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地籠排鉤1
作者:絕域輕騎      更新:2021-03-20 05:47      字數:3530
  大家在那個黑衣人的帶領下,朝著水下一處石壁急速遊去,這時大家才發現水底下好像有一串白骨相連,就像是巨人胸前佩戴著的一條白骨項鏈,又仿佛是白骨鋪就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

  那些白骨裏麵不僅有人類的骸骨,而且還有大量魚類的骸骨,那些魚類的骸骨也有一兩尺長短,外形與剛才他們遇到的黑鱗水虎極其相似,顯然這些就是剛才看到的那些黑鱗水虎的骸骨。隻是不知道那麽凶狠的黑鱗水虎,為什麽會如此大規模地喪命於此,莫非這裏麵還有更加凶狠的大BOSS嗎?要不然在這片水域裏,誰還會有這麽大的能耐呢,能大量地將其置於死地呢。

  先前帶路的那個黑衣人,壯起膽子遊到了那些魚類白骨的旁邊,用手中的武士刀去挑起那些骸骨,卻發現那些白骨根本就挑不動,它們好像被什麽東西連在了一起,或者說是原地生根了一樣。他再遊近了一些距離,仔細看了一看,原來那些魚骨上麵布滿了尖銳的細鐵鉤,看來它們是被這些鐵鉤給鉤住了,難怪自己挑不動。

  那些細鐵鉤通身黝黑,鉤身細長,鉤尖十分的鋒利,上麵像箭頭一樣長著倒刺。這些鐵鉤顯然是用特殊的材料製成的,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中這麽多年,居然沒有一絲生鏽的跡向,鉤身還發出熠熠的亮光,看著就讓人膽寒。

  那些鐵鉤或者7、8個、或者10多個不等組成一個圓球狀的鉤陣,把鋒利的鉤尖伸向鉤陣外沿,就像是蒼耳的種籽一樣。一旦有東西從它們身邊經過,它們便會毫不猶豫地抓住它們的身體,並將那尖銳的鉤子刺進對方的肌肉裏麵,讓對方進退不得,從而陷入絕地。

  而這些一團一團圓球狀的鐵鉤陣,又通過一根細細的金屬絲與湖底的一根稍微粗大的金屬絲相連,而湖底那些縱橫交錯的金屬絲又織成了一個長長大大的籠子,就像是當地人專門用於捕魚的地籠一樣。

  這個地籠的裏裏外外都 布滿了精鐵製成的鐵鉤,完全就是一個由鐵鉤製成的堡壘。

  那個地籠的入口非常隱蔽,其口徑比臉盆還稍微大一點,完全能容一個成年人在裏麵進出,隻是裏麵有那麽多的鐵鉤,大家不敢輕易靠近罷了。

  留下來拖住黑鱗水虎的那些黑衣人,還真的有一些本事,他們出刀又快又準,在他們接連劈斬了幾隻黑鱗水虎之後,那些黑鱗水虎也放緩了攻擊的速度,它們呈扇形狀,將留下的幾個人包圍了起來,好像在調整戰略戰術,準備重新組織新一輪的攻勢,從而一舉消滅眼前的敵人。

  有兩個受傷較重的黑衣人,因為失血過多,漸漸堅持不住了,他們手中的刀緩緩垂了下來,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兌付麵前那幫凶神惡煞的煞神了。就在他們慢慢失去知覺,即將暈迷之際,幾條黑鱗水虎抓住了這樣難得的機會,像一隻利箭一樣從魚群中射了出來,一隻咬在那兩人的頸部,給了對方致命一擊,並將那兩人的身體拖出了黑衣人組成的防禦體係內。

  在那群黑鱗水虎的嘶咬下,頃刻之間,那兩個落單的黑衣便被啃成了白骨,周邊的湖水也因此而染得更加血腥。

  而其他幾個黑衣人也在黑鱗水虎發動的這一輪攻擊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他們開始膽怯 了,在生與死的麵前,一切夢想、一切誘惑、一切命令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畢竟生命 的存在才是第一位的,沒有了生命,其他的一切都虛無縹緲的空中樓閣,更是遙不可及的海市蜃樓。

  其中一個領頭的黑衣人看到這樣驚悚的場麵,剛才還堅定如鐵的思想信念,瞬間便漰潰得一塌糊塗。隻見他一轉身,便悄悄地尾隨著藏重省之他們剛才 去的方向而去,那管身後那些人的生死。其他人看到身後的監督也走了,所以一下子便像一群鳥獸一樣散去。

  他們一轉身,先前組織好的防禦體係立馬便坍塌了,那些黑鱗水虎好像感覺到了對方有逃跑和跡象,便不顧一切地追了上來,在水裏麵,無論是多麽牛X的人肯定都 是跑不過魚類的,畢竟這裏麵是它們的主場。

  所以那些人的逃跑,不得沒能扭轉他們不利的局麵,也無法挽救他們那脆弱的生命,反而是讓現有的局麵迅速惡化,從而加速了他們的滅亡。這樣一來,就活生生地把一場勢均力敵的防禦戰,變成了一場黑鱗水虎針對人類一邊倒的大屠殺。

  就在那群黑鱗水虎圍攻落在後麵的幾個人的時候,率先逃跑的那個人,已經漸漸靠近了藏重省之他們。

  藏重少之他們所在的這一片水域血腥味沒有那麽濃,所以那些黑鱗水虎的攻擊欲望便沒有那麽強烈,性情也沒有先前那麽殘爆了,但他們依然不依不撓地在後麵追逐那個僥幸逃脫的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就像一隻失魂落魄的喪家之犬一樣,朝著藏重省之他們這邊落荒而來。此刻,他真希望自己能長一對和魚一樣的鰭,披一身濕滑的鱗甲,能夠在水中快速地遊來遊 去,好擺脫身後那幫索命的惡魔。

  眼看還有幾米遠就可以到隊伍當中了,到了隊伍當中,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現在自己單槍匹馬地去迎敵要好的多吧!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一般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到了群體之中,起碼會讓自己的心靈得到一絲的安慰,從而緩解自己的緊張恐懼的情緒。

  藏重省之看到那個黑衣人把禍水給引了過來,心裏非常地生氣,隨即將手中的武士刀豎了起來,指向那個逃跑過來的黑衣人。

  豕田趙見狀,也狐假虎威地拔出了手槍,不等藏重省之發令,便噗噗地朝那個黑衣人開了兩槍。子彈從那個黑衣人的臉頰擦過,劃出了兩道 淺淺的血痕。

  看來豕田趙的槍法還真不錯,在這樣的環境裏,也能做到收放自如,指哪兒打哪兒的地步了。

  黑衣人見自己為了大家的安全,孤身一人殿後與那群黑鱗水虎殊死相搏,為大家贏得了尋找求生通道的寶貴時間,現在好不容易九死一生般地逃了回來,他們不但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功成名就的功臣來對待,反而把自己當成了臨陣脫逃的逃兵來虐殺。

  迎接自己的不是想象中的鮮花和掌聲,更沒有溫暖的擁抱,反而是他們自己人手中的刀槍,他現在才明白 ,原來自己隻不過是人家手中的一枚棄子而已。

  看到這讓人心碎的一幕,他的心裏悲涼到了極點,前有寒光閃閃的刀槍,後麵有噬人血肉的黑鱗水虎,天下之大,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這樣的絕境反倒激起了他的血性,隻見他戀戀不舍地轉過身去,麵對著向他衝來的魚群,勇敢地舞動著手中的長刀,準備與那群黑鱗水虎玩個同歸於盡。

  但遺憾的是,水裏出刀的速度遠遠不如空氣中快,在他剖開了一條黑鱗水虎的同時,有另外幾隻黑鱗水虎咬住了他的肩膀,並連帶著潛水衣一起,活生生地扯下了幾塊肌肉,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他還來不急把刀收回來,那第二波黑鱗水虎的攻擊又到了。沒有法子,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那是成千上萬的黑鱗水虎,縱使是有三頭六臂,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隻有認栽的份了。

  他這次把刀收回來,便再也沒有刺出去,而是將刀刃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再用握刀的手輕鬆輕鬆一拉,他咽喉部位的皮肉應聲向外翻開,一股殷紅的鮮血帶著一串氣泡噴了出來,像畫家筆下的飽滿的顏料落在了一張純白的宣紙上一樣,慢慢地散開,他手中的刀也脫手而去,緩緩地掉向了水底。

  或許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在求生無望的前提下,與其被那些水虎一口一口吞噬掉,還不如來個自我了斷,這樣至少可以少受一些痛苦的煎熬,也不再經曆那等待死亡的恐懼,同時也算是盡最大的努力,守住了自己做人的尊嚴。

  常言道,哀莫大於心死。人生最恐懼的便是絕望,但比絕望更讓人感到害怕的是,給你一個假的希望,當你付出了一切努力,快要到了這個希望的麵前時,才發現這個假希望後麵站著的是絕望。而你已經為了這個假的希望付出了一切,根本沒有了回頭重新選擇的可能時,這才叫真正的恐懼,相信這個黑衣人在結束自己的生命之前,他的心已經早就死了,死於那種無奈的絕望和無盡的恐懼當中。

  那些黑鱗水虎倒顧不上這麽多,在它們的眼中隻有食物與敵人,它們能感覺到的隻有血腥味與殺戮,它們根本就不知道哪個對手是值得尊敬的好漢,那個對手是上不得台麵的儒夫,這便是動物的本能,隻有它們能夠真正做到一視同仁。

  就在大多數的人都 在看那個黑衣人的絕唱的時候,付東流好像明白了那隻地籠的作用,他隨手拉過來一個小跟 班,讓他鑽進了地籠裏麵,並叫他堅持不懈地向前爬去。

  那個小跟班早已被那些水虎嚇破了膽,現在看到有個暫時藏身的地方,心裏樂意極了,他當然不會有一絲的不悅,一頭鑽進了那個籠子裏麵,慢慢向前爬去,緊接著賀西風也鑽了進去。進去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這裏麵也並非是想象中的天堂。

  他們就像是走進了一片荊棘密布的叢林裏麵,不但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才能向前穿行,而且還要防備著被 那些雜亂的鐵鉤鉤住自己的身體。

  付東流拉了一下千代竹姬,示意她叫藏重省之一起到那個籠子裏麵去躲一躲。千代竹姬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發現有人有給他提示,於是她不由行回過頭來看了一下。

  這一看倒是給了她一個意外 的驚喜,沒有想到那個地籠還有如此的功能,而且 看到有兩三個人已經鑽進去了,所以她便拉過藏重省之,兩人一前一後,鑽了進去,朝前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