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殊途(28)
作者:居閣蘭      更新:2020-12-26 03:52      字數:2306
  “那你這段時間……”

  難不成槐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去找那些女子吸血去了?

  這也可以解釋他為什麽說是在連清身邊卻不知道她做了什麽的事實。

  槐突然生氣了起來,本就不太明媚的臉更是陰了好幾個度,不悅的眸子的含著陰冷的殺氣,仿佛連清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除了你,你見過我喝過任何人的血?”

  他好像是生氣,但又更像是委屈的控訴。

  連清回憶了一下,的確,在東宮裏的那些日子,槐隻常見她一個人,除她以外沒聽說過她和住在遠處的那些女子們有多少交集。

  似乎唯一一次還是宋寬在霍碧君來那日發病時去了一趟別院,剜了一個女子的手腕,放了一碗血。

  可那血,最後也是灌進了宋寬的口中。

  連清以前大多時間心思都撲到了宋寬身上,沒怎麽注意過槐,現在看看,他在這件事上,倒是“很專一”。

  為冤枉了槐,連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起來,“抱歉,是我把你想的太壞,那你這陣子豈不是都沒吸血?”

  沒有她血液的中和,那他應該會非常痛苦,槐的忍耐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悍。

  “無事。”

  他卻表現的很淡然,似乎這並不是什麽大事。

  突然這麽大度讓連清很是驚奇,總感覺出了東宮之後槐變了一些。

  “要不你還是吸一些吧,反正血嘛,養養就又回來了。”

  連清想盡量向槐表現出人類善良的一麵,事實上誰沒事兒願意自己被吸血不是。

  槐似乎是有些驚訝連清竟然會主動讓他吸血,微怔一瞬,很快斂去那一抹驚訝的表情,恢複往常的冷漠。

  “留著你那點精力。”

  連清敢發誓,槐這句話裏夾著她想忽視都忽視不掉的怨念,看起來,槐對她的婚事並不是很滿意。

  這一定是吃醋了吧。

  連清其實不是很能想的通槐對她心動的點,從頭至尾,兩個人的關係都算不上太好,互相合作卻又互相防備,誰都沒對誰付出真心,怎的他就會吃醋了呢。

  酸酸的味道彌漫,槐似乎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光看表情的話,的確看不出任何所以然來。

  但不巧,連清的心思太過細膩,在情緒上,隻要有一點的蛛絲馬跡,她都能抽絲剝繭找到個中因素,的確算一個了不得了技能。

  連清選擇了裝傻。

  “那好,就算你說,你隻想殺到某個人類的氏族,但整個妖族呢,妖王大人呢,他們會放棄這個天賜良機嗎?”

  “會。”

  槐既篤定又快速的回答讓連清有些措手不及,她自然是不信的,“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就是妖王。”

  !!!

  平淡的一句話卻夾著驚天的悶雷,“哐當”一下直襲連清的天靈蓋,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劈了個外焦裏嫩。

  連清猛的站起身,動作太快太急,膝蓋磕到石桌,疼的她往地上倒去。

  沒有美好的英雄救美,槐動都沒動一下,眼睜睜看著連清捂著膝蓋摔到冰涼的地麵上,看起來煞是無情。

  但奇怪的是,連清卻一點都不疼,摔的很重卻不疼,也就隻有槐能幫她做到這點。

  膝蓋也隻疼了那麽一下,之所以連清還捂著膝蓋趴在地上,還是因為她未能從這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不是說妖王為女王嗎?”

  妖族至尊是雌蛇這事兒也是人人皆知不是嗎?

  “那已經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妖界對人界的事情了如指掌,反過來,人族對妖族的變化卻一無所知。

  上任妖王已經在百年前退位,而現在妖族的妖王,正是坐在連清麵前的槐。

  “可你不是半妖嗎?”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半妖又如何?”

  人類要是有足夠的能力,統領妖族也未嚐不可。

  更何況槐是上上任妖王唯一的孩子,他有足夠的資格。

  妖族和人族有一個本質上的不同,妖族對他們的妖王絕對服從,隻要是妖王的命令,他們隻會赴湯蹈火,不會有任何質疑,更不會有二心。

  而人類,如若不是有妖族的壓製,不得不團結,恐怕早已分為幾個國度,戰亂不休了吧。

  如果槐真的是妖王,而他的確沒有覆滅人族的欲望,那麽連清幫他就是最好的選擇,但怕就怕,他在騙她。

  “我要如何相信你沒有騙我?”

  連清開始得寸進尺了起來,她沒有分寸,槐卻一直拿捏著,“我不需要你相信我。”

  他和不和連清說這些,整體來說,是沒有太大差別的。

  反倒是連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相信他,換誰,恐怕都無法舒心。

  何況她麵對的還是槐這個“心胸狹隘”之人。

  連清的質疑似乎徹底消耗了他的興致,槐不願再和她交談,閃身消失。

  空蕩蕩的涼亭裏,隻剩連清一個人若有所思。

  槐給連清的驚喜,實在太多,知道他是皇族連清已經夠震驚了,著實沒想到,他一個半妖竟然能成為妖王。

  這其中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是她想象不到的。

  連清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想槐的事情,越是大婚將至,她也開始被迫“忙”了起來。

  皇室的婚禮,繁瑣複雜,雖然不需要連清親自為自己縫製嫁衣,也不需要她自己挑首飾,但卻需要一次次的將嫁衣披在身上測試合身程度,將笨重的頭飾戴在頭上試驗是否能和連清的臉與嫁衣搭配。

  宮裏來了幾位嬤嬤教導連清宮中禮儀,嚴厲程度直教連清不停咂舌。

  規矩太多,全都得記住,全都要做好,簡直比在東宮的那段日子還要難熬,每天重複不斷的練習累成一條狗,相當於跑了一次半馬,直接治好了連清長久不治的夜貓症。

  幾乎是盼望著,連清終於盼到了大婚這一天,從天不亮就開始一直到夜裏才終於結束,頭頂著十幾斤重的金銀首飾,身穿複雜繁瑣的華麗錦袍,徹底壓垮了連清。

  不顧宮人勸阻摘掉了那重的死人的頭飾,整個人毫無形象的倒在這熟悉的寢殿大床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抱怨。

  宋寬還未回來,連清總感覺身旁有人,所以揮退了宮人,隻留自己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寢殿裏,確定沒人偷聽,才小聲開口。

  “是你吧,可以出來了。”

  她話音剛落,麵前便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不會是別人,隻能是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