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的聲音這會兒也是不能聽。

  顧南澈撈過她又親了親，才道：“早知道忍到零點了再結束的，那樣就是給你的新年禮物了。”

  “……”肖子清目瞪口呆震驚地看著居然真是一本正經在說葷話的某人，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來：“duck不必……”

  隨著倒計時結束，窗外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以及炸開的煙花聲響。

  隔著窗簾，也還能看到閃出的光亮，肖子清實在沒力氣，否則還真想去窗口看看。

  電視裏的春晚迎來了新一輪**。

  肖子清癱在沙發裏，就感覺到放在一旁的兩部手機開始瘋狂震動，無數的祝福短信或群發或特意，帶著特有的節日氛圍通過小小的手機傳遞。

  消息跳個不停，她伸手懶懶地拿過來，微微抬頭看顧南澈：“你也看看不？好多人發消息啊。”

  “嗯。”顧南澈這會兒舒服得完全不想動，隻用一條大大的毛毯把兩人蓋住，裏麵還是光的呢。

  好在屋子裏暖氣夠足，最後又在浴室裏邊洗邊那個的……所以這會兒身上其實很幹淨，他沒動，肖子清已經伸手夠了一下，將他的手機遞給他。

  “班級群裏麵好熱鬧啊，”東西給完，肖子清又歪七扭八地躺了回去，“班長在群裏發紅包了，啊唷，張老師也發紅包了……”

  她說著才想起來：“對了，你是不是還不在我們班級群啊？”

  “不在。”

  顧南澈回了一聲，他本就是很好聽的低音炮，這會兒吃飽饜足之後那種懶散而低啞的性感就更加明顯，肖子清聽得耳朵癢癢，連心裏都跟著像是被柔軟的羽毛給撓了一下。

  就聽他又道：“不出意外的話，我代不了你們多久的課了。”

  “啊？你不代課了？！”肖子清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聽到這話，猛地從沙發上爬坐了起來，一時根本沒意識到她身上還是光的。

  毛毯隨著動作滑下，曼妙的身軀便一覽無餘。

  她沒想那麽多，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不能再代課”的事情吸引。

  朝他那兒靠了靠，她滿臉不解：“代的好好的，為什麽啊？”

  顧南澈本來一直輕眯著眼，此刻視線卻凝住，嗓子也不由自主更啞了幾分，但話還是好好說出來的，不過語速比平時慢了些：“本來就是臨時的，你們張老師的媳婦前些天已經生了孩子，最多再在家裏陪護一個月，就必須得回來上班了。”

  他說著，把手機放到一邊，抬手將她撈進了自己懷裏，重新用毛毯裹好。

  沙發不大，兩人就這麽緊緊地糾纏在一塊兒。

  肌膚相貼，光滑又有彈性，還帶著叫人舒服的體溫，肖子清本能地伸手環住他的腰，就聽他又道：“但應該不會滿一個月，不出意外，等你們開學我就不再去了。”

  “啊？”肖子清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實話，最開始顧南澈來代課的時候她其實壓力挺大的，娛樂圈的大前輩，堂堂學霸影帝，顧氏集團總裁，幾個身份相疊再加上他是出了名的冰山臉，肖子清這種學渣想不慫都不行。

  可漸漸的在一起久了，她就知道，冰山也是會融化的，他會笑有時候也會鬧，在學術上很嚴謹，照顧她時又很細心。

  偶爾不在狀態，偶爾直男到讓人無語，可每一麵都是很真實的他。

  後來，他成了她的男朋友，甚至有了最親密的接觸，肖子清先還想著要怎麽瞞，後來被他弄得寬了心，也就真的一門心思想著怎麽才能把學習提上來。

  她甚至都想好了，顧南澈的教學能力其實很強，如果能一直代她，她一邊補之前的，再好好學後來的，成績未必不能慢慢上去。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很忙，隻是臨時代課，等張老師那邊的假結束了，可能是要走的。

  可肖子清卻真沒想到會這麽快。

  最關鍵她對別人什麽時候生孩子這事兒也實在沒有關注。

  她本來還以為，等開學之後能再帶一段時間呢！

  可聽顧南澈這話的意思，竟然是開學他就不再去了……

  也對，肖子清忽然想起來，他之前就說過年後要進組，要拍一個明朝的古裝大戲，還想讓衛藍去試鏡其中一個角色來著。

  腦子裏亂糟糟的想，肖子清的情緒就跟飽滿的氣球逐漸泄了氣似的，整個人都蔫了。

  顧南澈先倒是沒注意，軟香溫玉在懷，他氣息有些不穩。

  雖然才剛折騰過一次，可貼得這麽近，懷裏的人兒看著又格外乖巧聽話，他那點心思就又有點不受控製。

  但垂眸一看就發現了她有些垂下的嘴角，明顯是不高興了，他一時愣住：“你……生氣了？”

  肖子清咬著下唇搖頭：“也不是，就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她忽然有些委屈：“我都想好等開學之後是什麽樣子了，你突然這麽一說，就感覺好像哪裏都不對勁了……”

  原本他們是可以每天一起吃飯的，就算不公開，上課的時候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見麵，他們住在一起，晚上吃完之後一塊兒學習，然後洗漱睡覺。

  總之每件事裏都已經有了他的影子，現在突然說，沒有了。

  肖子清一時間真有些不能接受。

  顧南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懂了她的意思。

  小朋友平時嘻嘻哈哈的，就連和他在一起，很多時候也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

  可再像男孩子，她也是個地地道道的小女生，她也有很豐富細膩的情感，她也會設想他們的未來，會對他產生依賴。

  雖然嘴上不說，但顧南澈卻是懂了。

  她想他，還沒有分開，就已經開始想。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顧南澈將她緊緊揉進了懷裏：“雖然我不在學校了，但你學習的事我肯定還是得管著的。”

  他想想，難得又多解釋了幾句。

  “其實這次決定不再代課，除了本來時間就到了之外，還有幾個原因。”

  肖子清心情不好，聲音也小了些：“什麽原因啊。”

  顧南澈抬頭揉了揉她的頭發，緩緩道：“你最近沒怎麽看微博，可能還不知道，網上前段時間又鬧了一出，說我教學生沒教幾天，卻弄的華大接二連三進去了好幾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肖子清更生氣了：“我最近是沒看過，不過以前這個論調我也見過，這幫人夠好笑的，自己做錯了事進派出所，最後把罪名都怪在你頭上？”

  “輿論難壓，鬧得有點大，”顧南澈笑了笑，“這事我也懶得再跟他們顛來倒去地糾纏，等年後就會讓工作室正式發聲明，順便把亂說的一起告了。”

  “再有個原因就是，你畢竟還在那裏上學，我們要是正式公開了，這種身份其實不方便，說起來大學裏這種事很正常，可好說不好聽，我也不想再給別人拿這做把柄再說你壞話。”

  他將下顎放在她的頭頂，輕輕蹭了蹭：“況且等年後我也確實沒時間了，一來《密室逃亡》還有好幾期要錄，二來新劇開拍的時間定了，差不多你這邊一開學我就要進組。”

  “不過你放心，”他道，“我至少也會陪你到開學。”

  其實要說離開她，顧南澈的心也是揪著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能直接讓她也跟著進組一塊兒陪著，隻是她畢竟還在上學，他實在不能這麽自私。

  通過私人的關係進學校，進她的班給她代課，已經是他這輩子做的最誇張最自私的事了，小朋友大概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原本來代課的人並不是他。

  華大畢竟是名校，能教有機化學的老師數不勝數，完全沒必要用他這個外聘的人。

  是他自己打聽到了張老師那邊要請假，才主動要求過來的。

  但他不能隻顧現在，完全不管以後。

  肖子清聽他說這些，本來是不開心，可聽著聽著再加上自己也開導自己，於是等他說完氣也就差不多消了，何況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她舍不得而已。

  以前總覺得談戀愛的人矯情，有時候許靜怡一天看不見陸奕澤就嘮嘮叨叨能說半天，她還不理解，可現在……

  他都還沒走呢，想到到時候他人不在，她要自己去上課，回來了他也不在家，做點菜一個人都吃不完，肖子清就莫名覺得自己孤零零的。

  好淒慘，好悲涼。

  明明從前也沒這麽覺得過。

  她有氣無力地，雖然不生氣了，可當然也開心不了，隻把自己整個兒都靠在他身上，下巴擱在他胸口，腦袋一點一點地道：“我肯定會很想你的……”

  肖子清本來是輕輕地說著，可之後卻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麽，“嗖”一下又把身子挺直了。

  “這次拍的劇你是不是演皇子啊？那女主角是不是很漂亮？哦對，還有好多女配，我聽說有個最近挺紅的大美女要演其中一個配角，最近好像炒得挺火的，人家還說很期待和你合作來著。”

  她看著顧南澈，見他還不說話，就又狀似無意道：“女主角，是陳娉婷吧？她好像在很多地方表白過你。”

  “……”顧南澈略有些無奈地看她，一時覺得吃醋的小朋友可愛的不行，一時又覺得是自己讓她沒了安全感，所以才漫無邊際說這些。

  真要按她這個說法，娛樂圈裏表白過他的人真的太多了，無論男女數不勝數，那他往後還怎麽工作？

  但顧南澈也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於是沒說話，隻是低笑了一聲，用胳膊捂住了眼睛。

  “你笑什麽？”肖子清卻炸了，“你這是在嘲笑我？？！”

  她咬牙切齒起來，擔心和惶恐，想念和不舍在一刻很複雜地交雜在了一起，於是下一秒，她就做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舉動。

  她猛地伸出手，往下探，一把抓住了小澈澈。

  顧南澈：“……”

  這能忍？偏偏還沒等他說話呢，肖子清自己就又驚奇了：“這麽大？！不是吧你，你剛才一本正經跟我解釋的時候，其實腦子裏根本就在七想八想妖精打架？”

  顧南澈：“……”

  他很想說，他好好解釋那會兒其實真沒想，隻不過兩人貼得這麽近，他要是完全一點感覺都沒有才叫不正常好嗎？！

  但肖子清已經鬆了手，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可以這樣？”

  顧南澈：“……”

  顧南澈一句話都沒再說，幹脆地用行動了表示了自己的反抗，翻身就將她壓住，想想又覺得這樣她可能會承受不住，一個用力索性把她抱了起來。

  肖子清就這麽即將坐在顧南澈身上，還沒等她回過神呢，就感覺進去了。

  仿佛在巨浪中顛簸，混亂中肖子清隻隱隱在想，電視裏好像已經開始重播春晚了，買的零食都沒來得及吃，而且今天的祝福短信她一個都沒來得及回。

  最關鍵是……她總覺得好像忘了件什麽重要的事。

  但是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想不起來，

  何況顧南澈太猛了，肖子清到了一個很玄妙的境界，於是大腦逐漸空白，最後她實在太累了，累得也不管是什麽時間在什麽地方，就幹脆地閉上眼，意識都沒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肖子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猛地想起來什麽，一下從床上蹦噠起來。

  又因為腰疼，“咚”一聲躺了回去。

  愣是把還沒醒的顧南澈給嚇得整個人都一個激靈：“你怎麽了？”

  “啊啊啊啊疼，”肖子清捂著腰，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我突然想起來，你昨天最後是不是忘了做什麽事？你你你，你沒戴那個！”

  顧南澈愣了一下：“嗯，那個？”

  他呆呆的：“不是，剛開始沒有，但一進去我就發現不對勁，放你下來戴上了啊，你那會兒沒注意……”

  “啊是嗎？”肖子清也有點傻眼，片刻後整個人又不好了，“但是還有件事啊，我完了！我就說昨天有什麽事有什麽事，我爸肯定給我發消息了我都沒回，說不定他還打電話了呢！怎麽辦啊我！”

  她撓著腦袋，最近一直忙忙碌碌：“我還沒告訴他我們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