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笑聲才出，嘴角笑意立即消散，淩若心事重重的轉過身。

  “小心些，不知前麵還有什麽東西。”

  聞言，靛老二淡定的嗯了一聲。

  少女雙手伸向前方，發現並無阻礙，又朝周邊其他方向試探，仍然如此。

  合著剛才是她運氣太遭，好巧不巧的撞到了頭？

  那麽，掉落的洞底又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連障壁高度都參差不齊呢？

  以她對小雪的了解，此刻定會嫌棄自己蠢笨，並帶著吐槽的口吻說道，“既然好奇，將此地點亮就是了，何苦猶如盲人一般做無用試探。”

  “好，那便點亮看看。”

  淩若在心中應答著。

  其實，方才的對話不過是犯戲癮的表現罷了，小雪並沒有出現，更沒有向她傳達心念。但是卻因此尋到方法，也是極好的。

  方才在灰白坑道待得久了，神思有所滯緩，險些忘記在黑暗麵前，最大的敵人是光明。

  少女淡淡一笑，學著冀北陽的模樣撚起一道靈力，在指尖生出火焰。

  與猜想的出入不大，所處之地不是黃土便是石壁，完完全全的山洞構造。

  不得不說這位築造幻境者真的是個惡趣味，光把人扣在此地不夠，恨不得十八般武藝輪番上，折磨至極方休。

  已經火苗澆築大量靈能，可是它可照耀的範圍仍舊有限。怪隻怪山洞太大，黑暗太濃。

  本嚐試在山洞內多處放置火苗，像燭台一般照亮走過的路。然而火苗離開指尖瞬間就會熄滅，脫離靈力供應的光亮無法在此處停留一刻。

  與其說沮喪，不如說早有預料。可淩若脾氣倔又固執，明知前途渺茫，仍試圖跨越。

  “唉。”

  在一聲歎息後，少女終於向現實屈服。貓著腰，以手觸摸著沿途“石壁”。

  過了會——

  “似乎…不是石壁。”

  聽到淩若自顧自念叨，靛老二快步跟上，不解的問道，“你在說什麽？”

  少女拉起靛老二的鳥翼，使其觸碰麵前的石壁。靛老二不明就裏，隻好一切照做。待摸完眼前這一塊後，又跟隨少女走到另一處繼續觸摸。大約又走了三五處後才停止。

  “有何感受？”

  靛老二與淩若麵對麵站著，聽到少女忽如其來的出言詢問，本就一頭霧水的它此刻更為疑惑，睜著兩隻又大又圓的黑眼球，看上去無助極了。

  少女將一隻手搭在撚火苗的大臂上，時不時轉著指尖。火光搖動，周圍的一切顯得更是亦真亦幻。在若明若暗的光照下，淩若的眸底閃爍細碎微光，那雙深褐色眼瞳，令人難以捉摸。原本淡漠的麵容，似乎隨之變得生動起來。

  帶著期待，帶著好奇，帶著審視。

  見狀，靛老二竟然有些緊張。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知，請明說。”

  少女輕聲嗤笑，“何故如此緊張。”隨即收斂笑容道，“山洞的確是個山洞，隻不過包圍四麵的卻並非牆壁。”

  靛老二十分驚詫，立即接話詢問道，“那是什麽？”

  “不知道。”

  “你！”

  “喂，幹嘛這個反應。”淩若嘟起嘴佯嗔道，“世間並非皆有是非，既然無法弄清何為‘是’，知曉何為‘非’豈不樂哉？”

  “嗬，聽著很有道理。”

  “隻有聽著很有道理嗎，本姑娘以為你會認為是真理囉…”

  語句將盡，淩若語氣忽然發狠。倒是靛老二也十分機警，當即感應而疑問道，“羅什麽！”

  “羅什麽？是你聽錯了吧。”

  “是這樣嗎？”

  靛老二將信將疑的看著少女。

  “不是這樣嗎？”

  淩若亦從容不迫的回看著一襲靛青羽毛的鳥人。

  三言兩語，二人之間盡是尷尬。直到少女發出一聲尖叫……

  “你怎麽了！”

  不論如何此言關切為真，少女顫抖的回了句，“石壁…仿佛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