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龐勁東為什麽強調，這家契卡安保公司一切都合法合規，因為運河城是一個高度法治的地方。

  簡單地說就是，意見是隻要合法合規，那麽這件事就可以做成。

  反之，如果不合法不合規，你絕對做不成。

  在這個過程中，不存在權利尋租或者其他，因為運河城的廉政工作一向高度嚴格。

  也正因為法治化程度如此之高，運河城的一切都陽光化運作，才能吸引來自全球各地的移民和投資。

  那麽，既然契卡安保公司一切合法合規，龐勁東卻拒絕了申請，就有點自己打臉了。

  龐勁東很無奈的問了一句：“阿芙羅拉先前跟你說過，有想法要設立安保公司嗎？”

  “沒有。”蒼浩一個勁搖頭：“否則我一定會告訴你。”

  “阿芙羅拉這是吃準了，自己的一切都合規合法，我們隻能批準，所以才不跟你打招呼。”頓了一下，龐勁東又道：“如果我們拒絕申請的話，阿芙羅拉肯定會拿來做文章！”

  “可如果同意申請呢？”蒼浩沒等龐勁東回答，繼續說道：“契卡在運河城有很強的力量，但畢竟是地下存在，而不是個公開的，也就是說，從法律角度來說，契卡的存在並不合法。這在未來如果我們與阿芙羅拉發生矛盾，就是一張可以動用的牌，合理合法的把契卡驅逐出去。可隻要同意了阿芙羅拉的申請，那麽情況就完全不同，隻要他們沒有違反運河城的法律，我們就沒辦法驅逐。”

  “阿芙羅拉很清楚這一點，提出這個申請，事實上也是把自己的存在合法化。”

  “雖然我們一直都是盟友，但雙邊關係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很難說將來是否會成為敵人。”蒼浩緩緩搖了搖頭：“如果同意申請等同養虎為患！”

  “可我也沒辦法拒絕呀……”

  “不如這樣吧，找一些程序上的借口，比如主管審批的官員生病沒法簽字，等等。”

  “拖著？”龐勁東不太認同：“拖，也隻能拖一段時間，不能永久拖下去。”

  “拖到阿芙羅拉親自來找我。”

  “哦？”

  “阿芙羅拉先前根本沒跟我提過，就好像沒有這麽一件事兒，那麽我們就拖著不審批。阿芙羅拉如果等不下去，就會主動找到我這……”蒼浩說到這裏，惆悵的歎了一口氣：“既然合規合法，那麽最後我們還是要審批通過的，但不能這麽輕易成全了阿芙羅拉，至少要拿來對衝我欠的人情。”

  龐勁東嘿嘿一笑：“你應該在阿芙羅拉那欠了不少人情吧！”

  “沒錯，尤其這一次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機械廠，她竟然要求我買單。”蒼浩一邊說，一邊不住搖頭：“我擔心未來有一天，她用這個人情出來要求我割讓更大的利益，所以還不如現在就直接衝銷了。”

  龐勁東表示讚同：“這樣也好。”

  同一時間裏。

  魔西裏正在檢查部隊裝備，接到了朱哈的電話：“阿芙羅拉那邊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魔西裏馬上就想要告訴阿芙羅拉，朱哈打過來電話，可他這會兒沒跟阿芙羅拉在一起，臨時匯報已經來不及了：“我還要問你呢，上次我剛跟你透露過信息，為什麽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機械廠就遭到空襲？”

  “我怎麽知道？！”朱哈一個勁搖頭：“我隻是跟你分析了一下，沒有告訴任何人，結果聯邦方麵就發動空襲了。其實仔細想下，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阿芙羅拉那邊肯定有不少聯邦間諜，聯邦方麵必然覺察到阿芙羅拉準備動用薩爾馬特，所以才會先發製人！”

  魔西裏重重哼了一聲：“你說的倒是輕鬆！”

  “難道很複雜嗎？”

  “阿芙羅拉的計劃，隻對不多幾個人說過，既然身邊有聯邦間諜，阿芙羅拉必然會懷疑這幾個人！”

  “這個……沒影響到你吧？”

  “當然影響到了。”魔西裏冷冷的道：“我的一個親信，被認為是間諜，被阿芙羅拉幹掉了！”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

  “這筆賬我是不是應該跟你算？”魔西裏質問：“因為你，我才失去一個親信！”

  “跟我真的沒關係！”朱哈急忙道：“我確實不知道為什麽聯邦會發動襲擊，雖然我在聯邦方麵有一些情報渠道，但我跟聯邦高層沒有任何往來，就算想要透露消息也沒有機會！”

  “這麽說你是不承認了？”

  “我真的沒辦法承認。”朱哈苦笑著道：“跟我完全沒關係，我怎麽可能承認。”

  “那麽我的親信之死怎麽解決？”

  “這筆賬要麽算在阿芙羅拉頭上，或者就是記在聯邦那邊……”朱哈意味深長的道：“我們都知道阿芙羅拉做事非常狡詐，其實聯邦也一樣，他們有極其強大的信息渠道，畢竟西伯利亞是從聯邦分裂出去的，聯邦對西伯利亞的了解隻怕要超過阿芙羅拉。畢竟，阿芙羅拉不是西伯利亞人，也正因為如此，才找了出身西伯利亞的帕爾迪斯基，來當這個傀儡總統。”

  “真的跟你沒關係？”

  “當然。”朱哈長呼了一口氣：“如果跟我有關係，我怎麽好意思還打電話給你？！”

  魔西裏重重哼了一聲：“我暫時相信你！”

  “話說……你自己沒有受到牽連吧？”

  “暫時沒有，說起來，我的這個親信也確實可疑，我現在也不能排除，到底是不是聯邦間諜……”魔西裏編了一套理由，把所有事情推到親信的身上：“很幸運，阿芙羅拉暫時沒懷疑到我頭上，但以後會怎麽樣我不知道。”

  “那麽阿芙羅拉對你采取什麽措施了嗎？”

  “暫時也沒有。”

  “這就說明阿芙羅拉沒有有懷疑你。”朱哈鬆了一口氣：“你可以放心了。”

  “沒懷疑我就算了？”

  “在這個亂世，活下來最重要。”朱哈意味深長的道：“隻要阿芙羅拉沒懷疑你，至少你活下來沒問題。”

  “表麵上沒懷疑我，實際上暗地是不是采取措施，我可不知道，我仍然處於危險當中。”魔西裏一個勁搖頭：“阿芙羅拉到底怎麽想沒人知道。”

  “如果你在阿芙羅拉那邊真的混不下去，歡迎你加入我這邊。”

  魔西裏斷然回絕：“這絕不可能！”

  “我不是說了嗎，亂世當中，活下去最重要，就算你討厭我，我畢竟可以給你提供棲身之所。”朱哈說到這裏，長呼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阿芙羅拉不會完全信任你，可能暗中已經對你進行監控，畢竟你不是阿芙羅拉的嫡係，阿芙羅拉也不知道你的底細。阿芙羅拉生性如此多疑，不會輕易信任別人，身邊所有親信都是追隨多年，忠誠度經過很多考驗的。”

  魔西裏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看起來你很了解阿芙羅拉！”

  “我了解所有人。”朱哈信誓旦旦的道：“也正以為我了解你，所以才希望跟你成為朋友！”

  “我要是沒說錯，你跟我說這些話，是想讓我進一步透露信息。”魔西裏冷笑著說道：“聯邦明明已經摧毀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機械長，阿芙羅拉卻仍然發射了薩爾馬特，你想知道怎麽回事。”

  朱哈笑了笑：“如果給你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

  “我特麽還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魔西裏不住搖頭：“你也說了，阿芙羅拉並不信任我，怎麽可能讓我知道太多。”

  “可你總該聽說點什麽吧？！”

  “我告訴你，然後你告訴聯邦？”

  “記得莫斯科大劇院人質事件，北奧塞梯共和國別斯蘭人質事件嗎？”朱哈冷冷一笑：“我的同族跟聯邦戰鬥了很久，並且付出沉重代價，我跟聯邦之間不可能和解，你認為我有可能向聯邦透露情報嗎！相信我，再也沒有誰比我更希望摧毀聯邦，甚至我的願望比阿芙羅拉更加迫切，因為阿芙羅拉畢竟是一個民族主義者，並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完全衰敗下去，而我不一樣，我不是e國人。”

  魔西裏立即提醒：“可我是！”

  “我知道你對自己的國家有一定感情，我隻是告訴你——我沒有你的這種感情！”朱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所以你應該明白我不可能跟聯邦合作！”

  朱哈的這一番話還真能站得住腳，魔西裏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阿芙羅拉防著我，不會讓我知道太多！”

  朱哈顯得很失望：“好吧……”

  “你也別想讓我去探聽什麽情報，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沒這個機會。”魔西裏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一次，我能夠活下來，沒被阿芙羅拉清洗掉，就已經非常幸運了。”

  “你更多注意一下各方麵信息吧。”朱哈歎了一口氣：“這對你自己有好處，阿芙羅拉這邊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你需要為自己找一個退路，而關於阿芙羅拉的情報則是你的投名狀！”

  魔西裏冷冷的說了一句：“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