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二十三)上鉤
作者:黑晨星      更新:2020-12-26 03:33      字數:4224
  出了浴室,穿過一間寬敞,裝潢富麗的臥室,海思曼來到了會客室,他認出了臥室門上的標誌,是倫敦一家很有檔次的酒店。

  會客室的窗簾全部拉了下來,昏暗的光線讓人分不清時間,但開著的電視機,給了海思曼一點提示,裏麵的時間顯示現在是他在樹林遭到伏擊的第二天早上。

  電視機裏正播放著新聞,新聞的主角,有幾個是海思曼的老熟人,在倫敦有點影響力的蝙蝠類能力者,他們這回上新聞不是為了宣布什麽新的大計劃,而是在一個露天公園裏,被人剝的隻剩下一條褲衩,全身重傷,昏迷不醒。

  “昨天上午的新聞,也是你們幹的?”海思曼立刻聯想到了昨天早上看到的新聞,同樣的手法,類似的地點,一定不會是巧合。

  “是。”李飛坐在沙發上,滿意地看著昨天的成果,諸葛狐和路羽遙在一旁悠哉地吃著零食,審訊的事,他們兩個可是菜鳥。

  “海思曼先生是吧?請坐。”李飛示意海思曼坐到他對麵,司馬律明把人帶到,便又撲到了電腦麵前,要是他們不能在海思曼身上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他可要提前找好今天的新目標。

  “抱歉,海思曼先生,用這種方法把你請來,先喝杯熱咖啡壓壓驚吧!”李飛說得很輕鬆,可惜,桌上的翻譯機在翻譯時可沒辦法把他的語氣一起翻譯過來,這是目前這東西最大的缺陷,但海思曼還是能看到李飛臉上“友善”的笑容。

  端起李飛推到自己麵前的熱咖啡,海思曼狠狠地喝了一口,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他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房間裏的人,諸葛狐和司馬律明,兩個A級,他直接選擇了忽略。昨天一戰,諸葛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不會飛,是諸葛狐的死穴。

  讓海思曼驚異的是李飛和看上去像個將將成年的小女孩的路羽遙,兩個S級,海思曼終於懂得對方為什麽那麽有把握自己逃不掉了,兩個S級的隊伍,其中一個還會飛,他想跑,簡直是癡人說夢。

  還有那個小女孩,“清醒者”的圈子裏,誰都懂越是等級高,看上去越無害的人,才越是可怕。這些家夥往往表麵上像個小兔子,動起手來,一般都是哥斯拉的級別。而且,在女孩的身上,海思曼感覺到了極為難受的氣息,壓迫著他的能力,在海思曼的心裏,路羽遙這個小女孩,成了比李飛更危險的存在。

  “你看到了,兩個‘A’,兩個‘S’,你跑不了的,順帶說一句,我們兩個S級,都會飛。”李飛半靠著沙發,頗有興致地等海思曼估算自己的處境,他要海思曼自己明白,他除了乖乖合作,沒有其他選擇。

  海思曼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心中的震驚才緩和下來,“你們是誰?目的是什麽?我想知道,有什麽事情值得一下動用兩個‘S’級。”合作是肯定的,但海思曼可是老商人,哪怕處境再不利,他也想從中看看能不能撈到點好處,而當前最關鍵的,就是對方的目的。

  “你是一個出色的商人,可惜,你不是一名合格的‘清醒者’,你難道忘了,在這個圈子裏,很多事情,是沒得談的?”李飛拿起桌上的一張卡片,不斷敲打在玻璃桌麵上,那正是他和諸葛狐在海思曼身上搜出的卡片,“海思曼,‘A’級,能力:吸血蝙蝠,英國的商業大亨,有頭有臉的人物,和某幾位議員走得挺近的。”

  “你們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麽?”海思曼平靜的心再次震驚了,眼前的年輕人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綁架自己的人,來頭不小!

  “冷靜,海思曼先生,冷靜。”李飛笑著壓了壓手掌,“有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們的目的,不是你的命。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兩天,一個人也沒殺。老實說,本來,你也會是今天新聞裏的一名主角,但我發現,你似乎有特別的價值。”

  “什麽價值?”眼前的年輕人至始至終都很從容,臉上一直帶著微笑,看不出情緒的波動,這令海思曼非常不安,這位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輕人,沒那麽好應付。

  “卡片!”李飛將桌上的卡片推到了海思曼麵前,“卡片!海思曼先生!我要這張卡片的一切信息!你怎麽得到的,這個組織……沒錯,我們知道這是某個特殊組織的標誌,這個組織的巢穴在哪。海思曼先生,你隻需要告訴我們一點小小的,有價值的信息,你馬上就能走人,和你的議員朋友去吃頓豐盛的午餐。”

  “你們是‘帝國’派來的?”海思曼的第一反應就是房間裏的這幫人是“帝國”派來的,“帝國”和自己加入的這個組織不合的事,他早有耳聞,他早做好了心裏準備,所謂有得必有失,在享有組織裏龐大的資源後,引來“帝國”的報複,是預料中的事,但他沒想到是,“帝國”會來的這麽快。

  “‘帝國’?哈哈哈……”李飛大笑起來,“看來你也知道自己的組織和‘帝國’有點小矛盾,可惜,我們不是。”

  不是“帝國”?李飛的話出乎了海思曼的意料,他想不出,自己加入的這個組織,除了“帝國”外,還有什麽敵人,“你們到底是誰?”

  “友善”的笑臉消失了,李飛的語氣冷厲了起來,“海思曼先生!請你搞清楚!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我可以告訴你,我們背後的組織,你一樣惹不起!‘花園’,我想,這兩個字的意義,不用我多說了吧?”

  “雖然我們在歐洲失利了,但不代表我們在歐洲一點事都幹不了,隨手處理掉幾個區區A級,沒人會在意的!你應該很清楚,你在‘沉睡者’圈子裏積累的那些資源,在我們的圈子裏,毫無意義!”李飛故意伸出手,讓海思曼看到手指上的“薔薇逆十字”戒指。

  海思曼直挺的腰板在看到李飛手上的戒指後,立馬軟了下去,那個戒指意味著的東西,在“清醒者”的圈子人盡皆知,隻有“花園”最核心的成員,才有資格戴上那個戒指,以歐洲現在的局勢,沒人會願意去冒充“花園”的高層,李飛亮出戒指,說明他不是在嚇唬人。而且,正如李飛所說,“花園”在歐洲是失利了,但真要動起手來,“花園”有沒有隱藏的特殊手段,真的很難說。

  “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不可否認,“花園”仍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威的“清醒者”組織,“帝國”在挑戰這個權威,能否真的成功,還很難說,海思曼不懂自己這個組織怎麽會惹上“花園”,他隻明白,“花園”敢在這個時期,派一個擁有兩個S級的隊伍來,事情一定很麻煩。

  “不過,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這個組織隻收我們這種蝙蝠類能力者的事,你們肯定知道了,老實說,我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這個組織的人,都是他們主動找上來的。”

  “主動?”這是個不太好的詞,李飛最不希望從海思曼嘴裏聽到的就是這個詞,主動,意味著,海思曼所擁有的信息很少,主動,意味著,他們抓海思曼來,很可能是白費勁。

  “是的,主動。”海思曼繼續說道,“第一次,是去年,某天,在我家裏,午夜的時候,來了三個人,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我一開始興趣不大,但他們隨後提出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人脈。”諸葛狐轉過頭,看了一眼海思曼,又繼續和路羽遙殘害桌上的零食去了。

  海思曼一愣,說道:“是的,人脈,你知道,對與我這樣的商人來說,人脈就是金錢,在我猶豫的時候,他們給了我幾個組織成員的名字和電話,全是歐洲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明白我當時有多激動嗎?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然後,你答應了?”李飛問道。

  “還用問嗎?”海思曼語氣裏有點不滿,他無法想象,李飛怎麽看起來完全不懂得這事吸引力有多大,“傻子才不答應呢!那可是我的未來!美好的未來!之後,便是將近一年的審查。對了,審查的事別問我,我也不懂他們怎麽審查的。總之,在我答應加入後,來的人隻說要進行最後的審查。接著,將近一年的時間,這個組織再也沒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直到昨天早上,我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信封,裏麵就是這張卡片。”

  失望,李飛的臉上是難掩的失望,海思曼提供給他們的信息比想象中的還要少,對與突破現在的困局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幫助,搞了半天,他們還是不懂這個組織的巢穴在哪,大致實力如何。

  “卡片上的數字是什麽意思?電話號碼?”司馬律明離開電腦,拿起桌上的卡片仔細觀察著。

  海思曼搖了搖頭說:“不是,隻是單純的編號,代表我是第幾個加入的成員。”

  房間裏沉默著,諸葛狐和路羽遙也轉過頭來,海思曼在等待自己最後的判決,司馬律明、諸葛狐和路羽遙,在等待隊長的下一步指令。

  李飛的右手輕輕捶打著自己的下巴,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拉開了窗簾,外麵是下著細雨的倫敦街道,“海思曼,對你提供的信息,我們很失望。但,我向來信守承諾,你可以走了。”

  海思曼鬆了一口氣,狂奔著逃離了李飛他們的客房,他顧不得自己隻穿了件浴袍,他隻想離開這壓抑的地方,他需要打個電話,讓自己的人快點來接他。而對於綁架他的人,他可沒有報複的膽子,和“花園”作對,那他的生意就算是徹底完蛋了,“花園”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他的商業帝國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對於自己被綁架這件事,還是爛在自己肚子裏為好。

  “就這麽放他走了?”司馬律明問道。

  “不然呢?我們還有別的法子嗎?”李飛也很無奈,以海思曼的實力和身份背景,他還以為是那個“吸血鬼”組織裏說得上話的人物,結果隻是個剛加入的新雛。

  “對了,羽遙,二十四小時跟蹤他,沒準,會有驚喜。”海思曼雖然是那個組織的新人,但好歹算是組織裏的一員,總要去組織裏報道一下吧?跟著他,還是有不小的機會找到大魚的。

  “跟蹤他是好主意,老計劃我們還要繼續幹嗎?”司馬律明問的是在倫敦狩獵蝙蝠類能力者的事,以他的想法,這是個好主意,尤其是把目標換成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影響大了以後,不怕對方不會主動上門來。

  “今天就算了,休息一天吧,明天繼續。”李飛今天實在沒心情再去弄那些蝙蝠了,諸葛狐也是一樣,今天就當是放一天假,調整下心情。

  “隨你嘍。”司馬律明聳了聳見,坐回電腦前,海思曼出現在了屏幕上,“你們去調劑心情,我來負責監視。”

  夜晚,李飛他們沒有再到街上去觀看野獸表演,沒意義的事,不需要再去做。電腦前負責監視的人換成了諸葛狐,司馬律明對著名單,精心挑選著他們明天的目標,路羽遙安詳地趴在李飛的膝蓋上,睡得香甜,李飛和諸葛狐,帶她在倫敦瘋了一天,她想在夢中繼續這份快樂。

  客房的電話聲打破了難得的安靜,李飛三人心生疑惑,一個月來,這是他們這間客房的電話第一次響起,按道理,沒人會打電話給他們,會不會是打錯電話了?帶著疑惑,李飛接起了電話。

  “‘黑鴉’?”電話那頭是冰冷低沉,不太流利的中文。

  “是我。”李飛平靜地回應,心中竊喜,看樣子,大魚上門了。

  “你們幹的很好!耽誤了你們一個月,是我們的錯。既然客人這麽著急,繼續怠慢,那可不太好。今晚,十二點整,你們的酒店門口,過時不候!”電話掛斷,最後的聲音裏帶著嘲弄,像是在問李飛,敢不敢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