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陸先生發燒了
作者:離枝提子      更新:2020-12-25 23:00      字數:4277
  稍微猶豫了一下,梁桐果斷選擇了最簡單的同時也是最累的方法——爬樓梯。

  爬樓梯的過程中,梁桐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缺氧了,體力也漸漸地開始不支,一大早起來就做劇烈運動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陸宴住在二十七樓,她爬到十樓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力氣了,她覺得如果自己當年中考體育的時候能拿出今天的拚勁兒,她一定能拿到滿分的成績。

  她一邊往上爬,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欄杆,生怕一個腿軟就要倒下去,空蕩蕩的樓梯間裏能聽到她急促的喘息聲,還有她左心房那顆撲通撲通馬上就要跳出來的心。

  等到她終於爬到二十七樓的時候,她的雙腿已經累的完全沒有知覺了,可是她還是要努力地撐著,還好陸宴家的密碼是陸安一早就告訴她的。

  隨著“滴”地一聲,房門被打開了,梁桐來不及欣賞陸宴家的裝修直接奔著主臥室而去。

  推開門,主臥室還拉著窗簾,整個臥室裏陰沉沉的,床上隱約還能看到一個隆起的人影,看到陸宴的那一刻,梁桐的心終於落定了。

  她把窗簾拉開,耀眼的陽光頓時間充滿了整間臥室,她也看清楚了陸宴此時的樣子,他依舊靜靜地在床上躺著,眉頭微微蹙著,臉蛋紅撲撲的,嘴唇泛著不健康的白色,額頭燙的驚人。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真是心疼的要命。

  要不是今天她碰巧給他打電話,這個人又要多長時間才能被人發現生病了呢?

  她輕輕地推了推陸宴,陸宴強忍著不適,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到眼前的梁桐,還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做夢,梁桐怎麽突然出現在他家裏了?

  “你生病了,我們要去醫院。“梁桐歎了口氣,扶著他起來。

  陸宴的衣帽間比起梁桐的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衣帽間裏麵的衣服一目了然,幾乎都是黑白灰三個色係的。

  “你生病了,需要穿厚點,“梁桐說著就把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扔給了陸宴,陸宴接了過來,默默地往身上套。

  “一會兒穿這件外套,“梁桐手裏拿著一件厚實的黑色羽絨服,羽絨服上麵還有一個毛絨絨的帽子,一圈的絨毛,戴起來應該會比較暖和。

  陸宴邊穿衣服邊咳嗽,原本就紅潤的臉因為劇烈的咳嗽更加紅了,梁桐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他喝了一大杯,咳嗽勁兒才好一點。

  梁桐直接幫他穿外套,手指擦過他的皮膚的時候,還能感覺得到他皮膚的熱度,像是要灼燒她一樣,她的眉頭皺的更緊。

  陸宴忍住了咳嗽,看到她緊皺著的眉頭,下意識地想要伸手給她撫平,可是又擔心他會傳染到她,所以不敢麵對著她,把頭微微側過去。

  “你怎麽就這麽不知道照顧自己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麽擔心你。”越是著急,她的語氣就越是凶。

  等到給陸宴終於穿好了外套,梁桐又找出來了口罩,給他戴上帽子和口罩,確保他終於被武裝得嚴絲合縫,她才滿意了,“醫院裏是病毒最多的地方,一會兒到了醫院你可千萬不要把口罩摘下來,手也不要到處碰。”

  陸宴乖乖地點點頭。

  直到梁桐和陸宴走出小區,梁桐才震驚地發現,小區的保安已經讓拉車把她的車拉走了,梁桐懶得和他爭論,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

  直到他們兩個人上了出租車,其中一個來換班的保安才對剛才那個保安說:“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咱們的陸總?”

  其實那個保安在看到陸宴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大事不妙了,如果讓大老板知道他把那個女人的車讓人拉走了,還不讓那個女人進小區,他估計會死的很慘吧。

  在去醫院的路上,梁桐分別給小王和陸安打了電話過去,給她和陸宴請了假。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來看病的患者已經有很多了,掛號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而且還都是戰鬥力極強的大爺大媽們,梁桐可沒有信心能搶的過他們,果斷地想到了一個快捷的辦法。

  梁桐知道顧止行有一個朋友的兒子就在這個醫院上班,問了問值班的護士,剛好那個人今天上班,葉榮也見過梁桐幾麵,所以直接給陸宴看診了,高燒三十九度,如果再燒下去就要引發肺炎了,

  梁桐聽完已經被嚇得不行了,還好葉榮告訴她,幸好送來的及時,隻要今天輸液之後,燒能退下去,就沒多大的問題。

  雖然葉榮是這樣說,可是梁桐依然不敢放鬆警惕,又問了幾個需要的注意事項。

  葉榮還是第一次這位大小姐柔聲細語的樣子,想當初他哪次見她的時候,她不是趾高氣昂,眼高於頂?

  “回去之後,一定要給病人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最好是自己做的,外麵的食物不太適合病人吃。”

  葉榮又給陸宴開了幾種藥,梁桐先陪著陸宴去輸液,來給他們輸液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看到陸宴的時候,臉紅了一下。

  陸宴一直安安靜靜的,就像是一個精致的布娃娃,原本就精致的臉龐,因為生病而變得更加惹人愛,臉色越發蒼白,就越發襯得他的眼球漆黑,他看人的時候,就像是要把人吸引進去一樣。

  就像是一個病嬌的美男子,分分鍾就惹來了不少的桃花。

  要是放在平時,梁桐肯定要好好地吃一吃醋,不過如今他依然還在生病,她可不舍得因為一點不值得的小事就惹他生氣。

  梁桐怕疼,雖然是知道給陸宴紮針,可是看到那根細長的陣在眼前晃,她還是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明明是紮在陸宴的身上,她就仿佛覺得是紮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敢看,可是又想看,於是就用手擋住眼,然後又把手指露出一條縫,透過縫隙看著針一點點地紮進青藍色的血管裏。

  陸宴忽然一把把她抱到了懷裏,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朝她撲過來了,她心裏的那股緊張感被一點一點地吞噬了,梁桐從來不知道她怕疼這個症狀可以被這麽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給陸宴紮針的小姑娘看到陸宴的動作也忍不住又臉紅了,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帥,女朋友也漂亮,竟然還這麽會照顧女朋友,簡直就是人間理想啊。

  雖然醫院的暖氣開的很足,可是梁桐還是覺得不夠暖和,又幫陸宴把衣服緊了緊,把他的口罩邊緣緊緊地壓在鼻梁上。

  陸宴的精神好了不少,斜斜地勾起嘴角:“我還是感覺冷怎麽辦?”

  “啊?”梁桐忽然就慌起來,”你是不是還在發燒啊?是不是藥不對症啊……”

  話沒說完,她就又被陸宴帶到懷裏去了,男人的薄唇擦著她的耳廓,她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我想讓你給我暖一暖。”

  梁桐知道自己這是又中了這個狗男人的圈套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臉也有些紅。

  “我去打個電話,我讓人給你送早飯來。”不說陸宴這個病人餓了,她一大早地就被折騰,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陸宴不能吃外賣,可是她又不會做飯,思來想去也就隻有讓顧氏酒店的大廚做了。

  “小羅,你去讓廚師做一份簡單的清淡的適合病人吃的早飯,然後你幫我送到市醫院來。”

  小羅問:“梁經理,你生病了嗎?”

  “我沒事,你讓人趕緊做,做了趕緊送過來。”

  半個小時後,小羅提著一個保溫桶來到了醫院,然後按照梁桐給她的地址找到了那間病房,直到看到病床上躺著的男人,小羅差點沒把手中的保溫桶扔下去。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陸家的二公子陸宴,而且據說還是梁經理未來的弟弟,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梁經理和陸二公子在一起了?

  梁桐沒有理會小羅的驚訝,她早就餓的不行了,直接把保溫桶拿過來,蓋子一打開,就有很香的飯菜味道飄了出來。

  梁桐先給陸宴盛了一碗粥,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陸宴吃的很慢,梁桐則是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

  吃完早飯後,陸宴的點滴也輸的差不多了,梁桐看了看時間,對陸宴說道:“你先輸液,我去問問葉榮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男人的手掌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她垂下眼,就看到男人正眨著眼睛盯著她,薄唇抿得緊緊的。

  “怎麽了?”

  “不要去。”

  “我馬上就回來了。”

  “不可以。”

  “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啊?”梁桐坐下來,看著他,耐心地問。

  沉默了一會兒,陸宴忽然像個別扭的大男孩一樣嘟囔了幾句。

  梁桐沒有聽清,耐心也已經耗完了,站起來就準備往外走。

  然後她就聽到了男人突然說道:“我不許你去見那個醫生。”

  梁桐停下來,回頭詫異地看著他,“你是說葉榮?”

  陸宴冷哼一聲。

  “你哼什麽哼啊?”梁桐被他弄的一頭霧水,感覺他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葉榮的爸爸和我舅舅是好朋友路,我和葉榮也算是見過幾次麵,這有什麽不對嗎?”

  “沒什麽不對,可是我就是不準你去見他。”

  梁桐的嘴邊忍不住勾起笑來,雙手抱胸,看著他,“他是醫生,你要是不想讓我見他,你就趕快好起來。”

  陸宴忽然抱住她的腰,把頭埋進她的腰,悶聲道:“我會馬上好起來的,”然後又加了一句:“我以後也不會生病了。”

  原來這個狗男人竟然是又吃醋了,不過這次的醋吃的確實有些莫名其妙啊,還是說這個狗男人一生了病,就變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不過看在這個狗男人還是病人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計較了。

  “我和葉榮就真的隻是朋友,”梁桐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我舅舅當年的確想著撮合我和葉榮,可是我是明確拒絕了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你了啊。”

  梁桐雖然以前受到了不少的男人的追求,但是能讓她這麽花心思並且還能甘心付出的也就隻有陸宴一個。

  輸完液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輸液的藥裏有安眠的成分,陸宴一回到家就開始睡覺了,梁桐陪著他在臥室裏躺了一會兒。

  她睡不著,就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他的睫毛很長也很濃密,比她見過的很多女孩子的睫毛還要長。

  他的睡姿很規矩,就那樣乖乖地躺在那裏,雙手乖乖地放在兩邊,就像是精心設計過的睡姿一樣。

  她伸出手把他的雙手蓋在被子裏去,把頭輕輕地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裏暖暖的,這樣溫馨的時光她很喜歡。

  雖然她確實是對陸宴一見鍾情,可是她一直也有些彷徨,她並不知道她對陸宴的這種喜歡會不會變成陸宴的負擔。

  陸宴的性格很執拗也很敏感,他們其實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她執意要把陸宴拉到了她的世界中去,她哪怕清楚父母肯定不會同意她和他在一起,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和他在一起,其實她對於他也從來沒有太大的把握,他也沒有說過喜歡她,他們就那麽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可是她又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在意,他雖然話不多,可是每次看到她到時候,眼裏都是笑。

  其實無論是再多麽自信和美麗的女人在麵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也會變得小心翼翼,沒有親口說出來的愛,都不是清楚明白的,梁桐發現自己非常的彷徨。

  陸宴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睜開眼睛,看了一圈空蕩靜謐的臥室,有一種淡淡的空虛感。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起來,推開臥室的門,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食物的香味。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本來他心頭的那一點空虛仿佛就被食物的香味填平了。

  他雖然也會做飯,但是他幾乎沒有給自己做過飯,與其守著一大桌的菜自己吃,他寧願吃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