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將幾位女子安置一旁，便起身繼續查探。

  外表看去，隻是一間華貴房屋罷了。隻是回想來時一路所見，怕並沒那麽簡單。這其中似乎隱藏著更大的空間。

  女子身影，以及剛才毓兒她們的反應，絕對有問題。

  紅衣少女無所畏懼的徑直走向紗帳，一把掀開——空無一物。

  方才的曼妙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幻影嗎？

  “來呀~玉郎~”

  欸？毓兒的聲音。

  她不是剛貼了寧神符？

  淩若急忙轉身看去，寧神符好好的貼在三人肩旁，毓兒和她的兩位姐姐也安靜的靠在牆邊。

  那剛才的聲音是……

  不多時，紗帳之上又出現女子身形，而這次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正欲解衣的毓兒。

  淩若驚詫萬分。

  也就是說……

  她快步走向房中各個角落，果不其然，這裏的空間遠非目力可及。每一處看似牆壁亦或死角的地方，都內有天地。

  也——另有女子。

  粗略估算，這個房間內至少藏了二十餘位妙齡女子。各個神誌恍惚，雙眼迷離。有甚者，香肩袒露，衣不蔽體。

  此處氣氛太怪異，況且靈流湍促，與初來時有所不同。在這裏呆的久了，總覺得自己渾身怪怪的，有些發熱、犯暈……

  嗯……此地不宜久留。

  方才耗靈太甚，也不知能否繼續施展感知之法。可若繼續呆在此處……怕會也變得和毓兒一樣。

  不，絕對不要。

  眼下沒了毓兒她們在旁，不再心生顧忌。從懷中抱出小雪，小家夥卻也是被迷得七葷八素，早已暈暈沉沉。

  “沒出息”，淩若對著它的腦門一彈，想著這次回去還真的得把它閹了。誰知這句話有如鑰匙，立刻將小雪從半喪誌中拉了出來。

  “主人……別，我想做一隻完整的貓。”

  “替我護法。”情勢緊急，顧不上與它玩鬧。交代完便立刻進入幻想空間，眼前數十位女子化為淡青色光火，靈力稀微，看不出五行所屬。

  “都是普通人嗎？”

  既有女鬼可以吸人精氣，自然也有男妖怪采陰補陽。再想想剛才那位女子的言行，淩若不禁彤雲飛起。

  屋內本就是春色盎然，還想去想那些……畫麵。淩若迅速定住心神，發現西北角眾多淡青色之中，隱隱有一處赤紅光芒。

  這道靈光似是被抑製，若隱若現，極不穩定。難怪當時沒有一眼看到。

  淩若緩步走上前去，上手想要揮開擋在前麵的淡青色光點，可她忘記眼中看到的皆是靈力所呈現的一種形態，它們分別代表每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為此，她差點被絆倒在地。

  終於走到跟前，赤紅光芒有如不斷燃燒的火焰，源源不斷，生生不息。淩若在紅光前揮了揮手，“姑娘，你還好嗎？”

  靈力雖受抑製，卻還在流動，應該神智還在。

  眼下，房間之內除了她，全是普通女子。若是等會想要殺出去，她們全都派不上用場。唯獨她，或許可以共同一戰。

  “幹什麽呢，幾天沒見，不認識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爽朗女音，明明沒有聽過，卻分外熟悉。

  “嗯？”

  淩若有些不知所雲，她是誰，她在做什麽？

  “是我啊！”

  對方一把抓起淩若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停在眉毛附近，似有斷裂痕跡。

  疤痕？

  真蠢！幻想空間之內當然看不清人臉，剛才真是驚的不知所措。淩若迅速撤身，周圍的一切又回複到應有的模樣，而眼前那團紅色光芒……

  嗯？

  刀疤臉？少女？

  淩若非但沒有將手收回，反倒是又上前仔細撫摸，“刀疤臉？是你？”

  “嘖”，對方不滿咂嘴，“什麽刀疤臉刀疤臉的，我感覺被冒犯！”

  “啊”，少女驚呼。被對方這麽一說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可是看到刀疤臉現在這副樣子，著實想笑。便粗著嗓子，學著書生模樣故作腔調道，“在下唐突，敢問姑娘芳名？”

  “哈哈哈！”被這般逗弄，刀疤臉並未生氣，反倒是豪氣幹雲的大笑幾聲，“淩若姑娘竟這般有趣，著實讓鄙人開眼。”

  說完，一改玩笑之態，正色道，“在下冀北陽，師從司南真人。”

  司南真人何許人也，她並不知曉，不過門下弟子眾多，那日見鍾即墨一行人又穿得風光，想必在江湖享有威名。

  “嗯……”淩若重新打量起眼前這位麵帶刀疤的俏佳人，疑惑道，“不知冀北小漢子緣何變成冀北小娘子？”

  想起方才幻想空間內，冀北陽體內靈流不穩，光芒時強時弱似被抑製，淩若從衣袖中掏出幾張近日新研習出的高階寧神符，正欲貼上，卻聽對對方“噗哧”一聲憋笑。

  “啊？”她被笑得一頭霧水，“是怎麽了嗎？”

  “沒，沒什麽，隻不過是又窺得一方天地，心中甚是激動。”

  “哦？”仍是不知所雲，“換成女相難不成還能助益修為？”

  對話內容聽著很是詭異，可淩若卻是問的真心實意，如果真有用，改日待她好生研究，看能不能畫出一個性別互轉的咒紋來。

  然對方卻並非此意，推開淩若的符咒，“不用不用，勞什子用這些玩意。”

  “安生呆著。”淩若長目一瞪，語氣又回到冰冷之態，冀北陽被小姑娘的氣勢震住，乖乖的讓她在肩上貼上黃符。

  “你靈力不穩，趁現在好生調息。”

  “啊？靈力不穩？”冀北陽將淩若的話重複了一遍。“短短幾日，會看靈力了？”

  什麽短短幾日，很早就會了好不！

  可是感知之法乃是機緣巧遇，得城隍爺所傳，怕是不便說出，便打了個馬虎眼，“是，拜您所賜，回去日思夜想，寤寐思服，終於領悟。”

  冀北陽一聽就知她在瞎扯，卻沒拆穿。

  修為高到一定境界，確然可不靠肉眼感知周身靈流。可淩若年紀輕輕，再是天縱奇才，也不至修為超過雲老前輩。

  “好意心領了，不過嘛，我的靈力好著呢。”

  說著，眼前秀麗女相變回原有的粗獷。“你再看看？”

  啥？在她還沒開始研習性別轉換符之前，就已經有人能切換自如了嗎？淩若此刻心情複雜，默默使用感知之法，再次進入幻想空間。

  果不其然，方才略顯微弱的紅色光芒此時光芒大盛，猶如暴烈燃燒的火焰。

  “哎？這是為何？”

  “此地隻可女子進，這是其一。洞府主人不傻，女身可壓抑我體內火靈之力，以免被發現，這是其二。”

  原來如此，淩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變性之法，著實有趣。”

  “呃咳”，冀北陽一時語塞，打著哈哈道，“家族秘傳，家族秘傳……”

  說著，又變回了女相。

  在這種地方遇到冀北陽，的確是個驚喜，“哎？你怎麽也會在這裏？”淩若突然反應過來。

  “近日人口接連失蹤，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我懷疑此事與仙門弟子消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便一路循查至此。”

  “你也是盯上那個玉郎？”

  冀北陽點了點頭，“這人不太簡單，我甚至懷疑他不是人。”

  聞言，淩若驚得瞪大眼睛“不是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