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可能。”蒼浩點了點頭：“沒準羅首長是黑白兩道皆通呢。”

  羅清武悲哀的發現，蒼浩和廖家珺一唱一和，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羅清武決定不逞口舌之能，直接用實力碾壓對方：“你們是不是拒絕服從命令？”

  “當然不是。”廖家珺很認真的糾正道：“我要遵從呂思言部長的命令，至於羅首長你……畢竟不是我的上級！”

  “你……好大膽！”羅清武的臉上變顏變色：“你知不用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有多麽嚴重？”

  廖家珺滿不在乎的質問：“難道你要派武警抄了我的刑事偵查局？”

  羅清武還真想這麽做，但又不敢。

  千本家的武警被撤走，事實上是給羅清武敲了一個警鍾，因為廣廈武警有自己的上級，羅清武調動他們屬於越權指揮。而調走武警的就是他們真正的上級，這說明武警那邊對羅清武多少有些不滿，如果羅清武這個時候再次越權指揮，恐怕會造成很惡劣的後果。

  當然，羅清武還可以指揮大部隊，但大部隊跟武警性質不同。

  武警是一支很特殊的武裝力量，承擔著多種更多樣的任務，從黃金勘探到水電和交通設施的保衛，再到重要政府機關的安全護衛，包括反恐和重大警務行動，都在武警職責範圍內。所以，武警部隊的調動不會引起太大注意，如果大部隊出現計劃之外的調動，最高層很有可能會問責。

  更何況，廖家珺手下人馬也是不少，而且還是一級政府執法部門，如果軍人和警察在一座如此重要的城市發生衝突，最好的處理結果就是羅清武和廖家珺一起被罷官削爵。

  羅清武可不想丟了自己的地位，再三權衡利弊，就隻有妥協：“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把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請回來協助調查是完全符合法律程序的。”廖家珺看了一下時間，告訴羅清武：“按照法律規定，協助調查是有時限要求的，如果我們在時限之內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可以把他們兩個定罪，那麽我自然要放人。”

  “時限還有多久？”

  廖家珺回答：“十個小時。”

  “好！”羅清武當即道：“我就在這裏等著，看你到了時間之後，是不是放人。”

  廖家珺點點頭：“那就等著好了。”

  羅清武質問蒼浩：“你呢？”

  蒼浩撇了撇嘴：“你們既然都在這，我就隻有陪著了！”

  羅清武惱怒的質問：“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呀！”蒼浩嘿嘿一笑：“不過我這個人喜歡看熱鬧！”

  廖家珺告訴羅清武：“蒼浩是我的客人，如果我認為他留下來不合適，自然會讓他走的！”

  羅清武立即說了一句：“那就趕緊讓他走吧！”

  很顯然，羅清武非常不願意看見蒼浩，隻要看見蒼浩就覺得礙眼。

  廖家珺看出來這一點，所以偏要把蒼浩留在羅清武眼前：“蒼浩留在這裏沒什麽不合適的。”

  “你……”羅清武深吸了一口氣，很無奈的說了一句：“好吧！你的地盤你做主！”

  羅清武這句話說出口，辦公室裏再沒有人說話。

  廖家珺低頭處理卷宗，時不常打個電話，吩咐手下的人應該做些什麽。

  蒼浩坐在沙發上打盹，過了一會竟然發出了鼾聲。

  羅清武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一會兒擺弄一下手機，過了一會兒又來回在辦公室走著。

  十個小時非常漫長，而這十個小時的時間裏，這三個人一直都沒有出聲，辦公室的氣氛顯得既有些尷尬又很怪異。

  江口龍之介和野村平已經被抓回來很長時間了，這十個小時過去之後，快要臨近中午。

  三個人都沒有吃飯，蒼浩還在睡覺，廖家珺給自己弄了一碗泡麵。

  兩個人都不理會羅清武，不過羅清武有自己的辦法，讓自己的警務員出去給自己買了幾個菜。

  廖家珺剛剛吃過泡麵，劉天生來了，低聲對廖家珺說了一句：“廖局長你出來一下。”

  沒等廖家珺開口，羅清武嚷了一句：“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其實沒什麽話……”劉天生尷尬的笑了笑了，隨後衝著廖家珺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辦公室。

  劉天生跟著廖家珺前往圍剿赤軍，身上受了不少傷，按說應該入院治療。

  不過這小夥子挺堅強，讓醫生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就一瘸一拐的到處忙碌起來。

  廖家珺在這裏應付羅清武的時候，正是劉天生負責繼續審訊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劉天生搖頭這個動作是告訴廖家珺，審訊一無所獲。

  廖家珺對此早有預料，江口龍之介和野村平這兩條老狐狸沒那麽容易對付，絕難從他們的嘴中挖掘到有用的信息。

  僅僅憑借湯川介一個人的證詞，沒有辦法把江口龍之介和野村平拘留，放人是唯一的選擇。

  劉天生剛離開，羅清武馬上道：“時間到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等著警方放人的不隻有羅清武，還有加藤義一和廣廈總領事。

  羅清武的話音剛落，這二位也來了廖家珺的辦公室，加藤義一有點不耐煩的道：“廖家珺局長，如果沒有發現新的證據，請你立即釋放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先生。”

  “我看一下……”廖家珺又看了一下時間，嗬嗬一笑：“還有兩分鍾。”

  加藤義一一愣：“什麽？”

  “還有兩分鍾我才能放人。”廖家珺一字一頓的道：“我嚴格遵照法律程序辦事，隻要時間還沒到，我就不能放人。”

  加藤義一黑著臉道：“廖家珺局長你有點過分了吧！”

  羅清武跟著說了一句：“廖家珺你讓國際友人太為難了！”

  “我不懂什麽是國際友人，在我眼裏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犯了罪的，另一種是沒犯罪的……”廖家珺冷冷的道：“盡管隻有兩分鍾，但江口龍之介和野村平也要繼續看押在刑事偵查局。”

  “好。”加藤義一冷笑著點了點頭：“我們就陪你等著。”

  廖家珺盯著時間，果然過了兩分鍾之後，才打電話命令劉天生放人。

  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辦理了相應的手續，大踏步走出了刑事偵查局的大門，羅清武點頭哈腰的跟在他們兩個後麵：“二位，讓你們受委屈了，這一次是我們工作欠妥，我想你們賠不是了……”

  野村平根本不理會羅清武，先是對加藤義一點了一下頭：“辛苦你了。”隨後跟廣廈總領事寒暄了幾句。

  加藤義一還有自己的工作，把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送出來之後，就轉身回了刑事偵查局。

  至於廣廈總領事，來這裏隻是為了確保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的安全，既然他們兩個已經被釋放，這位總領事也沒有留下來，很快就告辭了。

  刑事偵查局外麵停著一輛灰色的寶馬車，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上了車子，羅清武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應該幹什麽。

  野村平望了一眼羅清武，招呼了一聲：“上來！”

  “來了，來了……”羅清武又是一陣的點頭哈腰，趕忙坐進車裏。

  野村平關上了車門，冷冷的問：“為什麽千本家外麵的武警會被撤走？”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羅清武苦著臉道：“應該是他們的直屬領導下令，把他們給撤走了，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真不是我把他們給撤走了……”

  “那些武警的直屬領導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嗎？”

  “這個嗎……”羅清武非常尷尬的解釋道：“其實，我調動這些武警本來就是越權指揮，既然他們的直屬領導給他們下令了，我也不好幹涉什麽……”

  野村平意味深長的問：“你官兒做的這麽大，那麽到底有什麽權力呢？”

  “這個……其實很難講。”羅清武聽到這個問題，悲哀的發現自己雖然地位顯赫，實際上卻沒有什麽權力。他所擔任的職務，全部都是沒有實權的虛職，似乎什麽事情都可以管，實際上又沒有什麽事情是他真正負責的。也正因為如此，羅清武才一心取代孟陽龍的位置，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掌握實際權力。

  “好吧，你不用解釋，我已經看出來你是怎麽回事了。”野村平譏諷的笑了笑：“千本家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謝謝，非常感謝……”羅清武一個勁的點頭，跟雞啄米似的：“我要是在廣廈的話，絕對不會允許廖家珺把你們帶走，可我回京城去開會了，哪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無所謂的。”野村平擺了擺手：“讓廖家珺把我們帶回來也不是壞事。”

  羅清武不太明白：“為什麽這麽說？”

  “這一次可以讓廖家珺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們沒那麽容易對付！”野村平不無得意的笑了笑：“她以為自己破獲了奇兵隊案件能怎麽樣，就算他把我和江口先生請到刑事偵查局又能怎麽樣，最後她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放我們走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