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極邊第一城2
作者:絕域輕騎      更新:2021-03-20 05:46      字數:3507
  “這裏為什麽有這麽多的道觀呢?難道這裏是張三豐的老家嗎?”胡白水坐在前麵,異想天開地和開車的師傅聊了起來。

  他一邊說一邊還比劃了兩下太極拳的動作,用自己的肢體語言,做了一下補充說明,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張三豐是誰一樣。

  他這一問,倒是提起了大家的精神,一個個都從昏昏欲睡中清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張 開了耳朵,準備聽開車師傅的講解,看來大家對這個問題也是心存疑惑。

  “帥哥,這裏離武當山可遠了,更不是張三豐的老家,至於這裏為什麽有這麽多的道觀,這事說來就話長了。要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們就隻有從東瀛倭寇侵占騰越後說起。”司機說完後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高的聲調繼續說道。

  “在東瀛倭寇占領騰越期間,我們這裏經常有人無故失蹤,不論男女老幼都 有,累計有上千人之多,一旦失蹤,便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後來大家才發現,這些事件的始作傭者便是那些天殺的東瀛倭寇。原來在此期間,東瀛倭寇在此燒殺淫掠,無惡不作,如果他們想要掠奪別人的東西,就會汙蔑對方是抵抗分子,然後把人抓起來秘密 處決,所以在此期間有很多人無故失蹤。”

  “而當地百姓也慢慢醒悟了過來,對此事也有個清醒的認識,隻是大部分人都敢怒而不敢言,生怕就引火燒身。隻是奉行明哲保身的思想,想盡一切辦法,躲避這一夥喪盡天良的瘟神。”那個開車的師傅也比較健談,聽胡白水這麽一問,他嘴裏的話便像滔滔江水一樣,連綿不絕。

  “有一次,東瀛倭寇以抓捕抵抗分子的名義,又抓了一大批當地百姓,準備秘密 處決。

  恰 好這時有一位姓張的道士置個人生死於不顧,隻身深入虎穴,以他人不可知的條件作為交換,挽救了大家的性命。

  而這個道士也隨之被東瀛人控製了起來,在此之後,這種局勢便有所緩解。以前人口無故失蹤的情況大有好轉,特別是修好了虛無觀以後,東瀛倭寇好像害怕受到懲罰,四處作惡的情況大大減少,隻是埋頭一門心思地四處挖洞。

  後來人們才聽說,是那個姓張的道士,掌握了東瀛倭寇的心裏需求,編了一個絕妙的故事,騙了那個東瀛倭寇的指揮官。這個故事的具體內容是這樣的,張道士告訴東瀛倭寇的指揮官,說騰越地下埋藏了很多寶貝,他便以帶東瀛倭寇挖寶貝為條件,換取了大部分人的生命。

  這倒不是東瀛人良人發現,更不是他們受到了感化,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想法了,而是他們貪財,一個個都忙著四處去挖寶貝,也就沒有多少時間去作惡了,從而給了當地百姓一段短暫的安穩生活。

  但後來,東瀛人將騰越的山頭地下都 挖了個遍,卻沒有找到任何一件值錢的寶貝,東瀛倭寇這時才知道上了當,於是惱羞成怒的東瀛倭寇便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張道士的身上。

  張道士任由東瀛人嚴刑拷打,始終堅貞不屈,可後來這位讓人尊敬的道士卻沒有逃過東瀛倭寇的魔掌,他用一個人的死,換來了千萬人的平安,這慷慨赴死的決心和勇氣,值得所有人的尊敬佩服。

  抗戰勝利以後,當地受了他活命之恩的人們,為了感恩紀念那位道士,便在這裏修建了許多的道觀,用以寄托自己心中的哀思,也記自己的子孫萬代都感念張道士的活命之恩。”大家聽了司機師傅講的這個故事,心情都 變得沉重了起來。

  這並不是一個輕鬆愉快的話題,相反還是一個大家都不願意提及的極其沉痛的疤痕。這是我們民族的痛,也是我們國家的傷。

  想不到在自己的土地上,我們那最基本、最簡單的生存要求,都要經過這麽殘酷的犧牲才能換來。需要一個平凡的道士以身飼虎,身入地獄魔窟來換得,這怎麽能不讓人心痛呢!這簡直和封建王朝割地和親換取和平的政策一樣,讓人感到悲憤,讓人感到屈辱。

  一個道士為了萬民的生死,都能挺身而出。而此刻,那些所謂的王公大臣在幹什麽?他們世襲高官厚祿,卻天天過著自己朱門酒肉臭,奢靡到極致的日子,根本不關心國家的興衰,萬民的生死。

  那些所謂的高弟良將在幹什麽呢?他們手握國家的軍政大權,恐怕一樣過著酒池肉林、紙醉金迷的生活,絲毫不受環境和時代的影響,更不會因為呦呦萬民的生存條件而改變。在一個有正義感的道士麵前,他們簡直就是一群屍位素餐的行屍走肉。

  在那弱肉強食的時代,一個國家落後,就免不了任人欺淩,老百姓不知道要承受多少的屈辱和悲痛。隻有國家強大了,我們的 國人才有人格和人權,我們才會活得有人的尊嚴,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盛唐的時候,王玄策一個人可以借兵滅掉一個敢於與大唐叫板的國家,那並不是因為他的能力有多強,威望有多高,而是因為他的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大唐帝國在給他撐腰。

  大漢陳湯敢於向全世界喊出“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這樣震耳發聵的豪言壯語,也不是他的武力有多強大,計謀有多高深,而是他身後的大漢王朝給他提供了堅定的信心和強大的各項保障。

  而晚清的時候,禁煙英雄林則徐為了國家民族的大義,堅決禁煙而得罪了列強,卻被他所效忠的朝庭,以待罪之身流放到新疆的苦寒之地,在流放的過程中,他還寫下了那首會炙人口的名句:“關山萬裏殘宵夢,猶聞江東戰鼓聲”,即使受到了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他也沒有算暴自棄,更沒有心懷怨恨,一樣對自己深 愛著的國家充滿了最純樸的愛。

  而馮子材帶領華夏男兒拋頭顱、灑熱血,在鎮南關前打敗了萬惡的侵略者,腐敗的政府最後卻在談判桌上輸掉了一切,讓這些英雄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他們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尊嚴,可以置個人的生死和榮辱於不顧,真正用自己的行動踐行了,“苟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避趨之”的真正含意。

  但可惜的是,他們的身後是一個腐敗無能的晚清政府,那個政府的實際掌權者是一個極度自私貪婪而又權力欲望十足的膚淺婦人,她隻知道一天到晚坐在那柔軟和繡榻上,做著她那不切實際的天朝上國的夢。

  她的心目中根本沒有國家和民族的概念,隻想吸幹 人民的血汗,過著自己奢靡享樂的日子;她的心目中也沒有人才和英雄的需求,她要的隻是奴才和對自己的忠心。這樣的國家焉能長存?生活在這樣的國家的人民焉能有尊嚴?

  這不能證明林則徐和馮子材是蠢材,相反更加證明了他們倆人是非常難得的民族英雄,他們高尚的情操更加值得讓人尊敬。但他們這樣的英雄隻能算是悲情英雄,隻能成為時代的背景,不能成為推動時代前進的洪流。

  所以在那樣的曆史背景下,胸中即便是藏著的萬千韜略,或者有萬裏江山都隻能隨風而去,不會在曆史上留下隻字片言。再多的雄心壯誌,都隻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再好的宏圖偉業,都是一張廢紙;再多的英雄好漢,都將被那個曆史的洪流所湮滅;再多的熱血男兒,都 會成為一具毫無意義的骷髏白骨,隨著那漫天的黃塵一起,慢慢地埋葬在黃沙汙泥之下,任由螻蟻啃噬,最終化為一捧黃土而已。

  所以英雄與自己的國家是相輔相承,同呼吸、共命運的!也是互相成就的。沒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就無法支撐每一個英雄的雄才偉略,也無法完成曆史賦予他的使命。同樣,一個強大的國家要靠千千萬萬的英雄來支撐起它的脊梁。否則,強如嶽爺一樣的民族英雄,也是壯誌難酬,最終也隻落得個馬蹄南去人北望的淒涼無奈的結局。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麽舊中國的時候,有那麽多的科學家留學歐美,不願回國,以華裔的身份為人類社會和科技的發展做也了那麽多的貢獻,但自己的祖國依舊貧窮落後,難道我們能因此而怨恨他們嗎?

  而新中國一成立之後,他們又願意放棄一切優越的生活條件,冒著極大的風險,從國外趕回來,為建設自己的國家而努力,甚至獻出了自己的一生,這才是最令人欽佩的。

  今天的我們不需要悲情英雄,更不需要靠割地賠款、和親或者犧牲自己的英雄來換取自己苟延殘喘的日子。我們需要引領社會發展,促進國強民富,讓華夏永遠屹立於地球之巔的真正英雄。

  就在大家思緒亂飛,扼腕感歎的時候,車子已經接近騰越古城了。

  一段段高大的古城牆接踵映入大家的眼簾,城牆有十多米高,牆腳 有近十米寬,牆頂上也有五米寬左右,司機告訴大家,這些城牆有一部分是三國時期孟獲修建的,它們全部是用巨大的火山岩石和花崗岩砌成,石塊與石塊的結合部還用糯米汁加石灰將其粘結在一起,所以非常的堅固,以至於保存了幾千年後,還沒有一點點殘破的跡向。

  而另外一部分是後來的東瀛倭寇強征當地百姓修建的,一樣是用當地的火山岩加水泥修建 而成,有了這樣堅固的城牆作為屏障,也讓大家心裏的安全感增添了不少。

  但這隻是心裏的感覺罷了,兩千多年前,孟子就曾經說過,“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再堅固寬大的城牆,也保不了民心盡失的腐朽政權,而這座古城在戰火中的經曆,正好印證了孟子的這兩句至理名言。

  經曆了一千多年風雨的侵蝕,那古城牆不但沒有一絲的衰敗跡象,反而還顯得越來越堅強挺拔了,就像是一位返老還童的青年,越發地顯得英氣逼人,雄偉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