵前，是為了讓他幫她製造不在場證明？

  而且李心艾也沒有武功，符合他們對凶手的猜測。

  如果是李心艾的話，她也的確有這個能力掩蓋自己去找過憐花的行蹤。

  難道，凶手真的在他身邊？

  那麽，縣令爺有沒有牽扯其中呢，上次那麽焦急的想要定崔氏的罪，前兩日隨便找了個嫌疑犯想要就此解決，最後還是他搬出來了賈翩才暫時打住了縣令的行動。

  可能性很大。

  【終於啊宿主。】

  **非常欣慰，【路暨終於開始懷疑李心艾了。】

  “你有啥可欣慰的，如果不是崔氏，你覺得靠他自己，他能發現嗎？”

  連清掛在樹上，嘴裏還咬著剛買的花生餡湯圓，頗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