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試怎麽知道？”

  鳥兒也不能總待在鳥窩裏等著母親叼著蟲子給自己吃吧，“你總得靠自己，得對自己有自信一點呐。”

  “可我……”也沒幹過類似的事情。

  算了，路暨歎了一口氣，“我會努力的。”

  “這還差不多。”連清很是滿意，“辦案是辦案，該有的練習也不能放下。”

  “我知道了師傅。”

  路暨也沒打算放下，比起這一起命案，他更在乎的，始終是那個女鬼。

  “師爺，能幫我個忙嗎？”

  趁著沒人，路暨找到了師爺。

  他和賈翩在這個縣衙沒有任何勢力，隻有一個師爺，所以有些事，也隻能拜托他去辦。

  “路公子請說。”

  “我想讓你幫我悄悄查查這段時間有個青樓女子憐花見過什麽人，還有楊傑也要查。”

  “可以是可以。”但師爺有些疑惑，“可楊傑不是縣衙也正在查他最近的行蹤嗎？”

  “是這樣沒錯，但你也知道，我和師傅都很懷疑縣令大人，所以從那些人口中得到的情報我不太敢相信，隻能拜托師爺你了。”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路暨暫時不會將那條重要的線索透露給外人。

  師爺見路暨這麽信任他，很是感動，鄭重其事的答應了路暨的請求，“放心吧路公子，我一定會悄悄的將此事查個底朝天的！”

  雖然師爺答應路暨的時候信心滿滿，可這消息不是他想查就能隨隨便便查到的，更何況還是在避開縣令的人的情況下，更加困難。

  路暨也不敢催他，一邊假裝查著無關緊要的一些線索，一邊繼續練習連清教他的東西。

  其它的都還好，最讓路暨頭疼的，還是李心艾。

  路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一大早醒來打開門是她，忙著進步守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的也是她，累了一天回到房間前還有她。

  一天就那麽十二個時辰，除去睡覺的那點時間，其餘的時候幾乎天天都能看到她！

  太難受了！

  不光如此，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李心艾出現頻繁的原因，路暨已經兩天沒看到他師傅了，也不知道到底去哪兒了，找遍了整個縣衙也找不到，問下人也說不知道去了哪兒，簡直就跟突然人家蒸發了一樣。

  倒也什麽都沒耽誤，除了女鬼的事情縣衙也沒其它事需要賈翩，但那是對於其他人，對於路暨來說，缺了賈翩就好像男人少了上衣，雖然也能好好的活著，但總會覺得哪裏不對勁，不自在想要找到那件衣服穿上一樣。

  遺憾的是，路暨沒有任何能聯係到賈翩的方式，有心無力。

  本就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李心艾還天天往路暨眼前躥，他的心情便更不美妙了。

  眼前李心艾正滔滔不絕的和路暨講著她的故事，很無趣，路暨覺得，他更想知道他師傅的故事，能成為這麽強大的人，他的師傅一定經曆過很多事，那些事也一定很精彩。

  好想睡覺啊，白天看著那些調查到的情報，果然都沒什麽作用，楊傑太幹淨了，賭場又太髒了，他隻要進了那裏，誰還能真找到他到底見了什麽人呢？

  突破口還得放在那個憐花身上，隻是，又會是什麽人，會去找她呢……

  想著，路暨已經打起了瞌睡，李心艾的聲音越來越小，雙眼緩緩合上，在路暨閉上眼的前一秒，他聞到了李心艾身上淡淡的脂粉味兒。

  奇怪啊，他腦子混沌的想著，胭脂味兒一會兒濃一會兒淡的。

  這一覺路暨睡得可以說是跌宕起伏，前半段他在瘋狂做噩夢，他夢到了那個女鬼，完完整整的，手臂也有了，心髒處也不再空缺，她的手裏握著一把小刀，不仔細看看不清，路暨剛見到她，她便握著刀朝著路暨衝了過來，擺明了要殺了他。

  路暨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不反抗，身體不受控製的逃跑，一直跑一直跑，好幾次都差點被女鬼追到，但每次又偏偏就差那麽一點被他逃脫。

  路暨不知道自己被追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被追上了，準確來說是他自己動不了了，雙腳被定在原地，無論他如何掙紮也動不了。

  遠方又走近了一個人，路暨也認得他，隻見過一次的千子令，他和女鬼一前一後將路暨夾到了中間，那張很是完美的臉上浮著比女鬼還要森然的冷笑，他的手上握著長劍，周圍沒有光，長劍卻自動閃著光。

  賈翩教給他的東西一下子忘了個一幹二淨，什麽也記不起來，什麽也做不了。

  要死了。

  當千子令和女鬼的刀劍同時刺向路暨時，他唯一能做的是閉上眼。

  刀劍入肉的聲音響起，可痛感並未如期而至，路暨猛的睜開眼，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無以複加。

  千子令和女鬼竟是互相捅向了對方，千子令的刀直接捅穿了女鬼，劍刃由白轉紅，而女鬼的小刀也沒入了千子令的腹中，一點不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嗬嗬嗬……”

  魔性的笑聲從兩人嘴裏吐出，難聽至極。

  路暨依然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著千子令和女鬼雙雙倒下，已經忘了該如何反應。

  女鬼和千子令逐漸消散，“咚咚咚”遠處再次傳來腳步聲，這一次，路暨看不清了，來人隻是一個黑影，隻有一個大致的輪廓，分辨不出男女。

  它走到路暨的跟前蹲下，不發一言，一隻手從他的小腹處慢慢攀上心髒，停下，撫摸，像是在欣賞。

  危險，路暨沒來由的覺得很害怕，這團黑影對他造成的影響甚至超過了女鬼，路暨不懂為什麽會這樣，他隻覺得惡寒，想跑，跑不動，路暨再度放棄了掙紮，都是夢，他安慰自己。

  “路憨憨，幹嘛呢，我教你的東西全忘了嗎？”

  什麽？

  再次睜眼，路暨意外的看到了賈翩，他正站在這團黑影之後，眼裏盡是對他的嫌棄，“愣著幹嘛，等死嗎？”

  “師傅……”

  路暨開口，黑影一頓，像是做了一個轉頭的動作，但又很快轉回來，似乎並沒有看到賈翩。

  路暨一直知道賈翩是他自信的源泉，似乎隻要有他在，自己就有力量。

  黑影已經開始了動作，路暨不能再坐以待斃，這不是夢，他提醒自己，在夢裏死的人不在少數，他要反抗，一定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