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說自己不是日本人派來的奸細，有特殊任務要見遊擊隊的兩位領導人。為首的那人反問一句：“你說自己不是日本人奸細，有證據嗎？”

  唐正說：“市委縣委的同誌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那個人瞥了他一眼：“市委和縣委的機關被敵人破壞，成員們生死未卜。你拿這些死無對證的事當證據，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們遊擊隊的領導呢？叫他們來見我！”

  “遊擊隊的大部隊都轉移了，隻有我們這個小分隊在這裏堅持鬥爭。”

  唐正是在無語了：“你是誰？”

  那個為首之人自豪地說：“我叫劉猛，從前方部隊調來發展陵山地區以後抗日事業的。現任遊擊隊尖刀支隊隊長。”

  “梁坤同誌呢？”

  “梁坤同誌調任一連長，在五一反掃蕩的時候，英勇犧牲了。同時犧牲的還有趙大勇、張衛國等幾位老同誌。”

  他們都死了？

  唐正的心瞬間沉到穀底，“沈小果同誌總也在吧？”

  “她……”

  那人隻說得一個字，突然非常警惕地看著他：“好你個無恥的奸細，竟敢刺探我遊擊隊絕密情報，來人，下了他的槍，押回去好好的審問！”

  獵鷹天使眼見這些人要對主人不利，嘶鳴一聲，朝那個隊長撲了過去。對方猝不及防，連忙揮舞著大刀還擊。一邊驅趕一邊說：“快打死它！”

  剛才的變故叫唐正猝不及防，想到製止的時候，已經晚了，對方的一刀砍到了獵鷹張開的翅膀上，羽毛亂飛。

  唐正大叫：“天使快跑！”

  對於主人的命令，天使不敢不聽，大叫一聲飛到高空盤旋。唐正此時被七八條槍指著，卻已經跑不了了。被幾名隊員一腳踹翻在地，按住綁了起來，過程中不免又挨了好幾記大腳。

  “你這無恥的奸細，想用這種無恥的欺騙手段，未免把我們遊擊隊都當成了傻子！”

  唐正並沒有反抗，自己認識的人都已經犧牲了，沈小果又生死不明，必須弄清楚再做決定。

  這些人還要再打，就聽那個支隊長劉猛說：“我們遊擊隊優待俘虜，他既然沒有反抗，就不要再打了。押回去好好的審訊。”

  唐正剛想說話，就被人堵上嘴，蒙上眼睛。隻聽那個劉猛說：“對不起啊，你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又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我們隻能暫時委屈你一下了。你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隻要能夠證明你不是鬼子漢奸派來的奸細，一定不會難為你。”

  這個人對自己雖然不太友善，但還能堅持原則。這樣就好，雖然由於縣委和市委機關都遭到破壞，證明起自己的身份來

  非常的困難，但並非沒有出路。暫時對自己采取措施，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出於對遊擊隊安全的考慮，可以接受。唐正被兩名隊員攙扶著隨著眾人沿著曲折的安全通道進了寨子裏。

  等他的眼罩被取下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似乎是在一個甬道間行進，兩邊都是堅硬的石壁，有人提著一盞汽燈照明。似乎是鑽進了一個山洞裏。

  到了裏麵才發現，這裏麵一樣的生活用品俱全，還有一些通鋪。可見這些日子他們就生活在這裏。在這個山洞的正中心，有一間辦公桌。

  劉某坐在辦公桌後麵，叫人舉行了討論嘴裏堵著的布條，問他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唐正想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但這個時候自己相識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想了想，他非常平靜地說：“我來自一個叫龍魂的愛國組織，你們可以叫我神鐮。”

  “龍魂是誰，沒有聽說過。你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按照劉猛的等級，也沒有資格隻知道龍魂的存在。此時的唐正，白龍魚服，卻無法做深入的解釋。自己拿出了的證據，他們又無法相信。於是他搖了搖頭，“對於你們來說，沒有。”

  那個流氓臉上閃現一絲怒意：“你在藐視我嗎？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這樣吧，你把你們遊擊隊的總負責人或者縣委機關的同誌叫來，他們或者能夠證明我的身份。”

  劉猛氣得一拍桌子：“少給我耍花樣，落到我……我們遊擊隊的手裏，你就該老老實實的交代你的出身來曆，以及你到這裏的動機。”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隊員進來報告：“報告劉隊長，鬼子的飛機又來轟炸了。”

  劉猛低聲說：“叫同誌們都撤進防空洞來。放哨的同誌，注意隱蔽。敵人這次轟炸以後，肯定會派他們的走狗過來搗亂。一旦那些二狗子過來，先不要開槍，把他們引入到我們的雷區，放進了再打。”

  看到他那從容不迫的樣子，討論心理暗自感慨。看起來自從五一大掃蕩以後，飛機轟炸可能已經成了常態了吧？可能的一個遊擊隊，不知道曾經遭受過什麽樣的災難，也不知道果果現在生死如何。

  於是他又問了一句：“問一下，沈小果同誌還在嗎？”

  劉猛氣的一拍桌子：“無恥的奸細，鬼子的飛機是你帶來的吧！到現在還來刺探我們的軍情，可真把我姓劉的看扁了。來人，把他給我關到小黑屋裏去反省。什麽時候願意交代了，再給我放出來！”

  既然認定了這飛機是唐正引來的，對他就沒有這麽客氣了，推推搡搡把他推進一個旁邊新開辟出來的獨立山洞裏。這裏唯一的

  特點就是窄，除了放床鋪的位置，大概也就僅能容轉身。沒有門，旁邊有兩名士兵拿著大刀在站崗。

  “告訴你老實點，不然沒有你好果子吃！”

  地洞裏稍微有些顫動，隱隱的傳來了炸彈爆炸的聲音，想必敵機的轟炸已經開始。呆在小黑屋裏，唐正長歎一聲。早知道這樣，就先聯係到市委的同誌，再回來了。到現在，沒有人能證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人能憑自己的辯解。落到這裏，想脫身都難。

  就從外麵的人說：“告訴你，這個防空洞是倉促完成的，並不牢固，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我們隨時都會撤離，至於到時候要不要帶著你一起，就看你是不是配合了。什麽時候想如實交代了，就通知我們一聲。”

  唐正解釋說：“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們就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還是那句話，第一見你們遊擊隊的第一負責人，第二能聯係到縣委和市委的同誌們，自然能證明我的身份。現在我說什麽都沒有用，我們大家都稍安勿躁吧。”

  負責看守他的一個人說：“大部隊去別的地方執行任務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想法，隻有多受幾天委屈了。在無法證明你身份之前，不能解除你的禁閉。”

  一輪轟炸終於過去了，隨後就有人過來匯報：“報告劉隊長，諜報隊的便衣過來搜山了。”

  “來了多少人？”

  “四十多人，手裏都有家夥。咱們的雷區被飛機這一通轟炸，大部分都被破壞了，無法阻止他們。怎麽辦？”

  他們這裏隻有十七八個人，每人隻有三發子彈。雖說諜報隊隻是莫陵縣三流部隊，就人數和火力而言，也遠在遊擊隊之上。劉猛咬了咬牙：“不能在這裏被他們連窩端，走，我們撤！”

  “可是，這個身份可疑的人怎麽辦？敵機多數是他引來的！”

  那個副隊長勸道：“留著影響部隊的機動性，不如就把他留在這裏吧。”

  這話已經非常明顯了，可是劉猛還有一些猶豫：“我們抓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抗，看來對我們沒有敵意。事情都沒有弄明白，就痛下殺手，有些說不通。”

  “可是我們自己保命都來不及，哪有閑心再分出來的人來看管他？與其帶著這個累贅，還不如早做決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副隊長說的這是一個現實問題，沒有人能證明唐正的身份，現在又是萬分緊急，一旦自己全力突圍的時候，一個敵友難分的人在自己後背打黑槍，這隻遊擊隊可就萬劫不複了。他做出處決俘虜的決定，也是一種當機立斷的果斷，和殘忍無關。

  支隊長劉猛還有些於心不忍，“營長和教導員總教育我

  們說：對待俘虜一定要謹慎，雖然沒有辦法證明他是我們自己人，但我們同樣也不能證明他就是敵人。一旦誤殺，會給部隊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這時候，槍聲不斷靠近。不斷傳來遊擊隊隊員臨終慘叫的聲音，副支隊長說：“劉隊長，時間不多了，快做決斷吧！”

  劉隊長終於下了決心：“把他押過來，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仍然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就把他留在這裏。”

  不一會兒唐正被帶到了他的跟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還來得及。否則，我們隻有永久的把你留在這裏了。”

  在這個時候，容不得唐正半分猶豫，他雖然無法證明自己的真正身份，但卻有別的辦法證明自己對他們毫無敵意。

  於是他說了一句：“這麽辦，派兩個人拿著槍站在我身後。把我的手槍還給我，等會突圍的時候，我第一個衝鋒，如果你們發現我後退，或者企圖向敵人那邊投奔的時候，可以對我開槍。這樣總可以了吧。”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想到這麽一個直接的辦法，那個副支隊長愣了一下，對劉猛說：“如果他真的是鬼子派來的奸細，絕對不可能對自己人開槍的，這倒是證明他的一個好辦法。我們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劉猛想了想，“就衝你說出這話來，我給你一次機會。到了防城洞口的時候，手槍會還給你。你隻能向前衝鋒，隻要有一點的猶豫，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唐正點了點頭：“我會證明一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