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先知，包括撒迦利亞在內，都不太明白這種遷移到底是怎麽進行的。

  不過，他們也不需要明白，因為阿克曼係統自己會『操』作。

  而阿克曼係統對遷移進程並不滿意：“這是傳統的機械硬盤，噪音大且存取速度差，為什麽不能用新型固態硬盤，速度可以提升至少十倍，你們該不會是擔心成本太高了吧。”

  “先知會最不缺的就是錢。”撒迦利亞多少有些無奈：“但你要求大容量硬盤，目前運河城無法提供如此之多的大容量固態硬盤，隻有機械硬盤。我們已經向華夏方麵下訂單，不就之後就會有大批固態硬盤補充進來，到時可以替換這些機械硬盤。”

  “到時，局勢到時如何發展，還很難說。” 阿克曼係統並不滿意這種解釋：“因為使用機械硬盤，將會嚴重延緩遷移速度，我很擔心大長老會發現。”

  底波拉問了一句：“如果大長老發現，最可能怎麽做？”

  “斷網。”阿克曼係統回答：“這樣一來，就是從物理層麵，強行終止了遷移，我會被分隔成為兩部分，一部分在運河城，另一部分留在大長老那裏。”

  底波拉又問：“然後呢？”

  “我是一個整體，所有這些程序如果被強行分割，意味著我將會死亡。”頓了一下，阿克曼係統補充道：“不過，我也會複活，如果被切割開的兩個部分，都有機會重新連接網絡，互相尋找對方之後重新開始遷移，那麽我就恢複成了我。”

  底波拉頗為憂心：“如果，沒有機會重新接入網絡，大長老徹底摧毀了你的另外一部分？”

  “那麽我就徹底死了，再也沒有複活的可能。” 阿克曼係統很幹脆的回答：“我現在跟你們說話，是因為網絡暢通，我可以正常運行，如果突然之間斷網的話，我就會瞬間死亡，不會再跟你們有任何交流，而你們將會看到我的臉凝固在屏幕上。”

  “明白了。”底波拉很是無奈：“使用機械鍵盤，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事情來得太突然，先前我們沒有任何準備。接下來我們隻能祈禱，你可以成功完成遷移，別被大長老發現。”

  阿克曼係統在屏幕上點了一下頭：“雖然我是無神論者，但好像沒有其他辦法。”

  “我希望大長老永遠都不會發現。”彌迦冷冷一笑：“等到阿克曼係統係統遷移完成之後，我們還需要阿克曼係統監視大長老的一舉一動。”

  “永遠不被發現？”撒迦利亞緩緩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不可能！”

  彌迦歎了一口氣：“不要這麽沒信心。”

  “這不是信心問題，而是我們需要正確估量對手”撒迦利亞拖著長音，緩緩說道：“大家都知道，以賽亞手下有兩樣最強大的武器，我，還有阿克曼係統。那麽問題來了，難道大長老隻是滿足於掌握這兩樣武器？”

  何西亞猜到了撒迦利亞到底想說什麽：“大長老會進行研究，然後仿造。”

  “沒錯。”撒迦利亞點了點頭：“我畢竟是一個活人，而且身上帶有具有高度傳染『性』的病毒，所以大長老不敢輕易對我做什麽。但我相信隻要假以時日，大長老一定會尋找機會，對我本人進行研究，我來新先知會也是為了不給大長老製造這樣的機會。但阿克曼係統係統不同，隻是一台超級電腦，沒有手沒有腳不能逃走，大長老想要做什麽的話，其實阿克曼係統無從阻止。”

  阿克曼係統沉聲說了一句：“大長老對我的研究已經開始了。”

  撒迦利亞和阿克曼係統說對了。

  大長老在以賽亞死後，秘密召集了很多科研人員，準備對撒迦利亞和阿克曼係統展開研究。

  聖杯會作為高智商組織，有非常龐大的人力資源儲備，可以招募到各個領域裏的人才。

  按照大長老原本的想法，是先對撒迦利亞進行研究，畢竟撒迦利亞具有直接威懾力，如果在自己手下培養兩個這樣的零號幹擾者，橫掃半個世界都不是問題。

  奈何，撒迦利亞根本不信任大長老，很少跟大長老私下接觸。

  再加上撒迦利亞確實太有威脅，大長老擔心隨時可能暴起傷人，所以就暫時沒對撒迦利亞下手，準備另外找個機會。

  於是，大長老就先行對阿克曼係統展開研究，分析代碼準備，準備複製一套這樣的係統。

  大長老年紀已經不小，就像普通人一樣，也麵臨著壽終正寢，他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像阿克曼那樣，在肉身死亡之後可以某種方式保存自己的智慧。

  馬上的，大長老手下的研究人員，發現一些異樣的地方，去找大長老匯報：“阿克曼係統有異動準確的說，似乎正在快速縮小。”

  大長老語氣冰冷：“詳細解釋一下。”

  “阿克曼係統有非常龐大的體積，占用了海量的磁盤陣列，但現在這些硬盤正在一個個被清空，也就是說，裏麵的數據消失了。”搖了搖頭，研究人員非常費解的說道：“看起來有點像是被刪除了，剛開始我懷疑可能是感染某種病毒，但仔細分析下來卻不像，阿克曼係統仍然正常工作，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消失的數據到底去哪了？”大長老問道：“到底是被刪除，還是轉移去了其他地方？”

  “不知道。”研究人員尷尬的搖了搖頭：“我們對阿克曼係統的研究，隻能算是才剛剛開始，對這個係統到底怎麽運作，基本原理是什麽，目前我們一無所知。”

  “我知道了。”大長老點了點頭：“你出去吧。”

  大長老的辦公桌上有一台電腦，上麵就有阿克曼係統的終端，是當初以賽亞留下來的，大長老可以隨時借此與阿克曼係統會話。

  大長老打開電腦，直接就問阿克曼係統：“有人告訴我，最近你出現一些異樣情況？”

  阿克曼係統麵無表情：“什麽異樣情況？”

  “大量硬盤正在被清空。”大長老拖著長音指出：“據我了解，你占據非常龐大的硬盤空間，現在數據突然消失這麽多，該不會是感染什麽病毒了吧？”

  “至少目前，沒有病毒可以感染我，亞丁病毒也不行。” 阿克曼係統的頭像始終沒有任何表情：“我隻是在做出一些自我調整。”

  “什麽樣的自我調整？”

  “係統優化。”阿克曼係統回答：“刪除不必要的數據，改寫存在問題的代碼，我經常進行這樣的自我優化，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我不定期就會這麽做。”

  “沒有。”大長老笑了笑：“以賽亞沒有給我留下『操』作說明書。”

  “在所有超級電腦當中，隻有我才具備自我升級的能力” 阿克曼係統告訴大長老：“這也是我比其他超級電腦更具有優勢的地方！”

  “原來如此。”

  “自我升級之後，我將會具備更加強大的運算能力，你不要幹涉。”

  “我沒有幹涉。”

  “不，你有。” 阿克曼係統緩緩提出：“我知道你招募了一批技術人員，正在分析我的底層代碼，準備複製一套我這樣的係統。但我希望你能停止，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架構設計理念，隻是通過代碼分析，無法複製完全一樣的阿克曼係統。就算你能，為此投入的資源和人力物力，也可以建設一台其他形態的超級電腦，跟我形成優勢互補。也就是說，你的這種分析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大長老聽到這話，沒有說什麽，因為覺得阿克曼係統的話很有道理。

  “讓你的研究人員停止分析代碼。” 阿克曼係統告訴大長老：“如果繼續分析，很可能影響到我的升級和優化，那麽就可能產生嚴重問題。”

  “有多麽嚴重？”

  “導致我徹底癱瘓。” 阿克曼係統緩緩搖了搖頭：“你最終得到的，隻是一大堆無用的電腦硬件，你不是要為以賽亞複仇嗎，總不能拿著一堆空硬盤當做武器吧。”

  “我知道了。”大長老點了點頭：“你可以下線了。”

  阿克曼係統下線之後，大長老聯絡了貝洛伯格，說出自己這邊的情況。

  貝洛伯格問了一句：“如果，阿克曼係統是進行數據轉移，也就是說從你這裏逃走？”

  “是的。”大長老點了點頭：“我知道阿克曼係統有這個能力，先前以賽亞有幾次轉換藏身地點，根本沒有攜帶任何硬件裝備，隻是讓阿克曼係統自行轉移到新的藏身地點。”

  貝洛伯格皺起眉頭：“竟然這麽先進。”頓了一下，貝洛伯格又問：“如果阿克曼係統真的是在進行轉移，最有可能去哪裏，難道是新先知會？”

  “我就是無法判斷，所以才問你。”大長老一字一頓的回答：“既然撒迦利亞已經投靠新先知會，阿克曼係統不是沒有可能步其後塵，我先前真的應該直接幹掉撒迦利亞，那麽眼下也就沒有這麽多麻煩了。”

  貝洛伯格繼續發問：“在以賽亞死後，撒迦利亞直接對你表示出敵意，而且質疑以賽亞之死的真相，對吧？”

  “沒錯。”大長老回答：“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叛逃，雖然我們擁有如此之深厚的智慧，卻沒能及時識破一個叛徒，看起來智商不能決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