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覺得這印子有點眼熟，似乎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兩人垂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閆帆似恍然大悟般抬起頭，“我想起來這是什麽了，走，我帶你去。”

  最後一絲紅霞被黑暗所吞噬，閆帆推著連清的木輪椅停在了一家鞋鋪前。

  “鞋？”

  連清有些疑惑，那印子看起來也不像是鞋啊。

  “是特殊一點的鞋。”閆帆斷定，眼見店鋪馬上就要關門，直直推著連清走了進去。

  身高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很多人，特別對於男子來說，矮一點吧總覺得缺少一點男子氣概，所以很多人便會在這鞋上下點功夫。

  閆帆說的這種特殊鞋，類似於現代的增高鞋。

  它像鞋又不太像，主要是因為如果鞋底太厚太高走起路來會很有負重感太不方便。

  為了能減輕負重，鞋底就會適當的做小一些，所以鞋印才會與一般都鞋印有所不同。

  連清瞧著外增高的底兒，驚喜終於找到點兒可用線索之餘，餘光一瞥，對著閆帆打趣，“咋，帆哥對自己的身高這麽不自信？”

  閆帆可不矮，目測一米八幾，在這個身高普遍有些矮的年代，比一般人都冒了一個腦袋了。

  他能對這鞋有了解，連清表示有點驚奇。

  “實不相瞞，前一陣兒我不是弄壞了柳絮姑娘送你的香囊嗎，一直想找個機會給你賠個不是，賠不是自然是得帶上誠意，所以……”

  “打住！”

  用鞋底抵住閆帆的嘴，得意的無視對方投遞過來的殺人眼神，連清忙招呼著老板過來問話。

  “二位客官這可是來著了，別的地兒我不敢對說，就咱這廣長城，賣這種鞋的店家一共不超過三家，怎樣，二位客官要不要來一雙？這鞋好啊，它不僅能……”

  “停停停！”深諳推銷員套路的連清及時阻止了老板的滔滔不絕，“這鞋我買，可以，但買之前我想問問老板還記不記得有哪些人買過這尺寸雙鞋？”

  說實話，連清這話問的沒什麽底兒，誰也不知道凶手是什麽時候買的這鞋，萬一他是很久之前買的，那店老板能記得住才有鬼了。

  果然，連清這話問的老板十分糾結，一方麵他很希望賣出這雙鞋，另一方麵每天買鞋的人這麽多，他也真記不清楚有哪些人買走了這鞋。

  見老板想的汗都快出來了，連清也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這樣吧，縮小點範圍，有哪些姑娘買過這鞋？”

  經仵作以致命傷判斷，凶手的個頭雖然不算高，但也並不矮，大約和連清差不多。

  他們懷疑鍾巧巧，有一個無法相通的點就是鍾巧巧的身高問題。

  以她的身高，想要弄出那樣的致命傷是有點困難的，但如果是她買了這雙鞋就說得通了，完全合情合理！

  說白了，連清其實打心底就認了鍾巧巧是殺了那五名受害者的凶手，所以問起話來都下意識的針對鍾巧巧來展開。

  “不是我不願意說，實在是在咱這兒買鞋我也不能問清楚了身份才賣不是，就算記得長相，我也不記得身份呐不是？”

  確實，這一點倒是連清考慮不周了，她又不是在看電視，沒道理裏麵的NPC非得在該記得的時候記得一些按理來說不會記得的事。

  但鍾巧巧可不是一般人。

  “鍾巧巧來買過嗎，或者是說鍾莉莉以及她們都丫鬟，她們來買過這鞋嗎？”

  “這……”店老板想了想，搖了搖頭，“還真沒有。”

  沒有？

  不僅是連清，閆帆也有些訝異，難道她們來的不是這家店？

  畢竟在進入鞋鋪之前他就已經吩咐人去搜鍾巧巧和鍾莉莉的房間了，要是一無所獲可不太行啊。

  “但你要是說到鍾小姐的話，她們家確實有人買過這樣的鞋。”

  兩臉凝重的從鞋鋪裏出來，連清和閆帆還沒來得及交流，他們的人匆匆趕來。

  “大人，鍾巧巧認罪了。”

  什麽？

  兩個人皆是一驚，對視一眼，沒說話，匆匆趕回了城主府。

  終於把鍾巧巧逼出來了，周宇騫覺得自己總算是能麵對孟程錦了，罕見的臉上揚起一抹真心的笑容，卻被匆匆趕回來的兩個人又匆匆的忽視掉。

  “孟……程錦。”

  手還尷尬的舉著，周宇騫皮笑肉不笑的回身，確定沒人瞧見他被無視的窘迫，尷尬的咳了一聲，才轉身跟了進去。

  鍾巧巧承認的幹脆痛快，她承認，是自己殺了那五位仆人，也承認自己和葉寅屬於合作關係，兩個人各自除去自己想要除去的人，再利用剝臉皮的方式混淆視聽企圖讓他們找不到這十三名被害者之間的關聯。

  鍾巧巧說，她沒想到連清他們會查到這個地步，也沒想到會連累鍾方正，所以她招了，希望他們能放鍾方正一馬。

  “我爹隻是愛女心切，我哥和他都為此受了傷，孟大人，還望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自己招了的份上，放我爹一馬，他是一個愛民的好城主，不應該為了我落到那個地步。”

  “你爹該不該落到什麽地步我不清楚，但你說他是一個愛民的好城主，這一點，我恐怕無法苟同。”

  真要是愛民的話，死了那麽多老百姓，他哪兒有臉還包庇罪犯？

  世間安得兩全法，沒道理你舍不得親情還想舍不得大義，死一個人，它也是死。

  所以，連清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更何況，“你要真為你爹著想，為何遲遲拖到現在才願意開口認罪？”

  這時間差不得不讓人深思究竟其中蘊含了什麽。

  “我不想被抓，不想死，認罪，我糾結了很久，如果不是實在躲不過去了，我也不想認。”

  “你憑什麽就知道實在躲不過去了呢？”

  “閆大人不是派人來我房間搜了嗎，既然鞋已經被你們搜出來了，我還有什麽好辯駁的？”

  鍾巧巧倒是玩的一手好反問，連清都被她噎了一下，隻是很快便反應過來，冷笑了一聲，“這麽說，你承認那鞋是你買的咯？”

  “是。”

  “在哪兒買的。”

  “時間太久，我忘了。”

  “忘了？”連清輕笑，“這買鞋也能忘的嗎？”

  “不是我買的，忘了不是很正常？”

  “那是誰買的？”

  “死者啊，其中有一個以前就是服侍我的，我讓她買的。”

  對於連清的盤問，鍾巧巧一直都表現得很冷靜，她問，她答，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