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能有什麽不好？

  自從開學肖子清就一直早出晚歸，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圖書館，要不就是在社團，顧南澈也因為要圍讀劇本要體能訓練，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偶爾能通個電話發個微信或者視頻，實則時間很短。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當然是越早見麵越好。

  去探班沒什麽問題，就是肖子清不太確定：“我去的話能進去嗎？或者你能出來嗎？”

  她最近沉迷學習無法自拔，所有需要出席的活動都通過公司全部延後，網上的消息自然不太了解，不過許靜怡一直追星，還是說過關於這部劇的話題。

  聽說劇組安保堪稱史上最嚴格，不僅三番五次抓到私生和代拍，就連這幫人冒死拍出來的照片也都隻是密不透風的圍欄。

  別說是演員的日常或造型了，就連搭建的建築物都看不到。

  也有人假冒工作人員想偷溜進去，結果因為人臉識別係統直接報警被擋在了外麵，甚至還送進了派出所一日遊。

  事情鬧得挺大，還因此上了熱搜。

  稍稍休息了一會兒，顧南澈的氣息明顯穩定下來，就聽見那邊阿ken的聲音問：“放飯了，是拿過來吃還是去休息室啊？”

  顧南澈抬頭回了一句：“拿過來吧。”

  才又朝著鏡頭道：“我把你的照片傳給了安保組，一個月前就錄過係統了，你到了直接就可以進來。”

  “嘿嘿，”肖子清沒忍住笑了兩聲，笑得意味深長，“你一個月前就想我去看你了啊？”

  顧南澈看著她沒吭聲，唇角卻微微上揚了一下，視線卻下意識偏到了一邊，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小心思被她點明，所以也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就是冷漠矜持的臉，這細微的表情一出來就變得格外撩人。

  肖子清連遭暴擊，整個人都捂著胸口不好了：“你你你，救命。”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被美色迷惑，趕緊絞盡腦汁換了正經的話題：“對了，你們怎麽現在才吃飯啊？都快兩點了吧。”

  “嗯，今天放飯稍微晚了點，”顧南澈這才收了笑，“女二號那邊出了點事，一直嫌棄劇組的盒飯訂得不好吃，團隊之間商量了半天才最後把菜單給定了。”

  這事兒他顯然不想多說，幾句話帶過就問：你吃過了吧？”

  這部劇劇名到現在還都隻是暫定，但大部分的主演卻是很早就定下來的，尤其是作為絕對大男主的顧南澈。

  女主角則是雖然年輕卻已經有過很多年演戲經驗的當紅小花，王子蓉。

  雖然不是特別大的流量，但在去年的年終盛典上，她和蘇文楠、墨宇辰等共八位藝人同時被評為平台年度人物，在《家有喜事》，尤其是《大唐風月》裏的表現都足夠亮眼。

  倒是女二號肖子清不是很熟悉，聽說是新晉女團裏的c位，人氣很高。

  不過既然顧南澈沒有再細說，那就代表要麽懶得提，要麽不方便，肖子清也就沒再問，而是點頭道：“對啊。”

  想到吃的這頓午飯，本來被打斷的思緒倒是又連上了，她無奈道：“今天和他們出門吃飯來著，想著要吃雞翅吧，最後隻吃了個雞米花，要不怎麽說我生氣呢。”

  顧南澈好奇：“為了吃生氣了？”

  “啥呀！”肖子清一下子被逗樂了，“不是！我是那樣的人嗎？”

  她先是義憤填膺，結果再想了想就發現這話居然有點道理，不由妥協：“算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在底下坐著的許靜怡聽到他倆這對話，沒忍住笑出了聲。

  就聽肖子清又道：“主要張磊交的這女朋友實在一言難盡，咱們難得聚並沒有喊她，誰知道她不請自來，遲到那麽久害我雞翅沒吃到，剛才還要加我微信……”

  她歎了口氣：“算了，其實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叫人不舒服，我是沒加的，我跟她又不熟加什麽微信啊，再說了萬一我真加了她又跟我要你的微信怎麽辦？到時候這個話那個話的，好說不好聽。”

  顧南澈對周琳並不了解，甚至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隻是依稀記得寒假那會兒的爭論，聞言便點頭：“不加就不加，沒必要。”

  又笑：“再說跟你要我微信你就給嗎？以往別人跟我要，我都從來沒給過。”

  這說的自然是私人微信，和工作用的那個號是完全分開的。

  肖子清挑了眉，明顯不太相信的樣子：“真從來沒給過？”

  顧南澈把手機換了個方向，人靠坐在一張躺椅上，眯著眼看她：“你說呢？”

  “這我哪知道，”肖子清翻了個身趴著，看著鏡頭裏的人，笑嘻嘻道，“說不定某個人以前就偷偷給過別人啊。”

  顧南澈不說話，隻是看她。

  就在肖子清以為他肯定不會回答這無聊的問題時，他卻緩聲道：“真沒有，進圈之後沒有，還在上大學時在籃球場經常有人來要，我也沒給過。”

  難怪都說是個冰山呢，據聞華大以前就有關於冷麵校草的傳說。

  一部分男生說他裝，大部分女生則為之神魂顛倒。

  可雖然想要聯係方式的人成打成打的出現，學校論壇裏更是最常出現的熟麵孔，但每每有新的帖子出現，又或者剛進學校的學妹不知道情況來問，都會有無數人在下方回複。

  ——別想了，攻克不了的。

  ——那是學長嗎？不，那是移動冰山。

  ——誰不想要校草的聯係方式呢？但沒有人配。

  ——這個是真的別想了，聯係方式要不到的，是真要不到，他會告訴你他不用q，不用微信，甚至不用手機。

  肖子清想起這個傳聞，再聯想之前籃球賽時有老師過來跟他要聯係方式，他的回複也是這麽的肯定而讓人無力：“對不起，我不用q，不用微信，不用手機。”

  當時那倆老師的表情，真正一言難盡！

  雖然已經過了這麽久，卻仍讓她記憶猶新。

  她不由“噗”地笑出了聲，又好奇：“你說，要是我去跟你要微信，你會給不？”

  顧南澈有那麽三四秒沒說話，肖子清還以為他沒聽清，或者沒聽明白她這句話裏代表的意思，就聽他笑了一聲：“這不是已經給了嗎？”

  “……”撩死人不償命，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肖子清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隻記得當初加微信的時候，好像還真是她提出來的，顧南澈根本沒有任何要拒絕的意思，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給了。

  直到掛了電話許久，這份糖都後勁極強，以至於齁到她覺得中午遇到的那點事都完全不叫個事兒了。

  她沒有放在心上，轉頭就忙著趕緊訂明天的機票。

  許靜怡隨口吐槽了幾句之後也沒有放在心上，她正在準備周末和陸奕澤出去短途遊。

  可第二天一早，微博卻突然有營銷號爆料。

  ——有網友聲稱新晉小廚娘肖子清在校期間待人傲慢，還十分難以溝通，說話也陰陽怪氣，該網友明明態度已經很恭敬還多次表達了對她的喜愛，卻在添加好友時依舊被無視，因此非常傷心。

  下麵配了幾張截圖，一張是微信的好友申請，能看到這人雖然馬賽克了自己的頭像，不過肖子清的頭像卻完全地暴露在大眾視野。

  一張則是該網友之前的微博發言，上麵寫著：“真鬱悶，根本沒想到肖子清會是這樣傲慢的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就陰陽怪氣，我都那麽主動地跟她說話還說很喜歡她，結果加好友這麽多遍也隻當沒看見，男朋友還說跟她說過了，肯定會加的……”

  “今天好不容易才看見她，可我一去她就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們姍姍來遲。”

  “我問她喝的什麽奶茶，她根本理都不理我，我就說了一句她沒有提前吃東西，她就回答我說東西冷了，她不想吃，結果要我男朋友點新的。”

  “好傷心，感覺不想再做她的粉絲了，原來明星私下都是這樣的嗎？”

  因為帶了大名，她這條微博本身就進了“肖子清”的實時廣場，再被營銷號這麽一發散，熱度一下就升了上來。

  雖然肖子清最近一直在學校忙學習，但《家的味道》卻連續霸占周末黃金檔，尤其上一周正好播到鬼屋那期，她和顧南澈在裏麵的互動讓人真是忍不住滿臉姨母笑。

  多少人都在嗷嗷叫：“老子可以一輩子單身，但我的cp必須給爺鎖死！”

  熱度爆棚大約也不過如此，所以她雖然不在江湖，江湖卻一直有她的傳說。

  這會兒爭議話題一出，立刻粉黑齊動，先是粉絲空瓶，黑粉偶爾冒頭，結果更多的營銷號參與之後，戰場就被徹底拉了開來。

  沉寂已久的黑子簡直激動得頭掉，被打壓了這麽久，這是他們翻身的機會來了啊！

  “看看，是不是！別一天到晚就說廚娘好，怎麽著，有錢有勢就是好了？這種趾高氣昂的態度跟逼王影帝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人比著裝逼唄。”

  “肖子清是有病吧？對粉絲就是這種陰陽怪氣的態度？建議廚娘粉也睜大眼睛看看，這種人根本不在乎粉絲你們還在那跪舔，也太可笑了吧。”

  “既然能一起吃飯，那肯定是關係還可以的朋友了，雖然博主說是好不容易看見她，但也絕對不會是頭一次見，肖子清應該和博主的男朋友關係很好吧，結果這種態度，不就是傳說中的目中無人？”

  “嗬嗬，還能說什麽？一夜爆紅，本性畢露唄。”

  粉絲則據理力爭。

  “不是，先不說這種爆料的真實性，就說你生氣的點，其他也就算了，什麽叫加好友人家不通過你就生氣啊？你跟人熟嗎？人跟你熟嗎？你男朋友說一定會加就一定會加？那你找你男朋友去啊，他答應的又不是肖子清答應的啊。”

  “肖子清說你們姍姍來遲，說東西冷了不好吃，這是不是代表你們的確遲到了？這種天氣吃的都放冷了，沒有將近一個小時不能夠吧？讓人平白等這麽久，還不許人說兩句？”

  “有些人就是典型的雙標狗吧？自己就是對的別人就是錯的，還發到網上，確定不是道德綁架嗎？”

  “對啊，還故意寫全名，不就是想通過輿論來報私仇？這位姐還說以前是粉絲？”

  一上午的時間，雙方大戰三百回合。

  某些勢力瞬間又看到了希望，明明前車之鑒還在眼前，上回告的那一批人的處理結果還沒完全確定呢，就記吃不記打再次摻和進來。

  於是等下午肖子清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和顧南澈聯係呢，#肖子清一夜爆紅本性畢露#的話題就直躥熱搜，並且大有坐火箭上升的趨勢。

  雖然是私人行程，不過萍萍作為一個休假了好多天，無聊到快要生鏽的金牌助理，還是主動請纓過來接送。

  此刻正好發現這事兒，立刻邊推著行李箱往前走邊聯係工作室的公關部門，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整個人雞血得不行，一點都沒有遇到了麻煩事的倒黴樣。

  倒是有幾個定點蹲機場的代拍沒想到會蹲到熱搜上的人，閃光燈瘋了似的拍。

  甚至有營銷號直接竄到了最前麵，一邊說“大家等一下，我現在就來問”，一邊懟著肖子清的臉道：“你是去探班影帝嗎？網上說你一夜爆紅原形畢露，對這事你怎麽看？那個博主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啊？”

  肖子清也不過是從萍萍剛才的隻字片語中了解到了大概。

  心裏則已經想到了對方究竟是誰，按理說私生行程遇到這些代拍狗仔是根本不用理會的，但這幫人為了kpi，新聞的時效性就是最強的，尤其是這位，好像是直接開著直播在吸引流量，那就利用一下也無妨。

  這樣想過，她不由對著鏡頭笑了笑：“是去探班影帝。至於你說的那位博主……”

  她微一歪頭頓住：“我可以說髒話嗎？”

  那營銷號也沒想到自己的問題居然會得到回應，更沒想到肖子清會問出這種問題，一時間反倒愣了一下：“最，最好別吧，我這在直播呢，你罵髒話我直播間會被封。”

  “哦，”肖子清認真了點頭，“那我沒什麽要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