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指著八仙過海裏頭的藍采和和韓湘子道，“這兩盞花燈，算我代小妹，給兩幾位姑娘賠禮道歉的禮物，還望兩位姑娘別與小妹計較。”

  “哥……你幹嘛要代我道歉，還買花燈送她們，明明是她們搶走了我的花燈，是她們的錯，我不許你買花燈送她們。”

  這時，又衝過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臉氣鼓鼓的攔著少年，不讓他掏銀子。

  甚至還伸手，一把拽走少年腰間的荷包，藏進她的袖袋裏，“我不管，哥哥你不許給她們買花燈，還有，哥哥，那是我的花燈，你幫我搶回來。”

  “小妹。”少年一臉頭疼又無奈，“這花燈是她們買下的，我們來晚了一步，你想要，就得先問問這位姑娘能不能割愛。”

  “就是我的花燈，我早就看中了，是她們搶了我的花燈。”小姑娘胡攪蠻纏的怒瞪拿著花燈的江月梅。

  江月梅火爆脾氣，要忍不住了，手捏緊了花燈，怒道，“你早就看中了，你怎麽不買，還讓我們買了？”

  “既然我們買了，那就是我們的，怎麽就成了你的？”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天王老子啊，凡是你看中的東西，不買下來，就全都是你的了？”

  江月梅劈裏啪啦，把少女罵了一頓。

  少女怨恨的瞪著她，“大膽，竟然敢這麽與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麽，我是……”

  “小妹。”少年喝聲製止，臉色冷冷瞥著她，“你再這樣不講理，我就讓人送你回去了。”

  少女眼睛裏，眼淚滴滴落，“哥，你竟然幫著外人欺負我？”

  “你再也不是我哥哥了，嗚嗚……我要回去告訴娘，你欺負我，還幫著兩個狐狸精來欺負我，嗚嗚……”

  少女哭著，轉身就跑了。

  丫鬟再也顧不上跟江月梅搶花燈了，趕緊鬆手，就追了上去，“姑娘，你等等奴婢，別跑了，姑娘……”

  少年那叫一個尷尬。

  他衝江月梅和年如意，深深作揖，一臉尷尬慚愧，“很抱歉，小妹有些任性，被家裏人慣壞了，我……”

  “行了，你也別道歉了，這不關你的事。”江月梅大人有大量，很大方的原諒了少年，“今兒個人多，你小妹又是氣跑的，你還是趕緊去找人吧。”

  少年聞言，也顧不得再多說什麽，趕緊告辭。

  不過，在離去前，他給了攤主一兩銀子，買下了兩盞花燈給江月梅和年如意，算是代妹妹賠罪的。

  而且，在離去前，他的目光，還隱晦的看了一眼夜雨和鸞鳳。

  而他這一眼，年如意沒錯過。

  等他離開後，年如意就看向鸞鳳，“你認識這對兄妹？”

  “是盧家的人。”鸞鳳不屑道，“奴婢隻見過盧少爺一麵，並未見過盧姑娘。”

  “哦，難怪。”

  年如意頓時明白了。

  難怪少年在她們麵前，謙和有禮貌，原來是認出了鸞鳳和夜雨二人，鸞鳳和夜雨出自元王府，元王府的人，盧家的人是不敢得罪的。

  “表妹，那這花燈怎麽辦？”

  江月梅一個人拿著三盞花燈，“要不，這花燈還是別要了吧，我可不想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嗯，不想要，送人好了。”

  正巧，年如意看到了隔壁攤位前，站著一對穿的很破舊的姐妹，她們眼巴巴的看著花燈，舍不得離去，卻又沒銀子買。

  年如意從江月梅手上，拿過一盞藍采和花燈，走過去，塞入較小的女孩手中，笑道，“送給你玩兒，拿著吧。”

  “我……我不能要。”小女孩接過，但又很快遞回給年如意，眼睛清明，卻又帶著一絲堅定，“我娘說，窮要窮的有誌氣，不能隨隨便便要人東西，占人便宜。”

  “我們有花燈玩兒，這是多餘的，不算占便宜。”江月梅也走過來，把手上另一盞韓湘子花燈，塞入姐姐手中。

  姐姐縮了縮手，說，“娘說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不能拿人東西，不過，還是要多謝兩位好心貴人，我們……我們……”

  “你們娘，把你們教導的很好，不貪婪，不虛榮，不騖遠，誠實樸實，難能可貴，不過，你們要是不要這花燈，這花燈在我手上就是一個負擔，你們就算幫我一個忙，接下這個負擔可以嗎？”

  在年如意真摯的眼神下，姐妹二人對視一眼後，終於不好再拒絕。

  姐妹二人接下花燈，齊齊向年如意江月梅鞠了一躬，“多謝貴人。”

  其實她們不笨，她們很聰明，能看出這位大姐姐是真的不喜歡這花燈，她們才收下的。

  年如意就笑了，但看著寒春季節，姐妹二人腳上穿的還是單鞋，上麵還有補丁，身上穿的棉襖也是補丁貼補丁，裏麵也沒多少棉花，還硬邦邦的，一點兒也不暖和，她就心酸了。

  “叫我如意姐姐吧，別叫貴人。”年如意握著了妹妹冰冷的小手，搓了搓，又把手上的手套戴進了妹妹的手上。

  “是，如意姐姐。”妹妹看著手上暖呼呼的手套，猶豫著要不要還給如意姐姐，可是，好暖和，她舍不得，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戴過這麽暖和的東西，把她的心都溫暖了。

  等妹妹忍住了心中渴望，把手套摘下來，想還給年如意時，年如意一行人已經走遠了。

  “姐姐，我想還給如意姐姐。”

  “是如意姐姐的心意，你戴著吧。”

  “可是，娘說，不能白要人家東西。”

  “娘病了，要銀子買藥，這花燈和暖套……可以當銀子，就當我們姐妹欠如意姐姐一個大恩好了，以後我們有銀子了，就找到如意姐姐，還她恩情。”

  ……

  年如意已經走遠了，並沒有聽到姐妹兩個的話，她被江月梅拉著去了萬寶樓猜燈謎去了。

  萬寶樓是都城最大的一家首飾鋪子，占地三百多平米，然而，年如意幾人進去後，見裏頭一件首飾都沒有，到處卻掛滿了花燈，許多穿戴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們擁擠在一盞盞花燈前，冥思苦想上麵燈謎的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