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五十二)酒
作者:黑晨星      更新:2021-05-28 20:05      字數:4306
  <b></b>“大先生”點點頭,在驚異的目光中走到眾人麵前。

  “我不是讓你們都散了嗎?怎麽還聚在這裏?天兒,你怎麽辦事的?”“大先生”的話中隱隱含著一股怒氣。

  “‘大先生’,晚輩實在是擔心‘大先生’的安危,還望‘大先生’見諒。”諸葛天連忙向“大先生”賠不是,而他的眼睛正巧看見了鎖好門,走過來的澤羅。

  “李飛!你怎麽在這裏?我不是讓你先回去嗎?難道閣樓裏的人是你?狐兒把穹宇嵐風閣的鑰匙給你了?”諸葛天驚訝地問道。

  澤羅微笑著向諸葛天行禮道“諸葛族長,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李飛那個混蛋,隻是很不幸地和他長得十分相像罷了。想來,李飛應該和你提起過我,澤羅,帶李飛走水路進來的就是我。”

  “澤羅?你就是澤羅?”諸葛天繞過“大先生”,快步走到澤羅跟前,細細打量起澤羅,“引起萬龍齊吟,還有開門進入穹宇嵐風閣的,就是你?”

  “正是在下,我的本意隻是單純想進來看看,想不到引起這麽大的騷動,實在是不好意思。”澤羅真誠地向諸葛天及在場的其他人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諸葛天滿臉怒色,“雖說你是李飛的朋友,但擅闖穹宇嵐風閣,乃是觸犯了我天策穀的大忌!按穀中的規矩,我必須要對你略施小懲,還請你不要抵抗為好!來人,帶他走!”

  “我看誰敢!”出乎諸葛天的意料,澤羅倒是並未做出抵抗的動作,倒是“大先生”攔住了眾人,“天兒!這位澤羅先生,乃是穀中貴客!不得無禮!”

  “但是‘大先生’,即使他是穀中貴客,也不能擅闖穹宇嵐風閣啊!這可是自古以來的規矩!”諸葛天辯解道,“今天他擅闖閣樓,我們開了先例放過他,將來要是再有人擅闖閣樓,我們要如何處置?穀中的規矩又如何能服眾?”

  “大先生”怒道“擅闖?澤羅先生可是拿了鑰匙,光明正大開的門!穹宇嵐風閣是禁地沒錯,可你別忘了,穀中的規矩,有鑰匙者,便可自由出入穹宇嵐風閣!”

  “他有鑰匙?怎麽可能?”諸葛天方才讓“大先生”擋住了視線,並沒有看到澤羅用鑰匙鎖門的一幕,“穹宇嵐風閣的鑰匙,一把在您手中,一把在我狐兒手中,其他人怎麽會有鑰匙?”

  “誰告訴你穹宇嵐風閣的鑰匙隻有兩把了?我告訴你,澤羅先生手中確實有一把鑰匙!按穀中的規矩,穹宇嵐風閣,他可以隨意進出!即使他沒有鑰匙,他也有資格進入閣樓!這閣樓可是……”

  “大先生”話沒說完,澤羅咳了兩聲,“大先生”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忙改口道,“總之,我再強調一次,澤羅先生乃是穀中貴客!你們不得怠慢!天兒,澤羅先生既然是和李飛一起來的,我便安排他和李飛一同暫住在你家中。記住嘍!澤羅先生在穀中的地位,與我相等,你萬萬不可怠慢!其他人,該幹嘛都幹嘛去!叨擾到澤羅先生,休怪我不講情麵!”

  “大先生”的話說到這份上,諸葛天不好再做反對,命令眾人散去,領著澤羅上了一旁的馬車,隻是他本想邀“大先生”通行,卻被“大先生”以需要休息為借口拒絕了。

  馬車慢慢地穿過鎮上的街道,向諸葛天的家駛去。

  “看你的年紀,不過二十來歲,‘大先生’居然對如此你恭敬,而且,你不僅知曉進穀的水路,還擁有穹宇嵐風閣的鑰匙,又和李飛長得這般相像,你到底是誰?莫非,你和李飛那小子,有親緣關係?”馬車裏,諸葛天疑惑又警惕地盯著澤羅問道。

  澤羅撩起馬車的簾子,看了看車外小鎮古樸的風貌,說道“多少年了,這裏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諸葛族長,你這是要打探我的底細?”

  “是!我始終無法放心,你是不是在穹宇嵐風閣裏對‘大先生’動了手腳?”諸葛天厲聲質問道。

  “動手腳?哈哈哈!”澤羅大笑道,“我倒是想動手腳,可惜你的那位‘大先生’不讓啊!你想知道我是誰?我隻能說無可奉告。不過,先聲明,我和李飛完全沒有任何親緣關係,和他長得這麽相,不管你信不信,我隻能說是巧合。另外,我來穀中,沒有任何惡意,我就是順道經過,來看望看望‘大先生’,本來我打算今天就離開的,奈何‘大先生’極力挽留,我才答應多待兩天。”

  “來看望‘大先生’?”諸葛天顯然不相信澤羅的話,“你不要騙我,我自幼在穀中長大,從來沒聽&nbp;‘大先生’提起過你這麽一號人物,也從來沒見過你來過穀中,你當真是來看望‘大先生’?”

  “不然呢?我跑到你們穀裏,還能做啥?穹宇嵐風閣說是穀中禁地,但實際上,裏頭除了古籍,並沒有其他東西。這年頭,我是吃飽了撐的,費那麽大勁,跑這裏來偷書?至於你說沒見過我來穀中,我這不是來了嗎?諸葛族長。”澤羅嬉笑著說道。

  “一張嘴倒是巧舌如簧!”諸葛天嘲弄道,“要不是‘大先生’一再叮囑,你又是李飛的朋友,我立馬派人將你抓起來!”

  “那也要抓得到我才行啊!諸葛族長。何況,你現在抓了我,李飛何去何從呢?”澤羅似有深意地說道。

  “李飛?”諸葛天眯起眼,仿佛想到了什麽,“澤羅,你到底是誰?”

  “我不會告訴你的,要問,你就去問‘大先生’吧!前提是你有辦法讓他開口。”澤羅笑了笑,但神情又低落下來,“諸葛族長,即使你當把我當壞人,但有件要事,我想還是要和你說清楚,‘大先生’已時日無多,約莫估計,他應該撐不過今年冬天了。”

  “什麽?這不可能!”諸葛天拍案而起,他忘了自己正坐在馬車裏,一頭撞在了車廂頂上,“你說‘大先生’時日無多,怎麽可能!‘大先生’可是擁有不老不死的能力!”

  “糾正一下,你們口中的‘大先生’並未擁有不老不死的能力,他隻是由於某些原因,擁有異常悠久的生命而已,同不老不死比起來,還差得遠呢!你要相信我,這件事,我是不會亂開玩笑的!當然,‘大先生’本人並不希望我將此事告訴於你。”澤羅無比認真地說道。

  “澤羅,既然‘大先生’不希望你告訴我,那你為何還要說出來?”諸葛天疑惑道。

  澤羅憂傷道“因為,做為‘大先生’的朋友,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幫他好好走完最後一程。”

  “李飛!來!喝!難得好酒!我們喝個痛快!”夜晚,在諸葛天家中,豐盛的菜肴擺滿了桌子,地上一個個空掉的酒壇,還殘留著淬人的香味,諸葛天拿著裝滿佳釀的酒杯,滿麵紅光地說道,“難得‘大先生’肯把他私藏的酒共享出來!我們一定要喝個痛快!還有澤羅兄弟!白天是我無禮了!要不是你,‘大先生’哪舍得把私藏拿出來?”

  “諸葛族長言重了,大家都是各司其職,談何無禮?”澤羅爽快地幹掉一杯酒,今晚就數他和諸葛天喝得最多,“可惜,‘大先生’的酒量實在太差,才喝了四五杯就趴下了,他這幾壇子好酒,便宜我們了!”

  “澤羅兄弟,我跟你說,‘大先生’給了你好酒,在穀裏那是人盡皆知的事,不過,別說是我,就是我的老頭子,都不曾聽說和見過他喝酒,他肯為你破例,看來,你們倆的交情匪淺啊!”美酒下肚,洗去了諸葛天對澤羅的敵意,兩人大有一股相見恨晚的意思。

  “李飛,別傻楞在一旁!一起來多喝兩杯!難道你堂堂x級,才喝了這點就不行了?”不知是喝多了亂說話,還是故意為之,澤羅沒有接下諸葛天的話茬,卻是找上了一旁的李飛。

  諸葛天同樣不滿道“就是!李飛,難得來一趟,這回,我可沒用包子祖宗招待你,你還不多喝幾杯?難道你一個x級,酒量還比不上我們兩個普通人?”

  “成成成!是我的不是,我先自罰三杯!”酒量不行?開玩笑,李飛一個x級“清醒者”,就是一個人喝光這裏所有的酒,都不會醉,隻是他現在並沒有喝酒的心情,如果不是諸葛天盛情款待,他是一滴酒都不想碰。

  “好!爽快!我陪你!”諸葛天也不示弱,三杯酒頃刻間下了肚,“對了,李飛,聽我家狐兒說你不是失蹤了?這幾年躲到哪去了?怎麽又突然冒了出來?”

  “一言難盡。”李飛又猛灌了一杯酒,“別提我了,諸葛狐呢?幾年沒見,他和過得如何?”

  “還成吧!你幾年沒見他,我也一樣,隻能偶爾通過電話短暫聯係一下。還好,有凱瑟琳在他身邊,我倒也放心。”諸葛天欣慰地笑了笑,李飛能看出來,他對凱瑟琳還是相當滿意的,何況他既然知道了“血狼”的真名,那麽說明他和凱瑟琳的關係一定很不錯。

  李飛又問道“那伯父可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幹嘛?”

  “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他們隻說是在和‘帝國’抗爭。”諸葛天隨意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外頭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他不肯說,我懶得過問,隻要他能跑能跳就行。”

  “和‘帝國’抗爭嗎?”又一杯熱酒下肚,李飛將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伯父,司馬律明的母親呢?怎麽一天都沒看到她?”

  諸葛天悲傷道“她啊?辭去了族長的職務,獨自一人搬去鎮子的西北角住了,家裏出了個叛徒,她無顏再麵對大家了。”

  “司馬律明投誠‘帝國’的事,你們知道了?”李飛很吃驚,想不到天策穀隔絕世外,外界的信息卻掌握的很清楚。

  “能不知道嗎?他可是差點害死狐兒!還砍斷了凱瑟琳的一條手臂!你說,到底‘帝國’給了他什麽好處,能讓他下如此狠手?他和狐兒是對手,但也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啊!還一起在‘夜翼’小隊出生入死!他就一點不顧念往昔的情義?”諸葛天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索性抱起一壇子,猛灌起來,“李飛,你可是他們的隊長!哪天你要見到司馬律明那個混小子,算我和他母親求你,狠狠地教訓他一下!讓那小子別忘了自己是誰!”

  “一定!一定!”李飛嘴上答應著,卻不敢將實情講出來,讓他教訓司馬律明?他可是不久前才被司馬律明趕出南方啊!他拿什麽教訓司馬律明?

  深夜,曾經點滿星辰的河水,隻剩下了粼粼波光,李飛心事重重地坐在河岸邊的護欄上,對岸樓閣上明亮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投入了河中。

  “隔著落星河,對岸就是撈星閣,你不過去嗎?你應該清楚,‘天使’在那裏意味著什麽。”澤羅問道。

  李飛搖了搖頭,“原來這條河叫落星河,可惜,現在是名不副實了。”

  “一昧地回避,沒有任何意義,你是不敢,還是不願意?”澤羅不想和李飛扯落星河的事,他要李飛的答案。

  “太晚了,回去休息了。”李飛繼續躲避澤羅的問題。

  “李飛!”澤羅叫住想要離開的李飛,“你要一直做膽小鬼,逃一輩子嗎?”

  “膽小鬼?”李飛雙目怒瞪澤羅,右手指向摘星閣,“我是膽小鬼,他們是什麽?”

  “‘邪蠍’說的不錯,我是該承擔起自身能力該承擔的責任,可他們呢?作為最強,最大的‘清醒者’組織,他們這幾年又做了什麽?我再不濟,起碼保護了一城人幾年!可你看看他們!躲在這天策穀裏,夜夜笙歌!仿佛外頭的一切與他們無關!黑薔薇家族是不是忘了,他們也是魔法次元來的!我看說不定,一切都是‘帝國’和他們的陰謀!黑薔薇家沒準就是作為‘帝國’的探路者過來的!”

  “李飛!你酒精上頭了!”澤羅拉住李飛,要將李飛拖走,他清楚,僅僅晚上喝的酒,不可能讓李飛喝醉,但放任李飛在黑薔薇家門前大吼大叫,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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