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來晚一步
作者:叫我醬油哥      更新:2020-03-01 06:13      字數:4288
  這個身材瘦弱的人正是鈴舞所化妝,令唐正驚歎不已的是她化妝的技巧,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他發誓,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化裝,就算她走到自己的對麵自己也不認識。

  二人來到了車站,鈴舞卻說:“我是給你跑龍套的,你得給我出車票錢。”

  由於坐車的實在太多,唐正也隻弄到一張靠著過道的座位,自己則站在她身邊。旁敲側擊問她和梁碧雲的關係,她卻笑而不答。無論他猜測是閨蜜、同事、下屬抑或其他能想到的關係,她一律搖頭。

  隻是知道了梁碧雲其實就是那家夜之都舞廳的老板,她丈夫在從前在國民政府上班,由於日本人的緣故失了業,就和幾個夥伴一起去省城開了一家法律服務中心,也就是律師樓。事業不鹹不淡,為了維持生計,梁碧雲隻得自己經營一家舞廳。

  開始的時候,丈夫還不時回來看看,寄一些錢。最近一年以來,卻音信全無。梁碧雲也曾去那律師樓找過他,但律師樓早已換上“尊崇剪藝”的牌子。所幸梁碧雲是演員出身,在歌影兩道很有人脈,許多明星都賣她麵子,因此生意也越來越紅火。

  唐正不知道紅顏為什麽要叫自己結識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有意無意的比起了龍魂的聯絡暗號,誰知道鈴舞眨著眼睛看了看他:“你是在說要請我吃龍眼橘子嗎?這裏見到的都是從淮陰運過來的,早已不新鮮了。不想吃還得去淮陰。”

  唐正暗自搖頭,看來這個任務的確與龍魂無關了。不管怎樣,既然答應了紅顏,就一定要把這個人完好無損的帶到紅顏的麵前。隻是不知道,紅顏為什麽要用結識二字。找到了這個人跟他說出紅顏的名字,豈不更加直接?

  早期的紅顏在龍魂裏就是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又曾因為感情問題走過了不少彎路。因此她所做的事,有許多不能以常理猜度。為了獲得沈小果的諒解,自己也隻能盡力完成這次任務了。

  他的心非常著急,可惜這趟列車走得卻相當慢。從這個小鎮到市裏,大概又經了四五站,這才下了車。有了向導,他很快就找到了紅顏所說的地點。

  誰知道到了地方卻大吃一驚,原來他所說的那個夜之都舞庭,早已被燒成了一片瓦礫。這時候,有幾個偽軍打扮的人正包圍了現場,吩咐手下人:“仔細的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給找出來!”

  看到這種情況,他驚愕不已。轉頭看,像那個叫鈴舞的女人時,卻發現他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低聲對唐正說:“傻二,這裏呆不得了,我們必須馬上走。”

  唐正也大為驚異,“那好,我們快走!”

  兩個人剛剛走,就見三個便衣早已把他們圍住:“我說你們

  兩個鬼鬼祟祟的在這裏瞅什麽,我懷疑你們就是縱火之人。需要帶你們去警署調查,請兩位配合我的工作。”

  唐正笑了笑:“三位三位,我們也隻是路過。看到這裏著火,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幾眼。請幾位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得了。”說著從懷裏取出了幾塊大洋,地鐵的那個領頭的便衣:“拿去請弟兄們喝茶。”帶領頭的將大洋收了起來,卻嘿嘿一笑:“你們行賄公職人員,現在還是證據確鑿,來人,把他們都綁了!”

  看到這三個人的表情,唐正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有一個公正的結果。這裏著火,迫於輿論的壓力,也要給廣大市民一個交代。再加上敵占區吏治腐敗,也很難查清什麽。大多數情況都是找兩個替罪羊頂數而已,不巧的是,他們恰好中了這個“六合彩”。

  眼見他們取出了手銬,唐正無奈之下,又使出了老把戲,突然伸出手來狠狠的抽了那個領頭的便衣一記耳光,罵了一句:“八嘎!”

  這個動作不客氣之極,抽那個便衣以免懵圈。剛想還手,突然聽到這個搬運工打扮的人說出來一串嘰裏咕嚕的日語。

  聽著這幾個便衣大眼瞪著小眼,一時不知該怎麽做得好。那個便衣頭目問了一句:“您是太君?”

  唐正丟給了他們一個證件,這還是他在黔陵山遊擊隊的時候,假扮前田勇時用過。如果這張證件在陵山或青石壩使用,肯定會露餡。但當時的通信沒有這麽發達,前田勇是何許人也,這裏的人並不知道。看到這上麵滿滿的都是日文,他們哪裏還敢動手。

  那個為首的便衣訕訕的把證件還給了唐正:“太君實在對不起,打擾了。”唐正不耐煩的朝他們擺了擺手,像趕蒼蠅一般把他們趕走了。

  隻不過這個證件出手,白河市肯定要追查。一旦和發件的地方取得聯係,那可就糟糕透頂了。這種欺騙也隻能騙得了一時,再在這逗留下去,肯定會露餡兒。

  於是他拉著鈴舞的手,悄悄的離開了這條街。本想繼續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見到那個女人卻不願意動了。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非常戒備的問:“你,是日本人?”

  唐正低聲對他說:“這是我在火車上撿的,想不到對付這些狗腿子卻能收到奇效。”

  “你為什麽會說日語?”

  “我從前跑過碼頭,跟日本人打過交道。”

  “你找雲姐做什麽?”

  她嘴裏的雲姐自然就是梁碧雲了。

  唐正也不加隱瞞,“我受人之托,要把它帶到莫河。”

  “誰的托付?”

  唐正想了想:“我的一個朋友,名叫趙紫嫣。”

  “這又是誰,不認識。”

  唐正想了想,這

  才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梁碧雲和你是什麽關係了?”

  鈴舞想了想:“我們雖然不是姐妹,但比親姐妹還要親。”

  “你知道這裏為什麽著火嗎,他平時有什麽仇人沒有?”

  鈴舞搖了搖頭:“雲姐曾經是公眾人物,做了生意又和氣生財,和黑白兩道的人關係都很好,沒有聽說她得罪過誰。”

  “現在他的店兒毀了,你說他會去哪裏?”

  “誰知道呢,有可能沒來得及逃出來吧。不過這樣也好,就算是真的得罪了什麽人,也不會再去找他什麽麻煩。沒有什麽比死人更令人放心的了。”

  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感慨,有些無奈,奇怪的是,就是沒有悲哀。唐正心裏滿腹疑竇,卻因為交淺也不便言深。於是就問:“這裏已經燒毀了,你打算怎麽辦?”

  鈴舞非常無奈的說:“我隻是個普通的弱女子,又沒有能力幫她什麽,還能怎麽辦,隻能是回去繼續當我的歌星而已。”

  由於這次任務失敗,唐正的心情也非常的不好,又不能對鈴舞的事放手不管,於是就說:“那也好,我把你送回去吧。”

  再想回去的時候卻沒有列車了,最早的票也要明天早晨四點。無奈之下,唐正隻好花錢雇了一輛馬車,拉著他們趕回三王鎮小上海舞廳。

  在言談中,唐正這才知道,他不僅是小上海的頭牌歌星,還是那個店的老板。怪不得他有一個獨立的換衣間,又能夠對那些保安頤指氣使。

  馬車的行進路線,卻和鐵路大不相同,走的路線大都非常偏僻。在穿過一片密林的時候,走到樹林中心,車馬不動了。

  鈴舞卻非常著急:“天快黑了,老板快些走。我們願意多加些錢。”

  就聽那個車老板低沉的聲音說:“你們著什麽急呀,反正你們也到家了。都給我下車吧。”

  兩個人下了車,這一下可驚呆了。原來車外麵不隻是車老板,還有幾個黑衣蒙麵的人。他們的手裏有的拿著鬼頭刀,還有的拿著不知道在哪裏弄來的駁殼槍。

  鈴舞一看這個陣勢,早已嚇得渾身酥軟,強作笑臉說:“老板你開什麽玩笑,我的家可不在這裏呀。我給你三倍的價錢,你快趕車甩開他們!”

  那個老板聽了和那幾個拿刀拿槍的人對視了一眼,突然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起來:“我說你們到家了,是指每一個人早晚都會去的那個家。爺爺們都是做這種沒本錢生意的,識相的自己把身上的衣物,錢財都拿出來。爺爺們可以免費的挖個坑,幫你們把它填上。如果執迷不悟,嘿嘿,嘿嘿,就等著叫野狗子們來撕咬你們的屍體吧!”

  “傻二呀,你說這可怎麽辦?我可是跟你一起

  來的。”

  唐正笑了笑:“我說幾位,你看我們像是有錢人嗎?都說盜亦有道,你們該去劫富濟貧才是呀,打劫我們這兩個苦哈哈算怎麽回事?”

  那個老板嘿嘿一笑:“你蒙誰呢,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著了。你是誰咱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這個穿男裝的小姐,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鈴舞小姐嗎?雙王鎮小上海的頭牌。”

  兩個人暗自懊悔,都怪剛才不加掩飾的,泄露了個人信息,果然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我出門倉促,沒帶錢……”鈴舞抱著一線希望解釋的。

  那個人哈哈大笑,把手伸到了他的跟前:“那東西拿來!”

  “啥東西?”

  “想不到鈴舞小姐居然這麽健忘,看來有必要叫弟兄們幫著你想想了。弟兄們過來,都說鈴舞小姐的身材不錯,想不想瞻仰一下?”

  這幾個強盜都哈哈大笑起來。

  鈴舞臉色大變,躲到了唐正的身後:“傻二,我可是你帶出來的,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

  那個強盜頭子哈哈大笑起來:“傻二是吧,爺爺問你想不想活命?”

  眼見對方有槍,而現實中自己也沒有時間掏槍,因此他就隻好裝傻充愣的拖延時間尋找機會。“活死不如賴活著,當然像了。”

  “那好,咱給你一個機會。你找根繩子把這女人捆上,叫弟兄們好好的搜上一搜。待會兒你再留下一隻手掌,就可以滾蛋了。”

  唐正雙手一攤:“我手裏沒有繩子,怎麽捆?”

  聽了他這種自私的話,鈴舞氣得臉色蒼白:“傻二,我錯看了你,原來你才是最壞的那個!”

  唐正也不理他,眼見一個土匪得到暗示以後,走到自己麵前,將一根草繩遞了過來:“拿著。”這個人的身體此時正好擋住地方的槍口,如此機會如何不加以利用。

  他趁機迅速的掐住那個人的咽喉,這一下用了真勁,那個人當時被掐的翻了白眼,雙手軟軟的,沉了下來。與此同時他用力一推,把那個人向槍口推去。

  與此同時,他唯恐這個人肉盾牌不牢固,手槍子彈凍穿身體後再傷到他,邁著八卦步,迅速的躲開了正麵,繞到拿槍那個人的側麵。

  那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弄得手足無措,不留神勾響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果然有一顆子彈洞穿了他同夥的身體,事實證明,唐正的閃避策略也是正確的。

  不等他調轉槍口,再開第二槍,他迅速的探索過去,不等那個人反應過來,早已將手槍奪了下來,調轉槍口,對準他的腦袋就是一槍。隻聽砰的一聲,這人被打了個腦袋開花。

  隨即又是三槍,打死了三個要圍攻靈狐的強盜。再要開槍

  的時候,卻打了個空。

  這個烏龍槍!

  畢竟這不是他自己那把槍,之前也沒有攜帶著和他配套的子彈夾。怒罵一句,把槍掖在了自己的腰間。眼見剩下的那個車老板和另一名強盜一個人解下了腰間纏著的九節鞭,一個人取出了防身的匕首,向唐正夾攻過來。

  沒有了熱武器的威脅,唐正如魚得水。他取出了峨眉雙刺,憑借著詭異莫測的身法,沒過幾招,那個九節鞭邊的強盜早已被一下這種咽喉,倒地氣絕身亡。剩下這個車老板,眼見對方是個硬茬子,哪裏還敢動手,丟掉手裏的匕首,跪在地上隻磕響頭。

  為了活命之際又說出來強盜求饒的萬金油,唐正冷冷的笑道:“你說,為什麽好好的車夫不錯,卻做起了劫道的強盜?”

  那個車服別看剛才凶狠的很,這個時候也徹底的軟了:“我們是給白河市便衣隊劉隊長打工的,他們的人發現你出現在了著火現場,懷疑你們是縱火犯。他們發現了命令,叫所有的道路車船都留意著。剛才聽二位客官說一直讀舞廳老板的事,知道了鈴舞小姐與梁小姐的關係,就想在你們身上打劫一些財物。順便,順便……

  鈴舞氣得臉色蒼白:“無恥!”

  “你們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那個車老板剛猶豫一下,唐正手裏的峨眉刺就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的他哇哇的叫,不敢隱瞞,這才說:“是一個黑色的小匣子……”話音還沒有落,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這個車老板嘴角吐出一口黑血,倒地身亡。背後卻出現了一個血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