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薛強的下場
作者:袁艾辰      更新:2020-12-27 15:06      字數:4343
  “那些人,”顧南澈聲音有些沙啞,“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肖子清清醒過來,倒也沒覺得有哪裏不舒服,甚至連精神都好了不少,不由奇怪:“他們給我打的什麽針?當時真嚇我一跳,以為是什麽毒啊之類的,如果是那種上癮的東西,我可就真被毀了,哪怕最後能救出來,對抗那些東西我下半輩子估計也會活得很痛苦。”

  她動了動胳膊,又抬了抬腿:“怎麽現在感覺好像沒什麽事啊?”

  顧南澈臉色十分難看,沉默半晌才道:“的確不是什麽毒,就是醫用麻醉劑,還好注射的時候你掙紮得比較厲害,那人沒有把所有的藥全都用完。”

  “現在那群人都已經被警方控製,之後的事會根據程序調查的。”

  “至於薛強,”他聲音透著冷厲,“應該是廢了吧。”

  究竟是怎麽廢的,或者廢成了什麽樣,卻沒有再說,肖子清也就沒有再問,而是想起來:“萍萍怎麽樣了?”

  “她沒事,”顧南澈黑著一張臉,“對付她的麻醉劑用的比你還輕。”

  他心情明顯不佳,態度也自然冷漠:“金牌助理,居然也能輕易著了別人的道,今年這一年的工資她都別想要了。”

  回想之前的那一幕,顧南澈隻覺得血氣上湧。

  如果不是僅剩的理智告訴他殺人犯法,他可能真的會把薛強給打死。

  不過這一回,就算沒法讓他死,他也絕不會再讓他順心的活著。

  至於高弈秋,她身後的人就不會給她好果子吃,而顧氏,也必然會傾盡全力,讓她在這個圈子裏無路可走。

  為什麽一個女人會發出男人的聲音,為什麽這種高濃度的醫用酒精她可以隨便就拿到,這些事隻要願意查,背後的一條線立刻就會被暴露。

  高弈秋不過是個娛樂圈的新人,雖然長得很明豔漂亮,走的卻是宅男女神路線。

  別說是單純的形象,就是平時說話做事,也都是小心翼翼輕聲輕氣,好像稍不如意就可能會傷到她弱小的心靈,給你兩眼含淚楚楚可憐的樣子。

  因為之前演的大導電影裏的形象十分清純,再加上戲外很喜歡在某些小視頻網站發宅舞,她最近好不容易才聚攏了一小撮死忠粉,還接了個二線品牌的代言。

  要是被人知道她會發出男人的聲音,還如此粗獷,又或者……她根本不是純粹的女人,後果可就真不好說了。

  雖然她自己極力否認,可萍萍當時被她壓製著,卻聽得清清楚楚。

  沒有用變聲器,什麽都沒有,就突然冒出來那樣的動靜,太過異樣,讓她也著實嚇了一大跳。

  顧南澈有些僵硬地坐在那裏,許久沒有再說話。

  肖子清發來消息的時候他正在拍戲,手機在阿ken那裏,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

  等他下戲喝水的時候拿過來一翻,才心中一突,跟導演說了一聲就直接從片場趕了過來。

  也不好說是不是及時,反正在他最快的速度衝過來時,正好看到曹寧的經紀人小琪被幾個保鏢捂嘴押著,準備往旁邊沒人的地方拉,而肖子清卻不見蹤影。

  等他衝進洗手間之後,就又一次地看到了薛強。

  天知道當時他的心情究竟是怎樣。

  視線輕輕劃過肖子清其實還很顯稚嫩的臉,第二次了,明明在他嚴密的防護下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忽然理解了肖父當年的做法。

  為什麽他讓肖子清回國之後,就幹脆采取了大隱隱於市的法子,為什麽不去公布她的身份,為什麽讓QX仿佛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因為事實上往大了說,這也並不是她經曆的真正第二次危機。

  可能是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第n次了。

  所以他幹脆讓她獨自生活,也不安排保鏢,而是真正把她當成普通人,唯一的不普通大概就是她比別的學生有錢一些,還多學了很多防身術,對於某些危機的敏銳度更是極高。

  這個世界本就如此,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再如何密不透風的看守也可能會有疏忽的時候。

  他對她是如此,這個劇組對演員們也是如此。

  長期的安全讓大家逐漸產生絕對的自信,而這自信則反過來成了唯一的破綻。

  所以肖父大概也是覺得,單純依靠別人並不夠,在某些時候,得讓自己更強大才是。

  不僅如此,甚至讓她變得盡量平凡,盡量泯然眾人。

  可是……她本來是應該光芒萬丈的。

  俯下身,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顧南澈心中從來沒有如此的糾結過,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的臉,腦海裏似乎有兩個聲音在不停回蕩。

  一個聲音在說:“這個圈子裏的競爭太激烈了,瘋子也太多了,與其將她曝光在太陽下,還不如藏起來,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幹脆退圈算了。反正顧氏有的是錢,QX也不是養不起她……”

  可另一個聲音又在說:“她並不是個願意活在囚籠裏的人,就算是沒有公開身份的時候,她也照舊幹了拋頭露麵的活兒,奔走在各大劇組。如果不能保護她的喜好,那你這個老公又有什麽用?”

  之前的聲音並不讚成:“就算喜歡,也是安全第一,為了這點喜歡這點根本不值一提的利益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真的值得嗎?”

  而另一個聲音卻又響起:“你又有什麽資格說不值得呢?明明你自己也是混跡在圈子裏的人,你又為什麽舍不得離開,還不是因為喜歡?隻要喜歡,那就值得。”

  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糾纏著,他始終沒再開口。

  倒是肖子清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臉:“你的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了,我沒事,倒是那個薛青好像真有點瘋,這次又沒能成功,還不知道她下一回會幹出什麽事來,偏偏她一直躲在幕後不肯出來,咱們想對付她都很難。”

  顧南澈這才鬆了神情,輕聲道:“真要對付,也不難。隻是可能會鬧得很大,不過無所謂了,是他們先動得手。”

  肖子清瞪大眼睛看他,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但顧南澈顯然也沒準備再解釋,而是忽然翻身上來,將她壓倒。

  下一瞬,他溫柔的唇瓣帶著微涼狠狠印上了她的,舌尖輕抵,肖子清下意識想要開口,可顧南澈卻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幾乎是急風驟雨般攻城略地。

  所有的擔驚受怕,所有的恐懼不安,在這一刻全都化成了最原始的本能。

  肖子清隻來得及輕哼了一聲,就被他徹底壓製。

  昏天暗地,時間和空間都變得虛幻而飄渺,隻有彼此的體溫在不停升高和發燙。

  窗外的陽光逐漸黯然,屋內的春意卻真是濃時。

  而此時此刻的醫院裏,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薛強整個人臉色灰敗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遠遠的有警察在門外守著,他的父母則沉默地坐在長凳中間,像是成了兩尊石雕。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才稍稍地動了一下。

  剛才還猶如豐碑般的夫妻這才活了過來一般,男人並沒有動,女人則瞬間神情激動地衝了過來,輕聲喊:“強子,強子?”

  薛強皺著眉頭,原本還算帥氣的一張臉,如今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眼窩深陷,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滄桑得像是到了垂暮之年,整個人都透著濃濃的死氣,他好半天才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肖子清呢?我有沒有,有沒有進……”

  他說著,忽然反應過來這樣的話是不能問的,隻能又激動起來:“她踹了我那裏!還有顧南澈呢!他也打了我,我……”

  薛母抱著他,一下子就哭出了聲:“你是魔怔了!你瘋了!上次的事你都已經這麽慘了,為什麽不接受教訓?現在你居然還利用你爸的關係做出這種事,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啊?得到那個肖子清,真的就這麽重要嗎?”

  “比你自己重要,比你爸媽重要,比你的命都重要?!”

  “不是,”薛強當然不承認,隻是一時半會兒的卻也說不清,“我想喝水。”

  “好,”薛母趕緊扭頭去倒了杯溫水過來,就見薛強自己想要掙紮著坐起身,她連忙一把按住他,“別動,你暫時還不能動,插著尿管呢。”

  “有件事,”她低下頭,“我告訴你你千萬別著急,別生氣,你放心,有你爸在,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治好你的,你那邊被人踹了一腳,可能以後,以後都不能再……”

  薛強有些迷茫地抬起頭:“不能再什麽?”

  他並沒有問“那邊”是哪邊,因為當時肖子清並不清醒,他自己卻是清醒的。

  重要關頭,顧南澈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他嚇了好大一跳,差點直接沒了,不過條件反射和心中長久的執念卻還是讓他本能地想要做點什麽,都已經往前一步準備挺進了。

  誰知一直迷迷糊糊像是即將昏睡的肖子清卻突然抬起腳,對著他就用盡全力踹了一腳。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他當時差點就痛的直接暈死過去,偏偏還沒來得及暈呢,就又被顧南澈連揍了七八下,鈍鈍的痛感從**直達腦門,那種感覺已經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

  總之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然而他卻依舊醒了,隻是這一句話問出去之後,薛母卻許久沒有吭聲,好半天才抹著眼淚道:“沒關係的,暫時不能也無所謂的,總之你爸會想辦法的,國內如果看不好,咱們就去國外看,隻求你別在鬧了……”

  “我……”薛強忽然想到了什麽。

  正要問個究竟,就見一直沒動沒吭聲的薛父忽然間站起了身。

  視線冷冷地在他身上劃過,下一刻,他聽見父親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想辦法?我看現在這樣就挺好,我薛某人也不是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要是這一個實在不成器,就把外麵的那個接回來吧。”

  “至於你,”他頓了頓,“不能人道是好事,否則就憑你一次次的作死,別說你自己的小命,我們整個薛氏都要跟著你陪葬!”

  “什……什麽?”薛強整個人都木了。

  一時間幾乎不知道自己該對“不能人道”四個字絕望,還是對父親的態度絕望。

  至於那個“外麵的”,他都不震驚了,這本來就是公開的秘密,隻是以往那個人根本沒資格進薛家大門,而現在,父親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了那個野種的身上。

  然而薛父的臉色卻格外平靜:“你說什麽?第一次,你害得自己進了局子,薛氏的股價大跌,顧氏幾乎斷了我們所有生路,要不是你爸我還有幾個老朋友,現在早就成了一窮二白的窮光蛋了!”

  “好不容易疏通了關係才讓你出來,這才幾天啊?啊?你就又犯,你以為我如果不顧其他的再救你,薛氏會變成什麽樣?”

  薛母從剛才就愣在那兒沒說話。

  直到此刻才好像猛地驚醒似的,抬頭問:“你想讓那個賤人的兒子繼承薛氏?那我的兒子怎麽辦?你居然覺得他不能人道了很好?這就是你這個做父親的人說出來的話?”

  長久以來的不安在這一刻終於爆發,她一把將手中的水杯砸到了地上:“薛氏薛氏,你成天到晚就想著你的公司!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考慮過兒子?!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你才瘋了!”薛父一把將人推到了一邊,“你還來質問我?要不是你,這個畜生能變成現在這樣?!”

  “他倒是膽子大,讓別人幫他跑腿以我的名義聯係到了一個保鏢公司,他知不知道會死人的,啊?!”

  “就這個的混賬玩意兒,你還想護著!薛氏要是真的交到他手裏,才是真的完了!”

  薛母被他一下甩得差點摔出去,伸手一把拉住床邊,才撐著站好。

  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散了,衣服也亂了,整個人如喪考妣:“姓薛的,你可不能過河拆橋,當初要不是我們家的支持,你能有現在的薛氏?你風光了,有錢了,有地位了,就拋下我和兒子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