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群裏雖然發了消息，但還是有不少人決定單獨行動。

  陳希元和薛強他們回複說直接打車去，也有幾個男生不想擠地鐵決定坐公交，肖子清則發了個消息給顧南澈問他的意見。

  【學渣努力完畢】：咱們怎麽去啊？

  【學渣努力完畢】：跟他們一起坐地鐵嗎，還是你開車？

  倒不是肖子清偷懶想坐車，而是就照顧南澈最近的熱度，在學校這塊大家已經習慣了還好，再往市中心方向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擁堵。

  班級聚餐，他也沒讓阿ken跟著，肖子清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下的。

  顧南澈那邊回得很快。

  【男朋友】：我開車，你們幾個在教學樓下等我。

  【男朋友】：我這邊要把學生的試卷提交一下，很快。

  【男朋友】：來了。

  【學渣努力完畢】：ojbk！

  【男朋友】……

  【男朋友】：別說髒話。

  肖子清他們本來都已經在往後門走，這會兒又慢吞吞地回頭。

  丁華新自從考完之後就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妙的亢奮狀態，一會兒激動覺得自己穩了，一會兒又開始辱罵學校：“誰安排的這種考試，真的沒有心！今天幾號來著？都二十八號了！人幹事？啊？聖誕節那天所有人都還在忙著考試！”

  他一步一踢地走著：“聖誕節啊，難道不應該鮮花送起來，情侶滿地跑嗎？誰能想到呢那天我還在被化學摧殘，狗學校，簡直不是人。”

  肖子清聽得好笑：“學校本來就不是人，不過就算不考試你也沒鮮花啊，難道你比較喜歡看虐狗現場？”

  “那倒不是，”丁華新搖頭晃腦，想想居然無法反駁，“靠，難道我其實應該感謝學校？”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嗷嗷叫了兩聲：“老子什麽時候才能脫單啊，馬上就大三了啊啊啊！Hello？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給我好嗎？求求了！”

  張磊抬手就拍了他腦袋一巴掌：“真從天上掉下個人來能嚇死你好嗎？！”

  “……你說的有道理，”丁華新無奈了，“難道我就是單身狗的命？不對啊，磊子你也單身狗你怎麽不著急呢？”

  “我有什麽好著急的？”張磊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沒談過戀愛。”

  “啊？”丁華新徹底喪氣，“你居然談過戀愛，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談的？大一？還是高中？小子隱藏得很深啊！”

  張磊把手裏的化學書卷吧卷吧：“高中啊。”

  肖子清和張磊是初中同學，還真不知道他高中時候的事，何況後來雖然關係很好也沒有聊到過這方麵，今天還是頭一次聽他說，不由也好奇起來：“真的？那怎麽分手了？因為高考之後異地戀？”

  不少高中生談戀愛最後都是這個結局，甚至很多大學戀情最後無疾而終也都是如此。

  學生時代的感情單純而不含雜質，可等一畢業，生活的壓力和家庭的壓力就蜂擁而至，那時候你不得不去考慮很多其他因素，這些因素可能會影響你最終的決斷。

  那……肖子清忽然有些茫然。

  她和顧南澈又會走到哪一步呢？

  雖然她自己家裏的條件其實很不錯，但那些畢竟不是她的，而是她爸的，就她自己而言和顧南澈的差距簡直恨不得要十萬八千裏。

  一個學渣，一個學霸，一個整天為了基礎的化學題愁得恨不得頭發都白了，一個卻能輕輕鬆鬆將所有知識靈活運用，一個是娛樂圈頂級大滿貫影帝，一個則是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小透明。

  肖子清突然生出一種念頭，她好像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好像應該，哪怕稍微努力一點也好。

  正在對自己的靈魂進行洗禮，有那麽一瞬間，她簡直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神聖的光芒。

  結果下一秒就聽到張磊的聲音：“不是，什麽高考異地戀哪有那麽悲慘你想得太多了，我壓根就沒堅持到高考！”

  “想知道為什麽嗎？”張磊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晃了晃，“就因為玩遊戲，不然你以為我現在王者榮耀為什麽打這麽好？那會兒高二我才剛買手機，我女朋友已經開始玩這個，她逼著我帶她上分和她一起玩，結果又嫌棄我太菜，每天恨不得罵我八百遍。”

  “我就想著，什麽遊戲這麽難？不可能比學習還難！我一定要玩6了，以後隨隨便便carry全場做峽穀最靚的仔。”

  “然後呢？”這下連許靜怡都來了勁。

  “然後我就一直練一直練，等我練到王者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女朋友有什麽意思，根本沒有遊戲有意思，”張磊最後成詞總結，“然後我們就分手了。”

  真的，活該單身。

  肖子清一陣無語。

  此刻一心隻想要錘爆對方的狗頭並收回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生出的無限感慨。

  張磊還在興奮地說著他後來怎麽用李白的大招秀翻全場，分手之後他女朋友是多麽後悔追著他求他帶，不遠處有兩個小女生猶猶豫豫地往這邊湊過來，其中一個女生拿著杯奶茶走到了他的跟前：“學，學長……”

  “……啊？”張磊突然被打斷，一臉懵逼，“啥？”

  那女生有些臉紅，因為長相小巧清秀就顯得更加惹人憐愛，她把奶茶往前一遞，低聲道：“那個，我之前看了你們的籃球賽覺得你很帥，我叫周琳，能，能和學長交個朋友嗎？”

  周圍有一瞬間的安靜。

  接著丁華新接受不了這個慘痛的事實，腳下幾乎是本能地打了個轉兒狠狠捂住了自己的嘴，而肖子清和許靜怡則好笑地看向張磊。

  就見張磊一瞬間跟傻了似的：“交朋友？”

  “對，對啊，”那女生低著頭很不好意思，把奶茶又往前遞了遞，“我，我是大一製藥班的，如果，如果以後有不會的問題可以來問學長嗎？”

  張磊猛地瞪大了眼：“不是吧，”他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我成績一般般啊，你要問可以問許靜怡，那位才是學霸，別來問我，我真不會，我自己都還沒學明白呢。”

  “……”周琳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許靜怡則恨鐵不成鋼道：“磊子！你四不四灑？！”

  “啊？”張磊連連退後，整個人都恨不得縮在了丁華新寬厚的背影下，“我哪兒傻了？”

  “你不傻，”肖子清神情複雜，“傻隻是智商比較低，你不一樣，你是沒有。”

  張磊莫名其妙，丁華新早已經憋不住整個人都撲向他，看樣子是要把他打死。

  “幹嘛呀這是，媽的老子成績不行還不能說了？打我幹嘛？！”

  “我打你，我還想你噴你呢！”

  周琳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隻能悶著腦袋把奶茶塞進了張磊手裏，扭頭跑了。

  一直到人走遠，丁華新才壓著聲音嚷嚷：“你不是傻，你是傻逼！活該你單身一輩子，就你這種狗居然還有過前女朋友，老天好他媽的不公平啊！人家學妹一看就是來搭訕的，你倒好，居然讓人去找許靜怡！啊啊啊啊！”

  他氣得滿臉通紅，又忍不住“掩麵而泣”：“為什麽沒有小學妹來找我？我不比張磊這個木頭好多了嗎？！”

  肖子清抬頭看了他一眼，雖然不忍心還是想要他麵對現實：“可能，看臉？而且你真的不打算減減肥嗎？”

  丁華新其實每天和張磊的飯量差不多，長得也還行，區別隻在於張磊比較熱衷於健身，而丁華新的生命在於靜止。

  這是位能躺絕不坐，能坐絕不站的主兒，實在要站也得找個牆啊什麽的靠著，所以單看身材就有很明顯的對比。

  丁華新生無可戀：“減肥是不可能減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減肥的。”

  因為這個小插曲，顧南澈到的時候兩個人還糾纏在一起。

  肖子清卻沒工夫再把注意力分給旁人絲毫，雖然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卻還是沒忍住朝顧南澈揮了揮手：“這裏。”

  一句話吸引了不少視線，但眼看著那邊是一大群人，就又默默地移開了注意力。

  今天外麵太冷，顧南澈穿了一件挺厚的羽絨服，下身是簡單的黑色休閑褲，腳下是雙很顯眼的白色運動鞋，雖然很普通的打扮，卻有種說不出的青春氣。

  他的頭發比之前更長了些，這會兒額前軟軟的耷拉著，又添了幾分……怎麽說呢？又奶又酷的感覺。

  顧南澈也朝他們招了招手，才領著人往車庫走。

  阿ken前兩天來幫他換了輛車，因為知道他平時要麽不用，要用帶的人都不少，小型的轎車都不太方便，之前那輛suv剛好被送去保養，他幹脆開了輛新的卡宴過來。

  幾個人等著顧南澈把車開出來一些，張磊已經興奮地站在旁邊：“臥槽這車酷，新款的吧！這得多少錢啊？一百萬能買到嗎？”

  “一百萬……不能吧，”丁華新也在打量這車的外觀，“這個排量一百萬能買到？而且還要看裏麵的配置。”

  正說著，顧南澈把副駕駛的車窗打開來：“上車。”

  肖子清本能地打開車門，結果還沒來得及動就被張磊拍了拍肩膀，一臉討好地問：“爸爸，今天能不能把副駕駛借我坐坐？”

  “你要幹嘛？”

  “我就想近距離看一下這車的中控，感受一下坐在前麵是什麽感覺，”他念叨著，充滿期待看向顧南澈，“顧老師可以嗎？就一次，我就體驗一下！”

  顧南澈靜靜地看著他。

  肖子清下意識覺得不能讓張磊繼續作死，伸手就將他推到了一邊：“後邊坐著去，乖啊兒子，後麵感受是一樣的。”

  “靠！”張磊急道，“這怎麽能一樣呢，視野完全不一樣啊！”

  他還要再說，就被丁華新揪著胳膊拽進了後座：“真的你的腦袋其實是榆木做的吧？副駕駛是你能坐的位置？不知道那是女朋友、老婆專座嗎？”

  聯係剛才被人表白時他的反應，丁華新簡直恨不得把張磊給拆吧開看看裏麵究竟裝了些啥：“你給老子安穩點吧！”

  張磊終於反應過來：“啊！原來是這樣！！”

  “怎麽了？”許靜怡早就在後座坐著了，聽到這動靜，好奇地問了一句。

  就聽張磊嚷嚷道：“難怪上次回去我哥們開車和女朋友一起來接我，我太喜歡那車了就上了副駕駛，後來他女朋友看我的眼神跟要吃了我一樣！”

  “是掐死你吧，”肖子清糾正，“肯定不會是吃了你，人家要吃也是吃男朋友啊。”

  “……”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好一會兒，丁華新不怕死地問：“所以，你吃你男朋友了沒？”

  靠？！肖子清一下梗住了脖子，傻眼。

  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回憶起昨晚的畫麵，包括這段時間的所有畫麵，有沒有吃？其，其實一直都沒有吧算，不管是哪種的，都沒有。

  雖然她和顧南澈幾乎每天同床共枕，但卻從頭到尾都是手動工作，並沒有真正越過雷池，而且大多數時候他都特別克製，極少數情況下實在忍不住才會在夜色中，讓她幫忙這樣那樣……

  嗚嗚嗚！誰能信！這麽長時間了，除了喝醉酒的那天，她居然都沒能真正看到他的。

  那個。

  雖然觸覺也很那什麽，但她其實也很好奇很想看的！

  ……不是，她在想什麽！

  肖子清有些崩潰地往座椅上靠好，前兩天因為有一門接一門的考試不斷擾亂她的心神她還能勉強保持冷靜，今天所有的課都考完了，她就開始不受控製，腦子裏隻剩下黃色廢料了！她她她，她居然是這麽膚淺的人！

  說好了喜歡顧南澈，結果呢！呸！你就是饞他身子！

  一邊唾罵自己，肖子清又一邊在心裏哀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跟影帝大人更近一步，這種隔靴搔癢雖然當時也能得到滿足吧，但過後卻讓她覺得心裏頭空蕩蕩的，好像他和她之間明明已經做了很親密的事，卻還是在某些方麵十分陌生。

  上一次那麽刺激還是因為她喝了酒。

  肖子清突然靈機一動。

  對了！今晚又是聚餐，火鍋局肯定少不了酒，到時候她就稍微多了兩杯，等晚上回家她就直接把他撲倒，別的不提，至少別再讓她在黑漆嘛烏的被子裏幫他，好歹讓她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