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房門開了一半，張盈盈剛想走進去，就被母親硬拽了進去。

  張盈盈已經做好被打的準備了，

  “你跑哪去了？趕緊說！要是把肚子搞大了，我和你爸可沒錢讓你打胎！更別指望能給你嫁妝！要是在嫁過去之前肚子就大了，你就趕緊去投河自盡，你不要臉，我和你爸還要臉，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自重？我怎麽就生出你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母親將張盈盈拽進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臭罵。

  張盈盈不敢大聲頂嘴，隻能低聲解釋：“媽，我沒去鬼混，也沒勾男人，學校藝術節，我看完演出就回來了。”

  “你騙誰啊？現在都幾點了？學校藝術節會搞到晚上十點多嗎？”

  母親擼起袖子，上下牙齒咬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還學會說謊了是嗎？我看你就是以學校藝術節的借口跑去跟男人開房去了吧？一次多少錢啊？”

  這般不堪入耳的話，聽到耳裏，張盈盈都感覺自己心在痛，

  天下哪有母親這樣羞辱自己的女兒的？

  張盈盈：“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還敢頂嘴，看我今天不打你！讓你這麽晚才回來！”

  說著，母親楊起手中雞毛撣子就對張盈盈下手，一下比一下重，棒棒到肉，每一下抽打都能聽到“啪”的一聲，聽起來就疼。

  “我讓你勾男人！當女表子！”

  即便被打得遍體鱗傷，疼痛難忍，她都沒有哭出聲來，嘴巴微張，一直重複那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雞毛撣子抽打到肉身，肉身感受到疼痛，疼痛神經傳達大腦，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母親打累了這才停下，在她眼裏，女兒今晚晚回來，被男人碰過，就已經不幹淨了。

  打完後，母親並不想讓張盈盈回去休息，而是拽著張盈盈，將她扔出門口：“髒了的人，不配睡在家裏！你去找你的男人吧！”

  砰！

  大門被無情的雙手關上。

  張盈盈被疼痛神經刺激的雙手在顫抖著，無助地拍打著木門，雙腿因疼痛實在難忍，難以站立。

  “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母親對女兒的一丁點信任都沒有，

  被關在門外，任由夜風吹襲身軀的張盈盈，她此時此刻是否感受到了絕望？

  在門口的她無論怎麽敲門，怎麽呼喚，母親始終沒有給予她回複，

  直到她透過門縫看到母親的臥室已經熄燈，她才停下呼喚，她知道，母親不可能再起床給她開門了。

  她坐在門口，抱著書包，在微涼的夜裏，似乎隻有抱著書包，才能給她少許安全感和溫暖。

  靠著門邊，在沒有燈光照明的情況下，她習慣輕輕撫摸著被剛打出來的傷口，和以前一樣，很痛很痛，但沒有流血。

  再往腿上的傷口摸去，

  嘶～

  手指觸摸到濕潤的同時，腿上的傷口也傳來疼痛感，

  腿上的傷口流血了，但流得不多，應該隻是擦傷。

  呼～呼～

  夜風還在吹，感受到涼意的張盈盈下意識抱緊自己，可還是冷。夜風吹襲令她難以入眠，

  她睜開雙眼，想起了街頭位置應該沒多大風，在街頭對麵不遠處還有個公交站，可以去那裏睡一晚。

  想到這裏，她背上書包，手撐著牆壁，緩緩站起，

  腿部的疼痛刺激減少一些後，她撐著牆壁，邁動一步，

  每動一步，都能給她帶來疼痛神經的刺激。

  睡一覺就好，明天起來就不疼了。

  這個想法伴隨了她十幾年，雖然每次起床還是會感覺到疼痛，但她依然堅持這個想法，她在安慰自己，欺騙自己。

  走一步，肌肉牽涉到疼痛神經，她不得不停下，緩一緩，再走一步，

  走一步，停一步，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她走了十分鍾。

  當她走到萬能商店不遠處時，看到唐藏在用水衝洗門口位置，她就想轉身找個地方躲起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

  唐藏將最後一桶水潑到地麵，用掃把使勁摩擦地麵，

  呼～

  擦去額頭汗水：“第五桶水了，總算沒有臭味了，我特麽到底喝啥了，味這麽大。以後可不能隨隨便便把自己正宗童子尿潑在自家大門口。”

  唐藏拎起水桶跟掃把：“搞定，收工回去睡覺。”

  就在他轉身準備走進去時，不經意間看到不遠處有一道人影正扶著牆壁，走一步停一步，看起來好像還有點慌張的樣子，由於光線太暗，看不清模樣。

  唐藏略微眯眼，放下水桶，擼起袖子，從褲兜裏掏出一張黃符貼在掃把上。

  你個老娘們，這你也能出來，老子這次再留情，我就是你兒子！

  唐藏把張盈盈當成了女鬼陳婷婷。

  畢竟誰會大晚上扶著牆壁走一步停一步？唐藏認錯也正常。

  唐藏拿著掃把就往那道人影走去，還沒走近就看到那道人影因為慌張而導致步伐不穩而導致摔跤。

  鬼會摔跤？不會，我好像認錯鬼了。嚇到別人咋辦？她會不會勒索我？我要不要去扶一下？萬一是碰瓷的呢？

  可是我把人嚇到了，不去看看不太好吧？那就隻是去看看，真要碰瓷，那就幹她丫的！

  張盈盈轉身想躲起來的，但還沒走兩步就讓唐藏發現了，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張盈盈有點慌了，咬咬牙想快些走，

  一連走兩步，因為實在太疼了，大腿支撐不住，腿一軟，就撲街摔倒了。

  她急忙用手撐地麵，想趕緊起來走開，但她剛用手撐著地麵坐起，一抬頭就看到唐藏蹲在她麵前，看著她，

  著實嚇了她一跳。

  唐藏認出了這位張盈盈：“小妹妹，大晚上不睡覺，你要去哪啊？”

  “我……我……”

  支支吾吾好一會兒。張盈盈才想到借口：“我要去坐公交。”

  唐藏：“小妹妹，現在都十一點了，哪還有公交啊？”

  “啊？這……這……”

  張盈盈一時半會想不出借口來。

  唐藏站起身來，彎腰伸手：“需要拉你起來嗎？”

  “謝謝。”

  張盈盈先是道謝，才伸手抓住唐藏的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