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開霽都這麽說了，戚琦也不好再說什麽，從包裏翻出博弈的名片，遞給了肖慕清，“肖總，這是餘總的名片，上麵有聯係方式，您有任何工作上的事都可以隨時聯係。”

  男人隻是勾唇一笑，卻在交換名片的瞬間，抬手刮了一下她的掌心。

  戚琦被他刮的身子一顫。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被他碰過了。

  從前那些纏綿的日日夜夜，像是播放電影般似的，在她眼前一一展開，一下子，喉嚨又有些酸。

  肖慕清抬手彈了彈那張名片，吊兒郎當地塞進褲子口袋，“知道的以為戚小姐是餘總的翻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餘總您的小秘呢。”

  他說這話時完全是在開玩笑，可戚琦卻覺得臉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猛地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這一年來大大小小的酒會和晚宴她和餘開霽出席了不少，一開始確實有很多人誤會她和他的關係。

  可時間長了，戚琦性子也寡淡，並不願意去解釋什麽，卻沒想到，他是這麽看自己的。

  挺奇妙的，在一起四年，竟然到了這樣的結局。

  她勾唇一笑，笑的譏諷又蒼涼，“我一進公司就跟著餘總，出門在外的，都習慣了，餘總也很照顧我。”

  餘開霽沒看出幾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抬手拍了拍戚琦的肩，“肖總您說笑了，我跟小戚就是上下屬的關係，再說了，小戚有男朋友了，我們可不能毀人家姑娘的清白啊。”

  肖慕清一愣。

  他抬眸看著她，眼底散著一片碎光，像是在隱忍，又像是咬著牙，“是麽？戚小姐交了男朋友？”

  “嗯，一個設計師，還挺帥的，經常來接小戚下班。”

  那一刻，一顆心，跟著肖慕清手上的紅酒杯，被捏的粉碎。

  戚琦見場麵越發的難以控製，再這樣聊下去，這三個男人還會說出些什麽瘋話，隻好湊到餘開霽耳邊，小聲提醒他要過去和意大利那邊的負責人接洽。

  餘開霽這會兒反應過來，他在這兒逗留的時間確實有些久了，便打了聲招呼，拉著戚琦，離開了倆人的視線。

  直到一男一女消失，宮靖才拿過手帕，塞到肖慕清手裏。

  “你這兒從剛進來到現在，都捏碎幾個杯子了，手還要不要了？”

  男人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手上的酒液混合著血，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宮靖歎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這一走就是三年，她交個男朋友也算正常，哪有人能守著一個小公寓一輩子。”

  肖慕清擦幹手，這才發現手心被玻璃割出了一道口子，不是很深，卻滲著血。

  他冷笑一聲，臉色很是陰沉，“我們倆就沒分手過。”

  宮靖聞言，幽幽又跟著歎了一口氣。

  你是覺得沒分手，人家可不這麽想啊。

  戚琦跟著餘開霽又接洽了幾個意大利的酒莊老板。

  其實她意大利語隻會說一點點，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也跟著學了點，但是不太標準。剛開始進博弈的時候，餘開霽想招的是意大利語翻譯，戚琦還差點沒留下來。

  這會兒幾圈下來，她已經累到不行。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10點多了。

  餘開霽見她臉上露出了些倦意，眉心蹙了蹙，“回房間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參觀酒窖，這酒會也差不多是要散了。”

  戚琦抬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有些懶洋洋的，“你一個人能應付過來這麽多酒商嗎。”

  餘開霽一笑，像是取笑她似的，“放心，法語和意大利語招架不住，英語還是行的，而且馬上就散了，先回去休息，把明天的流程整理一份發給我。”

  他這麽說，戚琦也就不好再拒絕，打著哈欠跟他告別，往電梯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她就被一雙剛勁有力的長臂攬進了懷裏，直直抵在了牆上。

  幾乎是不用去看，那熟悉的觸感一包裹過來，她就知道是誰了。

  那一刻，心跳聲開始不聽使喚。

  戚琦抬著下巴，聲音很冷，“肖總，男女授受不親。”

  肖慕清隻是低頭看著她，笑的勾人，“哦？我看剛才餘總不是也這麽碰你？戚小姐剛才不是很享受嗎？”

  戚琦不太想和他說話。

  這男人的醋勁一旦上來，發起瘋來八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攬著她的腰，收了收力，這條走廊很小，戚琦的目光看過去，還能看到有不少人握著酒杯，不斷路過這裏。

  她不想在這樣的商務場合，被別人看到，她和他抱在一起，這麽曖昧，令人遐想的姿勢。

  餘開霽確實很喜歡拍她的肩，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是以上司提攜下屬的語氣，而不是他現在這樣，渴望的眼神。

  戚琦沒去拉他的手，而是一動不動的靠在牆上，笑容很涼，“肖總，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您這樣，會對我造成困擾。”

  肖慕清感覺心口被她狠狠地剜了一刀。

  連著骨皮帶肉，每一處都在撕扯著疼。

  男人抬手，捏過她的下巴，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戚琦，睡我我家，住過我的床，身體被我不知道進入過多少次，你現在告訴我，你有男朋友？”

  女人仰起一張小臉，如水的眸子波瀾不驚，仿佛一個空洞洞的假人，“肖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三年前就分手了，沒規定，分手了不能交男朋友吧？”

  那一刻，心頭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啃食，不留殘骸。

  她說話的語氣，模樣，都是提醒他，他是她的過去，和現在，毫無瓜葛。

  肖慕清把她揉進懷裏，一隻手托著她的背，聲音嘶啞又委屈，“琦琦乖，我錯了，回來吧，回來好不好？”

  回到我身邊。

  好不好……

  若是以前，肖慕清一撒嬌，一認錯，她絕對會心軟，會心甘情願跟著他下地獄。

  可是這地獄下過一次，她便再也不想下第二次。

  她再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扔下了。

  一個字都沒有，甚至，連句再見都沒有。

  戚琦抬手，冷冷的推開他，聲音很輕，“肖總，我想我們早就結束了。”

  女人說完，邁著步子，緩緩地拐進了電梯間。

  他盯著她那抹背影，逐漸氤氳了眼眶。

  她身上，沒有了那股奶香味。

  換了一瓶香水。

  不再是他喜歡的，送給她的那個味道。

  她手上，也沒有了那個戒指。

  他的琦琦，變了。

  好像，不再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