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圖窮匕現
作者:叫我醬油哥      更新:2020-03-01 06:11      字數:3455
  他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沉默了許久。

  才歎息一聲:

  “既然你真的想知道,我也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

  我不是龍魂發起人之一秦先生的兒子秦越,原本是陵山上的一個普通獵戶。

  因為國軍的莫少華一撤千裏,導致莫陵縣失守。

  被鬼子逼得無路可走,隻好泡到陵山上落草。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共產黨。

  我是奉了組織的差遣,進入龍魂組織。

  目的就是團結大多數的抗日派,鼓勵和消滅極少數的投降派,以促成漠河地區的早日解放……”

  顧彩衣一路尾隨唐正,無意間聽到了唐正和別人的對話,又是羞愧,又是憤怒。

  想到了組織上對於失誤人員的嚴厲懲處手段,又想到了這男人,大半年來深藏不露的恐怖。

  她現身相見,一來是為了質問,二來其實也抱定了永絕後患的目的。

  因此一上來就用了手槍,誰知道情況急轉直下,突然有一隻獵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自己,搶走了自己的佩槍。

  想要以自身的搏鬥絕技幹掉他,誰知道無論比速度比敏捷比心計,兩個人都不相上下。

  這三次交鋒,都是她主動進攻,卻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殘酷的現實使得他不得不改變策略,又打起了感情牌,來質問唐正潛伏的目的。

  原本以為他定會百般抵賴,萬般掩飾,然後再花言巧語的哄騙自己。

  哪知道他一反間諜慣用的伎倆,居然無比的坦誠。

  把自己的出身來曆、來此的目的都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你怎麽知道龍魂的聯絡暗號的?”

  在回答她提出的問題的時候,卡啟動了體內的紅珠預警功能,在方圓一百米以內搜索了一次。

  發現沒有人偷聽,這才放心地說:

  “因為我救過秦先生的兒子,使得秦先生對我們組織抗日的決心非常欽佩,因此秦家的少爺才把龍魂的聯係方式給我,請求我以他的名義來淨化龍魂組織。

  團結大多數的抗日派,消滅投降派,以維護龍魂成立之初的總綱領。

  ”

  愛國華僑資助的愛國組織龍魂,它的總綱領是:團結國內所有革命者,促進民族獨立,國家富強。

  其初衷雖然是好的,隻不過“靡不有初,鮮有克終”。

  由於時局的不斷惡化,不少投機取巧的動搖分子早已改弦易轍,還記得總綱領的人又有幾個?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難道你不是來竊取我青衣派的機密的?”

  “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兒,別人怎麽認為與我無關。

  ”

  “哼,我倒要看你做出什麽事來!”

  說完,她轉過身去,就要離開。

  就聽身後砰的一聲槍響,嚇得他一激靈站住了腳步。

  “顧教官

  ,話還沒有說完,就這麽走了嗎?”

  她站在了原地,言語之中帶著萬分的輕蔑:“直接瞄準我的腦袋打,豈不是更省事?”

  “教官對我的教導之情,我絕不會忘。

  隻不過我已經對教官坦言相告,難道教官就沒有一些表示嗎?”

  “跟你說一些甜言蜜語,還是找一間雅靜的房間,陪你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我雖然對你有好感,但你不覺得這發展的太快了嗎?不如我們循序漸進吧。

  ”

  唐正的聲音變得低沉:“教官武藝高強,多才多藝。

  雖然決心報國,但在派係林立的青衣派裏,隻怕也極少有晉升發展的空間吧。

  不如您加入我們吧。

  ”

  “你在勸降我嗎?”

  她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

  唐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自說自話:“教官得到了我的秘密之後,既然現身出來見我,恐怕也早已做好就地挖坑的準備了吧。

  ”

  “我不敢保證,你不會把我們之間的秘密泄露出去。

  ”

  唐正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嚴肅:“我的秘密,你現在也知道了。

  ”

  “所以你也要挖坑,然後再找東西填坑?”

  “其實我一直是你的戲迷,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你填進坑裏。

  隻是想請教官去我那裏做客,叫我聊盡地主之誼,聊表仰慕之意。

  ”

  顧彩衣猛地回過頭來,“如果我拒絕,你是不是會直接開槍?”

  “教官請放心,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為您治傷。

  然後守在您身邊細心照顧,一天為您獻一束鮮花,表達一次愛意。

  不會把你丟到漢奸手裏,叫他們對你嚴刑拷打。

  唐某是重情義之人,絕不會做出這種狼心狗肺之事。

  ”

  女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隨著又有一些黯然:“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在恨我,隻不過這是龍魂的規矩,許多事都由不得我。

  也罷,以前畢竟是我欠你的。

  你到我心髒開槍吧,我們兩清。

  ”

  說著甲手裏的匕首也拋在地上,閉上了眼。

  話音剛落,唐正就飛快地撲到他麵前,一掌擊在她頸部動脈,把她打暈過去。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木板房的一張單人床鋪上。

  手足之上並沒有綁繩,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衣服完好,身體也沒有異狀,這才放心。

  “你醒了?”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唐正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今天運氣不錯,打到了一隻山雞。

  教官每天公務繁忙,隻怕沒有時間品嚐野味吧。

  嚐嚐我做的雞湯,就當我給教官賠罪了。

  ”

  “我們這是在遊擊隊裏嗎?”

  “遊擊隊的宿營地離我們很遠,這是陵山東部的一個

  廢棄的木材廠。

  原本被漢奸占據,作為他們關押重要犯人的一個秘密場所。

  幾天前,那群二鬼子被我連窩端了,現在這裏姓唐。

  教官盡管安心的住下來吧,唐某會陪你,盡情的欣賞這陵山的美景。

  ”

  眼見她不肯來接自己手裏的雞湯,他也不勉強,從容的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你是要囚禁我?”

  唐正笑了笑:“教官對我有督導指點之恩,我豈能恩將仇報。

  現在陵山前後左右您隨便走,我不會攔著你。

  隻是希望教官也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

  “你不要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投降你的。

  ”

  看到她一臉堅決,唐正就知道她絕非說說而已。

  隻怕是早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隻不過真的狠下心來永絕後患,還真下不了手。

  如果就這麽放她走吧,又不敢保證她會嚴守自己的秘密。

  最後他隻好無奈的長歎一聲,“我再給你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

  因為我也很忙,有許多事要處理。

  ”

  就算她武藝再高,軍體素質再好,也不敢保證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就能打敗唐正逃脫出去。

  因為她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在沒有加入龍魂之前,其本身的武藝就已經不容小覷了。

  於是兩個人就在這默默的僵持著,唐正手裏的懷表正在急切的滴滴答答的走著。

  每一秒的聲音,都好似一個鼓槌兒敲在了顧彩衣的心裏。

  又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問一句:“如果我現在還是拒絕,你會不會獸性大發,就此把我……然後再嚴刑逼供?”

  “如果我真的有那個心,剛才你昏迷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

  好了,現在還有十五分鍾。

  ”

  “唐正,你給我說實話。

  如果我一直拒絕下去,你會殺了我嗎?”

  “說實話,我並沒有勸降你的把握。

  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又不能放了你。

  教官對我又有天高地厚之恩,我怎敢對教官下此毒手?如果你堅決不肯投降,我也不勉強。

  你放心,我會申請組織在八路軍的大後方給你找一個最好醫院,找最好的護工護理你。

  就算是你手腳的筋脈都被我挑斷以後,也絕不會叫你受一點點委屈。

  ”

  這一句話,直嚇得她花容失色。

  作為受過特殊訓練的精英,她並不怕死,也不怕唐正在她身上做些什麽。

  大不了今日受的委屈,來日以後十倍百倍的還報於他。

  但是如果自己手腳上的筋脈盡被挑斷,從此癱瘓床榻之上,隻能靠他人的照顧才能活下去,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又如何受得了?

  現在她也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說一如既往的尊敬她,並沒有撒謊。

  否則自己昏迷之時,什麽事兒

  都已經發生了。

  但是,她也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要挑斷自己手筋腳筋的決心。

  正如他說的,自己還是知道的太多了。

  這些應該是他最核心的機密,當他說出來的那一刻,恐怕就沒有再放自己走掉的打算。

  “小氣的男人,就算你想叫我投降,也該拿出點你的誠意來吧。

  ”

  “什麽誠意?”

  她突然一反仇視鄙夷的常態,對著他嫣然一笑。

  “人家也對你暗戀了許久,你總該抱抱人家,親親人家吧。

  ”

  這一瞬間的風情流露,是在他的心誌在那一瞬間突然有些失守。

  眼前突然閃現出沈小果那天離開的時候黯然長歌的情景。

  “地上的榕樹根連著根,天上的飛鳥戀白雲。

  隻有孤獨的小阿妹呀,哪裏去找心上人,心上人……”

  極度惆悵之下,他的心當時冷靜下來。

  說了一句:“你剛才也說過,要循序漸進的。

  這樣冒失的跟你親熱,也太小看你了吧。

  ”突然他的聲音變得嚴肅:“剛才你的心裏在想著,趁著我接近你的時候,用膝蓋猛撞我的小腹,然後趁著我捂肚子,倒地的時候奪過我的匕首,把我解決掉,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

  顧彩衣突然跳了下來,警惕的看著他,顯然已經默認了這個事實。

  “因為我還沒有自戀到認為我可以媲美金條和現大洋,叫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喜歡我。

  曾經也有這麽一個女孩,想像你一樣暗算我,隻可惜她失敗了。

  ”

  顧彩衣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你殺了她?”

  “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她現在成為了我最信任的戰友。

  顧教官,我佩服你的忠義。

  但也不得不得罪你了——時間到了。

  ”

  顧彩衣的手裏沒有武器,雖然他鞋底的利刃非常的厲害,但既然已經被唐正知道了秘密,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真的沒有把握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能夠打敗唐正,眼見他一臉冷肅的盯著自己的右肩緩緩地舉起了匕首。

  想到此後將無助地癱瘓在一個僻靜的醫院,等候死亡的慘狀。

  他心裏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突然說了一句:“好,我答應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