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再回家的時候，戚琦已經是筋疲力盡，動也不動，就那麽癱在床上。

  肖慕清走上前幫她脫掉鞋子，手掌順勢上滑，捏了捏她的小腿，問，“想吃什麽？”

  女人把臉埋進枕頭裏，聲音裏帶著濃重的疲憊，“家裏還有什麽菜啊，要不然點外賣吧。”

  一說起點外賣，肖慕清才想到，好像很久，沒點過外賣了。

  之前住在這兒的時候，倒是經常點外賣。

  他一笑，“行，全家桶？”

  戚琦這會兒有點困，也就隨著他了，“你決定吧，我不挑。”

  男人湊到她耳邊，聲音有些輕，“你確定你不挑？”

  哪次不是都隻吃一半，剩下的被他打掃掉。

  戚琦沒理他，翻了個身，“嗯，不挑。”

  肖慕清見她不理自己，也就不再追問，站起身翻出手機準備點外賣。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敲了敲屏幕，下了單。

  這會兒站在床邊，他突然想起來，白天在辦公室，戚琦說，那些東西都被她打包塞進箱子裏了。

  肖慕清彎下腰，往床底掃了一眼。

  確實，有兩個很大的紙箱。

  男人弓下身子，探進去上半身，屈膝跪在地上，伸出長臂，把那兩個箱子拖了出來。

  大概是在床底待的有些久，紙箱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有些發黃，甚至還有蜘蛛網。

  肖慕清卷起毛衣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抬手撫了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拆開了。

  膠帶嘶拉的聲音響起，戚琦這會兒回過神，從床上坐了起來。

  第一個箱子裏，裝著幾個盒子和袋子，還有那兩個哆啦A夢，以及那個拍立得。

  肖慕清認識那幾個絲絨盒子，一個，是他送她的對戒。

  還有一個，是項鏈。

  另外一個孤零零的，隻有一個小袋子，他翻出看了看，是那個小骨頭的發夾，幾乎九成新。

  那個發夾戚琦偶爾會戴，但是次數都不多。

  因為每次戴的時候，肖慕清都會很暴躁的扯下來，然後進入她的身子。

  後來次數多了，戚琦就不怎麽戴了，還抱怨他扯的她頭皮疼。

  戚琦盯著男人手上的動作，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還有一個盒子，裏麵裝著那瓶香水，以及，他的衣服。

  肖慕清的衣服不算多，後來戚琦搬進來之後，那些T恤，衛衣，毛衣，外套，幾乎都掛在了她身上。

  他喜歡她穿他的衣服。

  像是小孩兒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那時候，他會覺得，除了嵌進她的身體，這是最能證明倆人親密關係的事。

  因為，他的味道，會和她的味道混合。

  像是，做最親密的事一樣。

  他們一起的東西很多。

  洗漱用品，睡衣，拖鞋，還有碗筷。

  如今，這些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裏麵，像是被她封在了玻璃盒子裏。

  也像是，要把那段過去，完完全全地割裂開。

  戚琦抬腳，踢了踢那個盒子，“那些東西之前都重新買過了，這些，還要嗎？”

  她聲音有些輕，帶著一絲的不確定。

  男人站起身，拿過箱子裏的一疊照片，重新一張一張掛回牆上，動作優雅又緩慢，“怎麽不要，你不是最不喜歡丟東西了嗎？”

  她走之前，隻是把那些東西都封好了。回來之後肖慕清也沒有問過，全都買了一套新的。

  像是很怕提起這件事，觸碰到她的傷疤。

  這會兒肖慕清把照片掛好，又拿出那兩個哆啦A夢，問，“放床上？還是沙發上？”

  之前那兩個哆啦A夢是放在床上的，結果每次一折騰，都被倆人給弄到地上去，後來就塞到櫃子裏了。

  因為這家裏好像沒有他們落腳的地方。

  沙發，飄窗，流理台，陽台，地毯，全是他的戰場。

  戚琦拿過那兩個哆啦A夢，下床，趿拉著拖鞋，走到了酒櫃前麵。

  “放這兒吧，你總不可能在這兒做。”

  男人挑眉一笑，模樣有些懶散，語氣輕飄飄的，“那可不一定，你沒看過《贖罪》嗎？”

  戚琦表示不想說話了。

  《贖罪》裏，男女主的第一場定情戲，就是在書架前。

  而且，那部電影，還是倆人一起看的。

  好像有點高難度……

  而且她不太想體驗。

  這會兒倆人整理完東西，外賣也到了。

  肖慕清洗過澡，換了一身家居服，把外賣盒提了過來。

  戚琦窩在沙發和茶幾的縫隙裏，捏著手機在群裏和許真如她們三個在聊天。

  許真如下周要辦婚禮，還在和她們吐槽許誠半夜爬起來去抓小偷這件事。

  男人把外賣盒放到茶幾上，抽走她的手裏的手機，“先吃飯。”

  女人不滿的哼了一聲，掃了一眼外賣，有些微微的出神。

  “你怎麽點披薩了啊？”

  肖慕清拆開盒子，拿了一塊披薩遞到她嘴邊，“奧爾良，沒有海鮮。”

  她低頭，咬了一口，接過了那塊披薩。

  不由得想起在翻譯社吃披薩那一次。

  那時候倆人還沒在一起，那天因為之前在醫務室，倆人鬧得有些不愉快，在拐角的走廊碰見，肖慕清帶著她，去江邊散步了。

  後來帶著她，回了翻譯社吃東西。

  再後來，差點，接吻……

  肖慕清見她耳根有些紅，不由得猜到她在想什麽，湊過去咬掉她嘴裏的披薩，芝士隨著男人的動作，扯出一條細絲，“我那天就應該咬你的嘴，不咬披薩。”

  戚琦對著他，不滿地去吞倆人之間的芝士絲，“那我肯定就一直不理你，你就一直打光棍吧。”

  男人一笑，雙臂撐在沙發側，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

  空氣裏漸漸有了些許曖昧繾綣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那條芝士被倆人咬的幾乎看不見，他才湊到她耳邊，聲音有些啞，“寶寶。”

  戚琦沒看他，揚起下巴扯了扯芝士，“嗯？”

  肖慕清一笑，扣住她的腰，聲音很輕，“這芝士絲，怎麽那麽像，你的東西？”

  ！！！！

  流！氓！

  這頓晚飯足足吃到了後半夜。

  這會兒戚琦洗過澡，渾身酸軟的窩在床上，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肖慕清掀開被子上床，拿過床頭的戒指，再次套到她手上，“寶寶，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摘下來了。”

  戚琦沒什麽意識的胡亂“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