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男人多就是可以為所欲為(38)
作者:居閣蘭      更新:2020-12-26 03:51      字數:2198
  連清做了一個夢,夢裏沒有一個人,她身處黑暗,隻能看到眼前一條望不到盡頭的小路,她試著往兩旁的黑暗走去,卻隻能碰到一堵看不見卻摸得著的牆。

  她不能後退,無法轉身,因此,那條路成了她離開此地的唯一選擇。

  連清開始試著踏上這條路,一開始,她走的大搖大擺,恨不得將三步化為兩步,想要盡快的離開,可跑的越快,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

  平滑的小路從水泥地變成了青石板,然後是坑坑窪窪的黃土地,再到泥濘的濕地,然後是難以跨越的沼澤,越走越艱難,越走越累,前麵走的太快消耗了她太多體力,她已經筋疲力竭。

  連清試著一下從沼澤的這一頭跳到望不到的那一頭,意料之中沒有跳過去。

  沒有陷入沼澤而是莫名的陷入了湖中則是意料之外。

  湖水深不見底,帶著腥臭的鐵鏽味,碧藍的湖水,慢慢的變成了鮮紅的血湖。

  鮮血將她淹沒,包裹,困在其中,能感受到自己跳動的心髒依然有力卻無法呼吸,但又死不掉,反而比死還要痛苦。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球,無法吐出的氣將她整個人灌成了一個大胖子,一個在水裏無法自主行動,越想呼吸掙紮,皮球就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嘭”

  皮球爆了。

  連清猛的從床上驚坐而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新鮮的空氣湧入胸腔,從來不曾注意的東西,竟然是那麽好聞。

  連清貪婪的閉著眼睛呼吸縈繞在身旁的空氣,愜意且自在,如果忽略魏仕秋的聲音的話,確實如此。

  然而,她這次回京不是為了享樂的,而是為了和寧帝打響這麽久謀劃與被算計之後的唯一一戰。

  而此刻,魏仕秋就站在他的床前,還是連清一如當初見到的那副模樣,溫潤如玉,翩翩君子。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她在連清麵前偽裝的表象。

  魏仕秋一定是恨寧淅的,畢竟先帝的作為確實直接害得他的親生母親遭受了那樣的酷刑,而他自己也差點沒保住姓名。

  “先帝死的時候,你一定覺得大快人心。”

  連清挺佩服自己的,還能捂著隱隱作痛的小腹下床,歪歪扭扭的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坐下,與敵人調侃。

  不過她腳下的地板是不是被人撬過?怎麽有些鬆動的過分了?

  連清還沒來得及細想,視線就被魏仕秋吸引。

  提到先帝,魏仕秋做作的臉突然就有了裂痕。

  他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在嘴角,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雖然你不應該這麽早知道,但既然知道了,也無妨。”

  魏仕秋聳肩,似乎根本無所謂,他慢步走到連清身前,俯身,好看的臉就快要貼近連清的臉,然後突然頓住,勾唇笑了。

  “我當然開心,或許你不知道,在整個宮殿一團亂麻時,我還親手給你死去的母親補了一刀,很深很深的一刀。”

  他的眼裏,染著快意與瘋狂,還有對連清的恨與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夾雜在一起時,好看的眼睛竟然有些令人作嘔。

  連清懂得顧及自己已經所剩無幾的淑女形象,因此她隻是對著許向衡的臉啐了一口口水而沒有指著他的鼻子問候他家祖宗。

  她捂著小腹三兩腳將這個人踢出了自己的宮殿,幹脆利落的關上門,回過頭來才發現,星婕不見了。

  “該死!”

  連清低咒一聲,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以至於她快忘了她暴露了就代表星婕也暴露了,用腳趾都能想到寧帝會用星婕來威脅她。

  咬牙不忿的一腳跺在地上,扯到傷口疼的連清倒吸一口涼氣,氣不過但又不得不猛的打開寢殿的門,果然,魏仕秋還站在門口,對於連清會自己出來這一點並不意外的樣子。

  “星婕是我的底線。”

  連清的手死死的扣著門框,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句,極力壓著心底升騰起的慌亂。

  不可能的,她想,他們一定會用星婕來威脅她。

  這像是威脅嗎?

  在魏仕秋眼裏這更像是養的寵物在和主人撒嬌。

  他理所當然的撫上連清的臉,忽視她仇視的目光,手指描繪著連清的眼眶輪廓,笑的有些寵溺,但說的話卻足以讓連清發狂。

  “她死了,在發現我不對勁試圖聯係你時她就死了,我親自動的手,一刀劃過脖頸,血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想呼救,我當然不允許,我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就是我現在撫上你臉上的手,然後將她埋在了你的腳……”

  “嘭!”

  魏仕秋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聲巨響,他瞬間飛離原地,倒在遠處地上,連清趴在他的身上。

  魏仕秋的下巴被連清這一撞磕出了一道口子,連清的額頭也流出了一道鮮血。

  她雙眼猩紅,掙紮著從魏仕秋身上爬起,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側臉,下手狠厲,魏仕秋被打的頭一片,右臉顴骨處立刻青紫。

  與此同時,院子裏突然出現了很多侍衛,正準備將連清拿下,卻被魏仕秋抬手阻止。

  他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在此刻並不想感謝他“不殺之恩”的連清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又是一拳,給魏仕秋打了一個對稱的傷痕。

  拳拳到肉,絲毫不留情麵,更不計後果。

  魏仕秋乖乖的躺在原地,除了偶爾護一下臉之外任由連清怎麽打也不還手,更不準周遭的侍衛動手。

  明明是被打的時刻,他卻在笑,像在欣賞一件絕美的藝術品一般看著連清怒火中燒的臉,怪異的滲人。

  “就這你就生氣了?你要不要想想當我親眼看著我娘被絞碎時我的心情?要不要我和你形容一下我的表情,其實不用形容,我沒有表情,一個人在極度恐慌極度悲痛的情況下,他是沒有表情的,我親眼看著我娘被絞成了肉泥,我卻沒有表情,你說,是你可悲還是我可悲?”

  魏仕秋問的真誠,帶著癲狂,仇恨。

  連清突然停住了手,她的理智似乎有些回籠,愣了幾秒,又是一拳打到了魏仕秋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