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說可以保我不被反噬而亡，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說了，你理解有誤，我說的意思是，我有辦法，不是我有能力！”

  “了解了，那麽，代價？”Death看起來相當自信，他也沒必要去騙李飛一個他動動身子都能震死的小鬼頭，那麽自然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上——代價，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Death又不是散財童子，無緣無故救李飛一命。

  “沒有。”

  “什麽？”李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沒有任何代價。”Death特別強調了沒有這個詞。

  “原因？”事出反常必有鬼，死神什麽時候那麽好說話了？

  Death詭笑道：“與其和你討價還價，倒不如說，我很期待你用這個辦法活下去。”

  “原因，我需要一個具體的原因。”

  “你可以當成是一種報複！”Death直言不諱，“作為那家夥淩駕於死亡之上的報複！”

  李飛明白了，路什爾德，作為“卵”的製造者，淩駕到了“死亡”這個自然法則之上，這令Death耿耿於懷，要是在Death的幫助下，李飛可以安然無恙地活下去，該死的死不了，在某種意義上，確實是對路什爾德的一種報複。

  “什麽辦法？”想通了，李飛決定安下心先聽聽Death有何辦法，要是Death的辦法，不是太糟糕，李飛還是很樂意幫Death小小地報複下這位路什爾德大人的。

  “別緊張，放鬆，我的辦法很簡單，對你隻有好處，也不會害死其他不相幹的人。”Death看出李飛還有點謹慎，便讓李飛安下心來，“我的辦法很簡單，路羽遙那丫頭你認識吧？”

  “認識，你難道要打她的主意？”李飛才鬆懈下來，聽Death提及路羽遙，又緊張了起來，要是為了自己活命，波及路羽遙，李飛自己先寧可一頭撞死。

  “你看你，又緊張了，我說了，不會有人受傷的，路羽遙那丫頭，我也挺喜歡的，我可舍不得害她。”不管Death說得是不是真的，反正李飛不太相信，死亡，是冷酷，是無情的，被死亡喜歡上，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行了，趕緊說吧，我還要繼續學習呢！”耽擱了不少時間，李飛已經完全放鬆下來，急著想繼續投入知識的海洋中。

  “很簡單，用你們的話怎麽說來著？哦，對，辦法就是，你娶了路羽遙，洞房之後，自然可解‘卵’之禍。”Death壞笑著說到。

  “hat？”李飛手中的書掉落，大喊道，“娶路羽遙？你沒搞錯吧！”這辦法也太過詭異了，不是因為太難，而恰恰是因為太簡單了，娶不娶路羽遙，對李飛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公爵”的那位不靠譜的“公爵夫人”，可是親自找上門，“友善”地勸說李飛娶路羽遙過。

  但李飛心中早已有了林薇兒，讓他為了活命，娶一個救了自己好幾次的女孩，絕無可能，話雖如此，李飛並沒有表露出來，他想看看Death到底打什麽鬼主意，要是有什麽不純的動機，李飛毫不猶豫地會讓“尼德霍格”幫忙提醒作為路羽遙姐姐的維琳娜。

  “別驚訝，我是說真的。”Death正經道，“娶路羽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辦法。”

  “這和路羽遙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會扯上她？”

  “理由我暫時不會告訴你，但，娶路羽遙，確實是最安全，最合適的辦法。”之後，Death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李飛也隻是默默地看書，兩人間除了對於魔法學識上的疑問外，再無更多交流，李飛有問，Death有答，李飛像是在刻意回避般，再沒提起“卵”的事情。

  午夜時分，一行人，兩輛車，就隨意地停靠在路邊，睡眠對於Death可有可無，但“尼德霍格”、諸葛狐和李飛都是正常人類，不可能一直無限製的趕路不休息，處在國道上的他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露宿成了唯一的選擇。

  一簇小小的篝火，為眾人驅散了季節裏殘留的最後一絲寒冷。開了一天的車，“綺雪”第一個進入了夢鄉，作為一行中唯一的女士，大夥很紳士的將“遊騎兵”的後座貢獻給了她。

  而“AI”作為小朋友，Death很客氣的將自己愛車的後座借給了他，一坐上Death那輛灰綠色的車，“AI”感覺到了異樣，他的能力是電子操縱，可在Death的車上，他完全感應不到電子設備的存在，甚至連空調也沒有。

  但“AI”躺在車後座上，卻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就好像，這輛車不是機械，是一隻活生生的動物，在好奇的思緒中，“AI”慢慢睡著了，李飛將車內的燈光全部關閉，黑暗，絲毫不會對他的閱讀產生幹擾。

  “老大真的不用休息嗎？”篝火旁，諸葛狐輕聲問道。

  “黑夜，對於他來說，是最棒的時間，別忘了，你當時比他還著迷。”Death轉頭看了看李飛的位置，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來到這個次元太久了，他早已忘記了當年的感覺，這篝火，這寒夜，令他不由地想起了四騎士們風餐露宿的日子，隻是身為四騎士之首的他，就這麽離開了，不知道其他三位騎士現在怎麽樣了。

  “說的也是，我剛接觸的時候，比老大沉迷的還要更深，差點走火入魔了。”諸葛狐自嘲道，隨手翻了翻放在一旁的古籍。

  自從第一天Death提出那個奇特的保命方法後，李飛和Death間的交流變少了許多，他們之間似乎有了一道隔閡，除了有關魔法學識上的教導外，車內大部分的時間都被沉默所占據。

  對於Death而言，這種氛圍好像並沒有讓他覺得難受。至於李飛，他已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書中知識的學習上，累了就閉上眼小憩片刻，餓了隨便啃兩口麵包，看起來是真的在抓緊每一秒鍾想要多學習到一些東西，但其中有沒有刻意回避Death的成分，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曉了。

  盡管李飛竭盡全力地學習，但魔法的世界又豈是短短五天時間可以窺探一二的，更不用說作為在這個次元出生和長大的李飛，天生和魔法這項技藝的兼容性就差，即使有了早前和維琳娜學習冥想，以及來自書本作者——路什爾德之手的“卵”的力量兩大助力。

  最終，在五天的時間裏，李飛也才僅僅掌握了不到一百頁的內容，這還多虧了有Death的解答和引導，令李飛少走了不少彎路，沒有糾結於那些苦澀難懂的詞匯，如果讓李飛自學的話，五天時間，估計他能掌握超過十頁就相當了不起了。

  第六天的清晨，在Death的帶領下，兩輛車終於駛進了城市，在國道上連續趕了幾天的路，兩輛車出發時的英姿不在，均已蒙上了一層薄灰，感覺是在倉庫裏放了幾十年，還來不及清洗就拿出來似的。

  一行人進入城市，直奔加油站而去，倒不是因為燃料問題，“遊騎兵”在取得最高控製權限後，白天優先使用的是太陽能，夜晚又自動切換到白天用多餘太陽能轉化的電能，添不添加石油燃料，純粹看駕駛者的心情。

  而Death的車更奇特，“AI”在車上時就發現，Death的車，油量表完全是個裝飾，幾個晚上他都看到，車子的油量表一直在"E"的位置，但絲毫不影響車子的行駛，他敢肯定，Death的車，不用燃料！這可是連“花園”也做不到的，想來想去，“AI”隻能歸咎於魔法的神奇了。

  進了加油站，兩輛車直接開進了洗車機，他們的目的就是要來洗車，搞笑的是，這還是Death提出來的，在聽到要特地去洗車時，“尼德霍格”極力反對，洗車就意味著要跑進城市裏，一進城，誰知道會不會碰到“掘墓人”的眼線，帶來麻煩。

  “所以，我看我們最好還是直奔目的地去，反正今天也是您跟我們同行的最後半天，完了，您自己愛怎麽洗就怎麽洗。”“AI”勸說道。

  出奇的，一向給人感覺冰冷的Death此刻卻像小孩子般耍起了性子，“不行！我說了，進前麵的城市，我，要，洗，車！”爭是爭不過Death了，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還不夠Death跺跺腳的，於是，一行人“愉快”地決定了要進城，洗車。

  清晨，街道上還是冷冷清清的，更別提洗車的人，一行人在加油站員工好奇的目光中，將車開進了速洗機中，想來，他們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一大早特地跑來洗車吧。

  說是速洗，還是要花上一些時間，“AI”他們決定充分利用時間，正好在加油站的便利店稍微補給一番，不過，李飛雖然是幾天裏第一次下了車，依舊是戴著那個特殊的單片眼鏡，抱著書本苦讀。

  “老大，你可別走火入魔了啊！”諸葛狐遞給李飛一杯熱咖啡，出發到現在，他第一次有機會和李飛真正搭上話。

  “謝謝。”李飛一手接過熱咖啡，一手抱著書本，視線仍舊保持在書上，“我很好，放心，走火入魔這事，我有經驗。”確實，在剛覺醒的時候，李飛曾經暴走過，走火入魔的感覺，他記得很清楚，這也是他衡量自己學習時間的標準，一旦感到有不妥，他都會合上書，直至自己情緒和精神平複下來。

  “不對，不對，老大，我說句不好聽的實話。”諸葛狐用手遮擋住李飛的書本，麵對李飛微怒的表情，毫不退讓，“你學習的方法，錯了！”

  “錯了？”李飛皺眉，他不明白諸葛狐為什麽這麽說，換做其他人，他根本不會理會，五天時間裏，他可是在Death的幫助下在學習，此刻居然有人敢說他錯了，若不是他了解諸葛狐在關鍵問題上不會開他玩笑，他真想一拳揍過去。

  “哪裏錯了？說來聽聽。”麵對諸葛狐，李飛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心平氣和地問道。

  諸葛狐指了指遠處的Death，剛洗好車的Death沒有即刻動身的打算，把車停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檢查著車子的狀況，眼中盡是憐愛。

  “不愧是騎士，真是很愛惜自己的坐騎。”諸葛狐笑著打趣了一番，臉色又嚴峻起來，“我想，老大，你是被我們的Death大人誤導了。”

  “誤導？”李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從理智上來說，他不應該相信諸葛狐的話，Death是天啟四騎士，是從魔法次元過來的，在魔法上的造詣，絕非諸葛狐這個不知道和誰學了一個魔法的小毛孩能比的。

  但在情感上，李飛對諸葛狐的信任，遠高於Death，最重要的一點，諸葛狐是自己人，真正的自己人，不說其他，單是救人的迫切程度上，諸葛狐不會輸給李飛，甚至猶有過之，因為，被帶走的有他心愛的“血狼”，有他從小穿一條褲子的對手，司馬律明。

  在幾秒的考慮後，李飛很快做出了選擇了，理智終究敗給了情感，李飛選擇相信諸葛狐，“你是說，Death在用錯誤的方法教導我？那目的呢？”

  雖然選擇的天平傾向了情感，但李飛也不會完全拋棄理智，Death用錯誤的方法教導他，有什麽目的？對Death又有什麽好處？這些問題得不到合理的解釋，諸葛狐的觀點還是無法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