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拔牙，結果最後，戚琦又被牙醫挖掉了一個爛掉的智齒。

  鉗子在她的口腔裏攪動，戚琦能感覺到她的牙齒像是被攪碎了的石頭似的，最後被一個用力一扯，整顆掉了下來。

  這次，肖慕清沒有把那個牙齒扔掉，而是用水衝幹淨上麵的血漬，把那顆爛掉的牙齒，放進了上衣的口袋裏。

  回去的路上，戚琦捂著臉，坐在副駕駛上，瞪著他，一言不發。

  明明說好的不拔牙的！

  她就那麽幾顆牙，現在全被拔了！

  狗男人！

  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會兒肖慕清把車停進她公寓樓下，順手幫她解開安全帶，“上去早點休息吧，這幾天別吃太熱的東西。”

  戚琦橫了他一眼，隨即下車，甩上了車門。

  走了幾步，看到打掃衛生的阿姨，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重新折了回去。

  她站在車門邊上，看著坐在裏麵衣冠楚楚的男人，含糊不清的開口道，“別在我公寓樓下抽煙，阿姨打掃起來很累。”

  她說完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上了樓。

  肖慕清盯著那個背影，勾唇一笑。

  還說不是嬌氣包，一凶她一下就要哭。

  這會兒又這麽警告他別在她樓下待一晚，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他扯了扯嘴角，把車子開出了小區。

  連續一周，戚琦都沒怎麽和他說過話。

  倆人在同一間辦公室，隻有工作上偶爾需要交代事情的時候，才會碰頭，仿佛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一晃到了12月中下旬，大街上到處都是聖誕和元旦的氣息，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

  金燦燦忙著裝修咖啡店，沒空過來找她，路易昂自從上次之後，也很少和她聯係了。

  戚琦的日子還算是平順，就是跨年夜這晚，宮靖突然過來說，要出去吃個飯。

  戚琦對這些飯局沒什麽反應，下意識就想開口拒絕。

  宮靖攔住她，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戚琦，今晚這頓飯，算是我求你，也要去。”

  “怎麽又要我去，又有貴婦？”

  “不是，跨境電商的老總。”

  戚琦一愣。

  這幾年晟中的酒全是線下銷售，走的是超市和直接供應的渠道。但是近幾年杭川的電商發展迅猛，想到形成獨立的網上銷售鏈，勢必要和互聯網公司打好關係。

  戚琦歎了一口氣，認命似的，“行，我去。”

  幾人進了萬豪的包間。

  一張圓桌前已經坐了幾個人，看模樣都30好幾，各個西裝領帶，身邊都坐著幾個女人。

  戚琦皺了皺眉，想到肖慕清他們三個第一次出來應酬，那些人給他安排了女人，結果被他轟走了。

  沒想到，就過了三年，他好像也習慣了這樣的場合。

  一群男人見晟中的人進來，都起身迎接，看到戚琦的時候，眼睛不禁亮了一下。

  “宮總，這是……”

  戚琦禮貌的欠了欠身，聲音很輕，“各位好，晟中特翻，戚琦。”

  肖慕清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

  笑容淺淺，很是禮貌克製。

  “噢喲，從博弈升上來那個吧，不簡單不簡單，年紀輕輕的，人也漂亮，年輕有為啊。”

  其中一個男人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幾眼，眯著一雙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戚琦長舒一口氣，還是那個表情，“您過獎了，是晟中抬舉我。”

  這會兒幾人落座，肖慕清順勢拉開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酒桌上的人才喝了一點，看這模樣，上了菜也沒怎麽動。

  剛剛說話的，正是杭川最著名電商企業，微訊的白生明。

  “這我們都是說好了的，晚到要自罰三杯啊。”

  白總拿著高腳杯，衝著戚琦晃了晃。

  戚琦隻是勾唇笑了下，這桌上三個大男人，哪裏輪得著她了。

  宮靖倒了杯幹白，舉著杯子和白總示意，“我來吧，白總，各位實在是抱歉，路上堵了會。”

  他說完，便仰頭灌了下去。

  白生明笑了幾聲，隨即招呼幾人開始吃菜。

  推杯換盞之間，桌上除了葡萄酒，還添了幾杯白酒。

  白生明舉著杯子過來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

  “小戚啊，你這年輕有為的，直接被晟中挖過去，我敬你一杯，這線上銷售啊，你們別著急，慢慢來，電商啊，最是急不得。”

  戚琦一愣，還未等她說話，白生明已經仰頭喝光了。

  “白總，這………”

  “誒，你不喝就是不給麵子啊，我可是很看好你們晟中的。”

  他說完還敲了敲戚琦的杯沿。

  她現在真的是左右為難，這酒她不喝也不是，喝也不是。

  這會兒還未等反應過來，一隻骨節明晰的手拿過她的酒杯，站在了她身側，“白總，我們戚特翻怎麽說也還一個小姑娘，喝不了這麽烈的酒，我替了。”

  肖慕清說完便把那杯酒喝了下去，一副老鷹護食的模樣。

  白生明見戚琦有人護著，有些興致缺缺的，繞回了原位。

  戚琦見白生明走了，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這會兒倆人坐下來，肖慕清湊到她耳邊，聲音很輕，“你那些小鮮肉，也能給你擋酒？”

  ！！！

  神經病！

  記這種東西做什麽！

  她沒說話，低頭又吃起了東西。

  本以為這一茬過了就算了，結果晟中這邊一提起線上銷售的事兒，白生明就打著哈哈搪塞過去，還不停地灌肖慕清酒，像是故意地似的。

  肖慕清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被他灌了幾杯，耳根有些紅。

  男人站起身，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各位，去下衛生間。”

  等到肖慕清出了包廂的門，戚琦抬手擋住白生明，“白總，這酒桌上，也不能一直喝酒，不談生意吧？”

  這裏裏外外酒過三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晟中的肖慕清和這麽個小翻譯關係匪淺，這麽多年，就沒見過晟中帶女人過來，更別提是擋酒了。

  白生明倒了一杯酒給戚琦，“小戚，這生意嘛，肯定是談的，這樣，你跟我喝一杯，喝完，我們馬上，談合作！”

  戚琦低頭盯了盯還在一旁與其他人虛與委蛇的宮靖和莫旭濤，出聲道，“白總您可要說話算話。”

  “那是當然，這杯喝完，立馬！”

  戚琦心一橫，抬手，灌下了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