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聽這聲音淒慘又淩厲，不禁勸道，“小夥子啊，你這是做了什麽讓你女朋友哭成這樣啊，我跟你說，這女人是要哄著的，哄幾下，買幾個包，她心情就好了，就不跟你鬧脾氣了。”

  男人抬手摸著她細白的脖頸，兀自苦笑出聲。

  她哪是這種姑娘啊。

  戚琦要的，根本就不是包。

  他沒答話，任由她窩在地上哭著。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出租車拐進了小區，肖慕清翻出手機掃碼，抱著戚琦上了樓。

  她這會兒應該是哭累了，就縮在他懷裏，動也不動。

  男人從她包裏翻出鑰匙，旋進了鎖孔。

  下一秒，玄關的燈被打開，他抱著她，愣在了原地。

  這麽小的一間公寓……

  連間臥室都沒有，比倆人之前讀書的時候那間公寓還要小。

  那天莫童回去之後，和莫旭濤說了幾句戚琦的公寓。

  肖慕清想到會小，可是沒想到會是這麽小。

  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他抱著戚琦，合上門，把她放到了床上。

  他看著她那張臉，眼眶有些疼。

  好好的一個人，因為他，活成了這樣。

  他真是個混蛋。

  肖慕清抬手，托過她的背，想幫她把大衣外套脫下來。

  哪知道下一秒，戚琦猛地弓起身子，臉埋在他肩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嘔——”

  她晚上被灌了不少酒，這會兒抱著他，吐的仿佛胃都要出來了。

  肖慕清的衣服和褲子現如今都是濕的，聞著那熏人的酒氣，還是幫她把外套扯了下來。

  “先把衣服脫了再睡覺。”

  他聲音很輕，像是哄著她。

  戚琦吐完之後，胃裏舒服了不少，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覺消下去之後，她抱著他的腰，又哭出了聲。

  “你幹嘛要回來，嗚嗚嗚，你為什麽要回來……”

  男人手上的動作瞬時就停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細軟的發，聲音有些啞。

  “琦琦……”

  “你到底為什麽要回來啊！”

  戚琦罵完，猛地推開他，從床上滾了下去。

  肖慕清剛想去拉她，就被她猛地打掉了手，“你以為你是誰啊，肖慕清！你怎麽可以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啊！你知道我這三年過的是什麽日子嗎，嗚嗚嗚，你知道嗎……”

  他蹲下來抱住她，一陣哽咽，“寶寶，我知道的，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對不起，寶寶，對不起。”

  她抬手砸著他的背，哭聲斷斷續續的，已經開始呼吸不過來，“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家裏等了你整整一個月，你一句話都沒有，肖慕清，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懲罰我啊，就算是分手你也要告訴我原因啊，到底為什麽啊。”

  他雙手收了收力，仿佛要把她揉進懷裏，“你什麽都沒有做錯，寶寶，是我的錯，是我的問題。”

  “嗚嗚嗚，你這個壞人，你為什麽要回來，你回來做什麽，我都已經要忘記你了，你為什麽要回來，嗚嗚嗚——”

  他吻著她的脖頸，聲音很輕，“因為，我愛你啊。”

  肖慕清能感覺到，戚琦這幾年，應該很少哭。

  從他回來之後，她麵對他，仿佛一直在收斂自己的情緒，從不外露她的恐懼和怨恨。

  可這一晚，她哭的這樣聲嘶力竭，卻也終於把她所有的情緒都表露了出來。

  他抬手拍著她的背，努力去安撫她。

  “寶寶，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戚琦顫著身子鬆開他，一雙眼已經哭腫了，嗓子也是啞的，“我不要你愛我，你愛我，就會傷害我，我不要，我不要。”

  肖慕清抬手去擦她的臉，手都是抖的，“不會，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再也不會。”

  “肖慕清，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嗚嗚嗚，我恨你。”

  他看著她，終於敗下陣來。

  他又何嚐，不恨自己。

  好不容易擁有了這樣一個人，想和她走下去，想和她去更遠的未來，卻被自己，親手毀了。

  你很努力的去珍惜過一樣東西嗎？

  他珍惜過。

  可是，碎了。

  戚琦，被他碾碎了。

  肖慕清彎腰站起身，一雙手托著她的腋下，把人從地上拉起來，“琦琦，先去洗個澡好不好？”

  戚琦的酒還沒醒，這會兒發泄完，盯著他的臉，又恢複到了警戒的模樣，“你別碰我。”

  “好，我不碰你，那你自己乖一點，去洗個澡，好嗎？”

  她抬手擦了擦臉，邁著步子，晃晃悠悠的朝著浴室走。

  哪知道沒走幾步，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又栽了下去。

  肖慕清歎了一口氣，還是走上前，把她抱進懷裏，“我不碰你，你這樣，怎麽洗？”

  他說完便抱著她，順手關上了浴室的門。

  肖慕清剛把她按在洗水台上，下一秒，一個綿軟的身子鑽進他的懷裏，聲音很輕，又很柔，“你別走好不好。”

  他低下頭吻她，眼角都在顫抖。

  “我不走，我一直陪著你。”

  戚琦細嫩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腰，去扯他的衣服，像是粘人的小貓，“肖慕清，你不要走，不要拋下我。”

  肖慕清抱著她，盯著鏡子裏倆人抱在一起的姿勢，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琦琦，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會了。”

  第二天戚琦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宿醉之後，頭像是被人劈開了似的，震得發疼。

  她稍微動了動，一隻長臂便勾上了她的腰，“醒了？胃還難受嗎？”

  戚琦一愣，昨晚的畫麵，慢慢回到了腦海。

  這次，不是肖慕清，是她……

  她沒動，聲音還有些啞，“你怎麽沒走？”

  肖慕清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脖頸，“結束都幾點了，往哪兒走。”

  也是……

  戚琦抬手抓過床頭的鬧鍾看了一眼，中午12點。

  好家夥，遲到了一個上午。

  她掀開被子，套上衣服下床，這會兒掃了一眼淩亂的地上，她眉心不禁皺了皺。

  抬手摸了摸枕頭下麵，也是空的。

  肖慕清被她的動靜弄醒，這會兒也不困了，“找手機？應該還在你包裏。”

  戚琦拿過枕頭猛地朝他砸了下去，聲音裏帶著惱意，“你特麽就是個禽獸。”

  男人被她砸的一陣天旋地轉，不禁抱著枕頭坐起身，盯著她薄怒的小臉，聲線沉了些，“戚琦，昨天晚上，是你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