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蕊聞言，臉色大變，“那美人可要早做打算。”

  “這是自然，隻是……”隻是陛下不常往後宮來，她要抓著時機極難。

  向上一回一般的機遇可是少得緊。

  許美人眸光微凝，“總會再有機會的。”

  .

  冬至乃是大邕的大典，最是隆重繁複。

  儀仗出發前半個時辰，蕭凝挽就率了一眾後妃在宮門列隊等候。

  蕭凝挽在前，後邊兒依次是德妃、姚昭儀、薄充儀、伊充媛、李婕妤、魯美人、徐美人、許美人、陳才人、孫才人，個個皆按品大妝，平日裏再如何蹦躂，今日也是不敢放肆，規規矩矩站著靜候。

  儀仗出發前一刻，太後率領慈安宮女官到了。

  大典莊重，蕭凝挽因著是妃子，倒不至於太辛苦，隻需著了品級裝束端端莊莊跟著走便是了。後宮還未立皇後，陪同景和帝親祠的便是太後。因是大祭祀，太後今日著了最貴重的褘衣，裏著素紗中單衣，織金雲龍紋領，穿朱裳，腰係白玉雙佩。首飾花十二鈿，花樹亦是十二，並兩薄鬢，很是威嚴華貴，叫人忘了不由肅然起敬。

  蕭凝挽隻著了花釵八樹，並兩薄鬢，比起太後來清減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倒也輕鬆許多。

  太後雖對這樣的大典已是熟悉極了，可一套流程下來極是辛苦，也是累極了。

  其實論說起來，要數景和帝最是勞累，前前後後不得休息不說，還要揚聲說許多話，太後好歹還可以去行帳歇息一時半刻。

  一行從晨起到午後，才算完成了南郊祭天大典，申時一刻，金吾衛軍開道，浩浩蕩蕩的儀仗返回皇宮。

  “太後娘娘，這是淑妃娘娘叫人送來的暖飲。”太後車輦內，青琉笑著奉上來一碗熱飲。冬日裏頭寒冷，那熱飲熱氣騰騰，還未靠近便有一股清冽的香氣，很是清新宜人。

  大典上要莊重，沒有空暇去喝口熱的，太後雖喝過了熱茶，此時見著這熱乎乎的暖飲，也是覺著心頭可心得緊。

  她端過來，稍稍飲了一口，頓覺心裏舒坦極了。

  “很是不錯，”太後笑著頷首，顯然是滿意極了，“可有給陛下送些過去？”

  “送了，”青琉笑道：“離了南郊，淑妃娘娘便叫女官們往各處都送了些暖飲，眾夫人喝著舒心，都很是稱讚呢。”

  聞言，太後又是笑著點頭，“冬至大典，淑妃自個兒懷著孕，兼顧要看顧許多事情，還能想得如此周到，也是難為她了。”

  “淑妃娘娘統籌後宮，內外命婦中除了太後的儀仗都得她拿主意，一路也得照看著，很是不易。可論起來，娘娘從前也是這般顧全著，淑妃是向娘娘學著呢。”正在給太後捏腿的潤月仰頭，笑道。

  太後又喝了一口暖飲，雖有些疲憊，可嘴角的笑是止不住的。

  冬至大典，她早早跟淑妃說了，可好些細致之處，她並未告知，淑妃卻能自己補全了，這才是最可貴的。

  前頭景和帝那兒也收到了淑妃娘娘送過來的暖飲。

  “陛下，淑妃娘娘可是記掛著您祭祀辛苦，您瞧，這暖飲到了如今還是熱氣騰騰的，香味滿溢，想來是下了好多功夫的。冬日寒冷，陛下快喝些暖暖胃。”李忠玉捧著暖飲上前，臉上笑開了花。

  正在閉目養神的景和帝眼神一亮，揮揮手，示意李忠玉將暖飲端上來。

  “陛下小心些，可別被燙著了。”

  他伸手將暖飲端過來，自顧自喝了一口，心中很是愜意。

  “淑妃還懷著身孕，你將朕的狐裘親自給她送過去，叫她好生披著，別著了寒氣。”景和帝將放在身側的狐裘遞給李忠玉，對方忙樂嗬嗬接了。

  “淑妃娘娘身子纖弱，這大冷的天，陛下的狐裘定能為淑妃娘娘阻擋寒氣。”李忠玉笑著拍了馬屁，引得景和帝輕輕一笑，這才喜滋滋退下了車輦。

  “中官大人怎的把陛下的狐裘拿出來了？”隨侍的太監唐遠忙湊上來笑問。

  李忠玉一甩拂塵，“陛下要將狐裘送與淑妃娘娘。”那模樣，像是自個兒得了狐裘一般，很是自得高興。

  唐遠一聽，倒不驚訝，隻是不免慨歎淑妃娘娘當真聖寵！這狐裘，可是陛下最喜歡的一件了。

  “李中官把狐裘給小的吧，小的這就給淑妃娘娘送過去。”唐遠忙不迭道。這可是上上恩寵，又是為淑妃娘娘辦差事，他可得勤快著些。

  “你倒猴精。”李忠玉哼笑，“不過這狐裘得我親自給淑妃娘娘送去，你好好照看著陛下，別有什麽閃失。”

  唐遠雖有些失望，還是極忙笑著應了聲，“好嘞，李中官放心。”

  李中官在外輕易不離開陛下的，如今這般，怕就是陛下親口下諭要李中官送去的了。

  唐遠朝後邊兒淑妃的車輦瞧了瞧，眼裏盡是敬佩之意。

  淑妃娘娘恩寵，放眼後宮，無人能及。便是當初太子妃還在，都不及陛下這般傾心對待。

  因著儀仗一直在往前行進，李忠玉往後走了沒多久便到了淑妃的車輦前。

  “淑妃娘娘，這外邊兒天冷，陛下叫奴婢給您送來狐裘，叫您好生披著，別凍著了。”李忠玉到淑妃娘娘麵前向來嘴甜。

  蕭凝挽坐在車輦內，聽著外邊李忠玉的聲音，不禁揚眉一笑。

  “多謝陛下，有勞李中官回去告訴陛下，臣妾必定好生生的，不叫陛下憂心。也請陛下好好喝著暖飲，莫被寒氣侵了龍體。”她笑言道。

  李忠玉忙笑，“有淑妃娘娘這句話，陛下定不會著了寒氣！”

  李忠玉好話那是一串連一串的，聽著叫人覺著景和帝與淑妃帝妃情深，令人動容。

  蕭凝挽垂眉淺笑，車輦下的闌禾接了狐裘，楠若微微掀了一點子車簾，將狐裘接進了車輦內。

  李忠玉見差事做好了，不免臉上笑意更深，“淑妃娘娘好生歇息，奴婢這便先回去了。”

  “李中官侍奉陛下辛苦，請先飲杯暖飲再行。”蕭凝挽話音剛落，就有女官為李忠玉奉上了一杯暖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