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誰是猶大
作者:
叫我醬油哥 更新:2020-03-01 06:11 字數:4058
臨走的時候,監工苟運來破天荒地發給了他一身新的工作服。
這套衣服幹淨又體麵,絲毫不像犯人囚衣一樣的工作服,倒有點兒西裝意味,還配了一條領帶。
下麵有一枚黑色的紐扣,晶瑩剔透非常顯眼。
苟運來拍了拍他肩膀對他說:“你的忠誠,皇軍都看在眼裏,這是對你的獎勵。
老老實實的給皇軍辦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
唐正也沒有說什麽,領著工人去清理那個山洞。
他知道沒有加固的山洞有多麽的危險。
經過炸藥一炸,山岩都被炸酥了,隨時都有塌方的危險,這個地方監工自然不願意來。
他來到山洞跟前,對大家說:“活有些紮手,大家都自己長點兒眼。
為了保證我們施工的安全,現在我把整個組分成六個小組,每個小組都選一個眼明手快的人作為組長。
每個組長不但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定量,還要仔細觀察山洞,看哪塊兒危險,一定要及時示警領著大家安全的退出來。
”
大家冷漠地看著他,誰也沒有說話,按著他的意願分了小組。
就在準備進山洞幹活兒,唐正剛一轉身的時候。
隻聽背後有人小聲罵道:”漢奸走狗。
”他沒有回頭,非常謹慎的提著提燈觀察頭頂上的岩石。
吩咐眾人把準備好的木杆用釘子釘成T形支架,按照山洞的高度,支撐在山洞頂下方,搭出一個人工的安全通道,然後命令眾人幹活。
由於他的謹慎,清理石塊的時候沒有出什麽意外。
到了晚間收工的時候,一個鬼子帶著幾個端刺刀的漢奸,等候在他們宿舍門口。
把他們所有的人都叫出來,叫他們分別說四個字:“漢奸走狗。
”最後揪出了一個叫張大咬子的人,當場一次刀狠狠的刺在了他的心窩。
唐正聽得出來,這個張大咬子說話的語調就跟山洞裏罵他是漢奸的那個人聲音非常的像。
“你們的看著,和皇軍的做對的,這個下場的幹活!”
那個鬼子輕蔑地說了一句,然後來到唐正跟前,“唐桑,你的良民的大大的,抗日分子的匯報的及時的,皇軍的大大的有賞!”
狗日的小鬼子,誰特麽向你匯報了,你挑撥離間,真特麽該死!但是這時候又不能出言分辯,隻好打牙往肚子裏吞。
現在就算用腳丫子想,也知道這些人裏有一個人出賣了他。
但這個人是誰?什麽時候出賣的,卻一無所知。
他隻知道,在工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山洞裏外忙活,而他就站在山洞外麵,指揮眾人把清理出來的石塊堆放在哪裏。
所有的人到了洞外想去別處,都經過他的視線,但並沒有一個人跑到外麵去接近那些監工。
可
是我們在山洞裏麵說的什麽,鬼子為什麽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呢?他們是通過什麽方法知道的?真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身邊奸細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和鬼子聯係,那麽自己的一言一行就需要更加的謹慎了。
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揪出這個賣主的猶大。
休息的時候,所有都離他遠遠的,人瞅他的眼神都非常的冷漠。
他心裏暗自苦笑,臉上卻鎮靜如常,從容的過去止了燈。
宿舍裏頓時一片死寂。
次日的活兒還是清理山洞碎石,他把六個小組的組長叫到跟前分派活兒。
在分配活的時候,他的兩隻手抬到胸口位置,兩隻手拇指和食指分別搭成了一個圈兒,晃了三晃。
這個動作有特殊的含義,那就是龍魂和自己同誌們聯係的方式。
做這個手勢的時候,嘴裏卻說著不相幹的話。
收到的卻是六個驚愕的目光。
他也不解釋,叫人各自帶隊去幹活。
中午吃飯的時候,苟運來把他叫了出來,叫他去皇軍的辦公室,剛接近電報室就聽見嘀嘀嘀的發報聲。
路過的時候,收報機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隨即那個電報紙就開始瘋狂的打印起來,不過打印的都是一些雜亂無章的廢碼。
鬼子看了看他,說了一大串日語。
唐正心裏明白,鬼子在說:這個人沒有廢話,心地單純,是個做炮灰的料。
在我們的基地沒有建設好的時候,真舍不得叫他死。
不如再分給他一個組叫他帶,也省了皇軍許多麻煩。
唐正的心裏把那個鬼子的祖宗八代問候個遍,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暴露自己會日語的事實,因此表情非常木訥的聽著,配合著嗬嗬的傻笑。
那個鬼子用日語對手下的翻譯說:“任人宰割卻絲毫不知道反抗,這就是你們支那人的劣根性啊。
”那個翻譯用日語回答:“太君高見,見識淺陋的支那人哪裏配給皇軍效力,在下受了皇軍的教誨和熏陶,天天都在進步,和那些愚蠢的支那人有本質的區別。
”
不過那個瘦高個兒戴著眼鏡的翻譯卻是這麽翻譯的:“太君說你是大大的良民,皇軍的朋友。
皇軍對待朋友是不吝重賞,叫你帶兩個組六十人,當一個小隊長。
日後幹得好了,會叫你做副工頭。
等這裏建設完畢,分配你一個村級保長當。
好好幹吧。
”
唐正在心裏頭暗罵:“小鬼子,狗漢奸,先叫你們猖狂一陣。
等到攤牌的時候,再叫你們看看,我這個‘愚蠢的支那人’,會給你們帶來什麽‘驚喜’!”
於是他臉上帶著笑,裝出一番憨憨傻傻的樣子,點頭哈腰的道謝,轉身出去了。
路過電報房的時候兒,那個收報機突然
又刺耳的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體內的紅珠突然示警:“兄弟,你的身上已經被安裝了竊聽器。
周圍的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通過竊聽器傳到鬼子的耳朵裏。
所以你在進行工作的時候,想做什麽千萬不能說出來。
切記切記。
”
什麽是竊聽器?唐正一臉懵逼。
紅燭又仔細講解起竊聽器的原理與作用(讀者朋友可以自行百度,筆者就不囉嗦了)。
聽的唐正冷汗淋漓:
怪不得昨天別人隨口罵了一句,就傳到了鬼子的耳朵裏。
而今天我比劃出了這麽明顯的手勢,鬼子卻什麽也不知道。
原來不是身邊人的泄密,而是這竊聽器的功勞。
這幫狡猾的鬼子漢奸,表麵上對我大方信任,背地裏卻玩兒這種雞鳴狗盜的花樣。
幸虧我沒有冒冒失失的去和龍魂的同誌們聯係。
不然說什麽話,交代什麽任務,豈不是自己向鬼子泄了密?看來以後確認敵人和自己人需要更加穩妥的辦法。
這個竊聽器要不要毀掉?且慢,一旦鬼子監聽不到什麽,就會懷疑我的動機,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下午幹活的時候,他依舊把新帶的那個組按照從前的樣子分成六個小組,每個小組都選出了自己的小組長。
分別向小組長們交代了下午要完成的任務。
到了晚間,由於他的謹慎,工地裏沒有發生什麽事故,鬼子也沒有再揪出人去練刺刀。
第三天早上,他們的任務變了。
不再清理碎石,而是給開鑿出來的大山洞安裝混凝土柱加固。
這六十個人放在大山洞裏,一點兒也不顯得擁擠。
唐正把組分完以後,分別到每個小組去分配任務,分配任務的時候,照樣打著龍魂聯係的手勢。
果然有幾個人用同樣的手勢回應了一下,他記在心裏。
來到一個名叫孫三炮的小組長所帶領的小組的時候,剛打完手勢,忽然就聽到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問了一句:“小隊長,兩隻手放在胸口,拇指和食指搭圈兒,晃三晃是什麽意思?”
唐正用殺人一般的目光瞅著他,嚇得那個家夥隻發毛。
他的目光隨即收斂了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是一種拳法的起手式,你要不要學?”
那個人不知死活的站了出來,“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學拳了。
原來張小隊長深藏不露,您才是我們這裏的第一高手。
”
說完跳了出來,“請小隊長指教!”
兩個人相距不到一步,唐正左手作圈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的打向他鼻子。
這一招又快又狠,誰知道那個尖嘴猴腮的家夥也非常靈敏,眼見他的手到了,下意識的把腦袋往後仰,誰知道唐正屈著的手
指猛然彈出,正好彈在了他的人中上。
他突然覺得鼻子又酸又痛,哎呀一聲。
就在他用力躲閃唐正的手指的時候,對方攻擊的手閃電一般的收了回來,同時身體後仰,另一側的腿抬了起來,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胯下。
這一招兒又毒又狠,那個尖嘴猴腮的人沒有防備,當時被踢了個雞飛蛋打。
慘叫一聲飛了起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掙紮幾下就不動了。
“誰不好好幹活,這就是榜樣!”
踢完之後,他心裏大感痛快,用冰冷的目光掃視了身邊的人一眼。
正愁沒有機會清除內奸,你就自己跳了出來。
是你自己找死,我也沒有辦法。
嚇得所有人誰也不敢問東問西,默默的出去幹活兒。
收工的時候,唐正又被鬼子叫去。
鬼子旁邊兒有幾個打手,刁工頭站在鬼子身邊,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眼神兒看著他。
鬼子看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打手一眼,說了幾句簡短的日語。
不用漢奸翻譯,唐正就明白他在說:“你去試試那個人的拳法。
”漢奸翻譯給他的卻是:“兄弟原來深藏不露,還會武術。
好好表現,給太君看看,說不定太君會大大的有賞。
”
唐正淡定地說了一句:“我的武術隻是用來懲罰那些不安心幹活的人,太君沒有覺得今天的工作量比以前大了嗎?”
漢奸翻譯給鬼子的時候,卻是這樣的:“他在辯解說,他這麽做都是為了皇軍的工作。
”
鬼子點點頭兒,用日語吩咐漢奸:“你去告訴他,說什麽也沒有用,打完了以後,我才知道他是奸細還是良民。
”
聽完了漢奸的翻譯,唐正淡淡的說:“我這套兒莊稼把式原本上不了台麵兒,對付真正的高手是不行的。
所以沒敢獻醜。
既然皇軍把話撂在這兒了,咱們不妨驗證一下。
如果我的莊稼把式被敗了,那就表明這套武術,對付高手是沒用的。
但如果這個保鏢大哥連我這莊家把式都打不贏,也隻能去做苦工了。
”
說完下了場,故意學著莊稼人隨便地岔開腿往那一站。
雙手放在胸口,拙笨的打了一個圈,晃了三晃。
把鬼子看得哈哈大笑:“下盤不穩,步法虛浮,看來沒有受過專家的傳授。
”他說的是日語,其他人都不懂,隻有那個漢奸翻譯官附和著他哈哈大笑。
那個打手輕蔑的一笑,“小子找死!”隨即,又高傲地說了一聲:“你先進招吧!”
唐正學著打那個內奸的手法,迅速的去彈他的人中,那個打手的確是高手,被他迅速的一側腦袋躲開。
不提防糖症的一條腿早已抬了起來,狠狠的踢在他的襠口。
那家夥
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鬼子站了起來,用日語對唐正說:“你的手法雖然拙笨,但腦筋非常聰明。
很好很好,回去領著你的人繼續工作去吧。
”
那個打手捂著肚子,“太君,這是八路拍來的奸細,可不能這樣就叫他走!”
聽了漢奸的翻譯,鬼子用日語吩咐幾句。
下午上工的時候,刁工頭領著打手們送來了一個人,正是那個挑戰唐正的打手。
“張小隊長,你的小隊最近不是減員一人嗎。
這個笨蛋,聽你指揮。
補充那個人的名額。
”
這個家夥挑釁唐正原本是受了鬼子的指示,也並非是罪大惡極。
不過唐正對他卻毫無憐憫之意,畢竟處在誰的位置上就做誰的事。
願賭服輸,也怨不得誰。
在安排活的時候,特意吩咐那個小組長,轉給這個倒黴蛋一些髒活累活兒危險活兒幹。
這明顯就是在公報私仇了,不過這些監工打手們平時對工人們生殺予奪,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今天被罰在這裏做苦工,也算是應得之報。
眾工人心裏暗呼痛快,誰也不同情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