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要先鋪被打掃屋裏，比她晚出來一刻鍾，手上拿的是一隻小掃把，在丁三桃身後掃她餘留下的雪。

  廂房直通大廚房的道路，被熱火朝天的五人鏟出來了一大半時，冬梅和苗婆子也出來了，兩人拿著掃把和鏟子，鏟掃正房東邊屋簷下的雪。

  兩盞茶功夫後，通往廚房的道路鏟通了，丁三桃又領著幾人，去鏟通往茅廁的道路。

  這時，夏荷和春柳出屋了。

  夏荷揉了揉眼睛，看著正幹的熱火朝天的幾人，揚聲道，“二夫人，你們掃雪呢，這西屋門口的雪，你們怎麽不掃啊，這雪都堆這兒，冷著凍著了大夫人可怎麽好？”

  “你也叫我一聲二夫人，我也算是你半個主子吧，我都動手鏟雪了，你一個小奴才睡到這麽晚起來，還有臉命令我做事？”

  丁三桃不客氣的回懟。

  夏荷訕訕道，“我這不是在屋裏侍候大夫人麽。”

  “用得著兩個人侍候？”丁三桃直起腰，冷臉瞪向夏荷，“大嫂是當家主母，是金貴身子，需要丫鬟侍候，我這個從農村上來的村婦粗鄙，用不著丫鬟侍候，可也沒低賤到被一個下賤的丫鬟使喚幹活。”

  “二夫人，你去歇著吧，剩下的讓老奴來掃。”見兩人要吵起來，苗婆子忙開口當和事佬，她也是不想大年除夕之日，家裏有吵吵鬧鬧的事發生，不然來年一年都會過的不順。

  夏荷是鄭氏的大丫鬟，仗著有鄭氏給她撐腰，她一向自視甚高，眼裏也來沒瞧得起江家人過，這回江家人要被趕出去了，她就更沒把丁三桃放在眼裏，她衝丁三桃呸了一口，“哼，神氣什麽，還不是賴在秦家不走，吃秦家的，喝秦家的，讓你幹點兒活怎麽了？”

  “吃你的，喝你的了？”小暴脾氣江月梅忍不住了，出口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奴才也敢嘲諷我娘，我江家人再沒身份地位，也比你一個奴才強，你在我娘麵前得意什麽？你再得意，也是秦家一個奴才，是鄭氏麵前一條賤狗，主子要是不要你，你也隻有被賣的份。”

  “我吃我大伯的，喝我大伯的，我大伯都沒說什麽，要你個奴才多嘴？怎麽，你還想當我大伯的家不成？”

  江月梅一邊罵，火氣一邊蹭蹭往頭頂上冒，這小暴脾氣，罵的來勁兒了，還舉起大掃把要去打夏荷。

  嚇得夏荷趕緊溜進屋裏，再也沒敢出來。

  冬月跑過去，抱著她家姑娘，道，“姑娘，別打，今日除夕，千萬別打架，不然來年一年都不順暢了。”

  江月梅這才放下掃把。

  最後。西屋廊簷下的雪，是春柳一點一點兒掃了的。

  丁三桃鏟通了去茅廁的路後，原本還想幫秦月柔鏟屋門前的雪，現在被夏荷氣著了，秦月柔門前的雪她也不管了，也不讓江月梅和冬月去鏟。

  年如意自然也不會管，她和夜雨收了工具後，主仆二人就在屋子裏的小爐子上，用瓦罐燉了一罐粥，夜雨又去廚房熱了十幾個饅頭，配合鹹鴨蛋，吃了一頓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