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先不去了，西郊溜達一圈。”

  小雪當然知道這不是商量的語氣，便很知趣的喵了一聲。“可是刀疤臉不是說以他的修為都無法全身而退，主人……確定要去嗎？”

  “噗！刀疤臉？”印象中小陽子連被叫做小娘子都不生氣，可偏偏對刀疤臉三個字有些執念，看小雪這架勢，似乎有點討厭他啊。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最近錯過很多精彩內容。“那不是因為他隻身獨闖？而我還有你嘛。”

  得到主人的肯定，小雪眸光更閃，“那是自然！”

  論及死屍，與淩若同輩的修士中怕是沒人能與她比肩，畢竟曾在生死之間走過一個來回。至於死屍大軍突然戰力大增一事，確然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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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西郊外，某處空地上。

  “嘭！”一聲巨響，一人一貓從半空中跌落在地。

  若問發生何事，這還要從剛到西城門說起。

  “多備幾張疾風符，這樣在天黑之前或可探查完整片區域。”紅衣少女信心滿滿的將近日剛畫好的符咒往乾坤囊中塞。小雪對此卻不太認可，伸出白色小貓爪按住主人的手，一本正經道，“主人，你不覺得禦劍飛行更快嗎？”

  “哦！”淩若如夢初醒，“你不提我都忘記會禦劍這檔子事。”

  禦劍乘空確然是個好主意，可以置身於危險之外。

  合格的禦劍者應該時時刻刻自由掌控飛行方位和高度，可她如今隻是初學者，尚未掌握靈活操縱之法。若是飛得太高便看不清地麵之物，如果飛得太低便會被樹枝刮落在地。

  至於為何會有這些感悟……一言難盡。

  淩若有些為難，“我覺得還是用疾風符的好。”

  麵對突如其來的轉折，小雪當然心知肚明，直接揭穿道，“主人你就是不敢飛。”

  被戳穿真實想法的少女咂著嘴，“飛！不僅飛，我還要貼上疾風符一起飛！”說著便將疾風符貼在腿上，對著小雪喚了一聲，“走吧，上工了。”

  隨後，紅衣少女踏著銀色長劍乘空而行，畫麵好生養眼。

  直到……

  “啊啊啊！”劍形態的小雪發出鬼叫，“主人，我我我，控製不住自己。”剛飛了還沒有多遠，腳下長劍便開始左右顫抖，劍上之人亦是身形不穩，“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我隻是聽你的指示向西邊轉彎，誰知道差點撞到樹呢……”

  紅衣少女仔細地摘下頭發上的樹葉，無奈道，“那剛才又是怎麽回事，不過讓你略微下降，怎麽差點衝入土裏……”

  “我……一定是主人近日修為大增，先前要全力才成的事，如今少使個一兩成力便可。”

  “你這意思是怪我咯？就說應該用疾風符，你還不聽。”

  “疾風符……啊！”小雪一聲大叫，“我想到了，就是疾風符！”

  聽著小雪顛倒錯亂的言語，淩若實在不清楚它究竟想表達什麽。誰知小雪卻比主人還急，“哎呀！就是說我之所以飛的東倒西歪都怪疾風符！主人貼上符咒以後比平日速度快上太多，因此隻是稍作扭轉幅度就會比往日大上許多。”

  “哦。”紅衣少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總之就是怪她貼符咯。

  劍和操縱者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許久，於是便有了後來的強行落地。

  而且……還是一塊她們心心念念的地，四處徘徊著死屍的地。

  “嗯……你覺得咱倆封閉五感能不能糊弄過去？”淩若還不清楚死屍如何判定敵人，難道是活人氣息，亦或體內靈源？

  小雪卻是毫不留情麵的回道，“會……把我們自己也糊弄過去，比如被吃掉也沒有感覺？”

  “你說的有道理，至少還是要睜著眼看的！”說著淩若封閉其餘四感與靈息。

  死屍大軍步步逼近，她心中甚是驚恐。現在跑已經來不及，這是一場以命為賭注的棋局。形勢之緊不絕如線。

  但見數十隻死屍步履一致的衝著淩若的方向走來。

  十仗……三丈……一丈……咫尺。

  紅衣少女盤坐在地，睜大長目看著眼前的死屍，大氣不敢喘。深褐色的瞳仁隨著死屍大軍的移動而流轉，然而它們徑直越過淩若，未有攻擊之意。

  淩若緊張的心稍作放鬆，看來先前的猜測是對的，它們根據活人之息判斷敵人方位。

  擦身而過之時，淩若注意到這群死屍與先前在塘溪縣遭遇的那批大有不同。俱是戴頭盔著鎧甲，走路有隊形，行動整齊劃一。這種陣仗讓她想起入京前在外城看到的手持兵器威風凜凜的鐵騎。

  軍隊？！

  當這個詞從腦海中冒出時，淩若不覺吸了一口涼氣。這種地方怎會有軍隊，而且還被煉製成了死屍？！

  誰知就是這一下吃驚，方才剛走不遠的死屍突然轉了頭。

  不妙！心髒頓時跳到嗓眼兒，如今再裝下去也沒了必要，淩若趕忙從衣袖中尋出一張隱形符貼在肩膀，暫時隱匿了身形。

  既然被發現，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誰知那隱形符並未幫她多少，即便眼前空無一物，死屍大軍亦可通過感應四周陽氣和靈力得知敵人位置。況且，此地著實詭異，淩若的靈符起效不足半柱香的功夫，便讓她的身形重新暴露在外。

  當今之際，恐怕隻能與之一戰了。紅衣少女抽出一張疾風貼在腿上迅速後撤，與剛才情況一樣，還沒跑開多遠靈符便已失效。

  顧不上思考太多，如今多跑一步便多一線希望。

  此地死屍比上次遇到的行進速度更快，不用猜也能料到若真的打起來，對方戰力在她之上，也難怪冀北陽會身負重傷。而且此地氣場異常，靈符失效意味著靈力有所削減。

  此番戰鬥難度極大，不僅靈力受限，對方亦是一身完美防護，她不能像在塘溪縣那樣直接砍下它們的頭顱。

  真是太糟糕了……

  而劍的攻擊範圍太近，況且她如今隻身一人，不可能同時應付十多個死屍。

  淩若一邊退一邊對著它們丟驚雷符，雷聲大雨點小，毫無作用。咬了咬牙，將高階雷屬九天雷霆也祭了出去，卻也隻是撓癢癢一般。

  “咚”退無可退，淩若又撞到一盞石燈，整個人跌坐在地。

  懷中的小雪亦是病病懨懨，身為靈體的它在這種怪異氣場中，威力無法發揮，而且存在還可能受到威脅。

  完蛋，天要亡我。淩若此刻已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