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正巧打在唐正部隊的左翼，十幾名弟兄吭也沒吭一聲，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黑蛇王目眥欲裂，直接下令：“弟兄們，給我打！”唐正冷冷的製止了他，“不能打，大家後退三十米，注意隱蔽！”黑蛇王一下子就毛了：“大海被他們炸死了，我要給大海報仇！”唐正冷冷的說：“聽我的，後撤！”

  黑蛇王幾乎怒吼起來：“敢情不是你親兄弟，你不管，我自己去！”說著條了起來，“是帶把的都跟我走！”隨即就被唐正一腳踹在地上。緊接著就聽頭頂呼嘯連聲，重機槍子彈的破空之聲，傳入耳朵，就像有個人不停地用電鑽鑽腦袋。那種滋味，當真是說出的惡心難受。

  黑蛇王還想炸毛，早就被一根獠牙刺抵住後心。

  唐正匍匐在他身邊，冷冷的說：“不管你說我是娘們也好，是不顧兄弟一起也好，就算罷免了我，也要先留下命再說。我命令你們，馬上後撤！小果、，秀才、大勇，你們看著，誰敢不執行命令，當場擊斃！”

  這一下，誰也不敢違抗命令了，悄悄地後撤三十米，繼續潛伏。

  狼牙的腿被炸傷了，仿佛明白了主人的處境，強忍著沒有叫出聲。沈小果隻得暫時擔任起衛生員的工作，取出急救箱，給受傷的兄弟和軍犬狼牙處理傷口。

  好在敵人隻帶了一門火炮，而且調節射程的標尺裝定好後就沒有換過。隻是調整方向不停的轟炸，雖然威力強大，但是密度不大。這也就給唐正他們安全撤退製造了時間。

  後退之後，雖然沒有了炮彈的威脅。但是爆炸聲引起的衝擊波每衝擊一次，眾人就惡心一次，幾乎要幹嘔。想起了剛才差一點就全被炸死在那裏，都有些後怕。頭頂上，嗖嗖嗖的重機槍子彈高速旋轉飛行引起的鼓動噪聲宛如魔音穿腦，仿佛酆都城裏的鬼風，著實叫人毛骨悚然。

  這些土匪出身的人，都有一窩蜂的習性。在麵對落了單的客商或者小股軍隊時，仗著人數的優勢或許還能一擁而上占點便宜。一旦受點挫折，就有了腳底抹油的心理。

  眼見這次士氣高漲的要突破鬼子的封鎖，找到八路隊伍。哪知道連鬼子的人都還沒有見到，就被炸死了十幾個弟兄。其中還有黑蛇王的親兄弟梁大海。黑蛇王剛才被唐正粗暴地阻止，非常地惱火，可是聽到不斷的爆炸聲與不斷從頭頂飛過的子彈，登時氣餒了。

  如果聽從自己的，弟兄們都一鼓作氣衝出去，能不能通過雷區還不說。在這樣密集的機槍子彈掃射下，別說一百多號人，就算一千人又如何？不過是一千多個活動的靶子而已。

  天使嚇得不敢俯衝，隻是在高空盤旋往下投擲石塊。沒有了狼牙配合，準頭就沒有了保證。有時候能引爆地雷，有的時候，也不過給地麵砸起點塵土，

  砸出一個小坑而已。

  敵人顯然已經發現了它，開始往天空射擊。隻是鬼子的九二步兵炮雖然厲害，但卻不是高射炮對付不了高空目標。而重機槍也不是專用的也不是專用的高射機槍，而是小鬼子常用的九二式重機槍。這槍對於平麵目標雖然威力很大，但對於超過五百米高度的飛行目標，就不能保證有效殺傷力了。對於一千米高度的目標，更是無可奈何。

  雖然最後天使嚇得不敢落下來，但敵人的武器再也奈何不了它。眼見偷襲無望，天使一個盤旋，往西北的密林中落去。看得那個小鬼子八嘎連聲：“你們的快快的找，抓住這隻惡鳥，羽毛的全部拔下，燒一鍋水，滾滾的。煮熟了，米西米西的。”　#愛奇文學 ￥~免費閱讀

  漢奸頭目馮永林點頭哈腰道：“太君息怒，犬養聯隊長把守護陵山公路的重任交給了我們，如果弟兄們都去捉鳥，公路被抗日分子破壞了，誰也承擔不起啊。”

  “惡鳥的壞了壞了的，有人指使的肯定的！密林裏麵，可疑的！你的帶著你的人，衝過去，把他們的，死啦死啦的，統統的！”

  馮永林嚇得一激靈，“太君，萬萬使不得啊！”

  一把王八盒子登時頂在他腦門：“你的，草包、懦夫的幹活！不敢去的，死啦死啦的！”

  馮永林哭的心事都有，心說：媽的小鬼子，太欺負人啦。那可是一千米寬度的雷區耶！你不是懦夫，你是大日本帝國的武士道精神，那你倒是踩著地雷過去啊。試試看地雷認得你是“皇軍”還是綠軍？

  隻是靈魂都已經出賣了，那裏還有爭辯的權力？隻好盡量解釋：“太君息怒，我們的雷區還在，再有火力保障，不管是八路還是其他抗日分子，都插翅難飛。隻要他們不破壞公路，我們就完成了任務。不能隻顧追擊他們，中了八路的調虎離山之計啊。”

  鬼子顧問大久保野狼收起了王八盒子，鄙夷地說：“喲西，你的，老虎的不是，肚子圓圓的，肥豬的幹活！調‘豬’離山的是！”

  馮永林差點沒委屈的哭出聲來，不住腹誹：小鬼子不是人，有這麽打臉的嗎？我肥豬，好！你特麽也不敢蹚著地雷過去追擊八路，膽小如鼠，是調‘鼠’離山！隻是這種公然叫板的話哪裏敢出口，隻好賠笑道：“太君說的對，我是肥豬，是對皇軍大大的有用的肥豬！任憑太君是賣是宰，毫無怨言！”

  隻是狂轟濫炸一頓，連八路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士氣未免低落。槍炮聲逐漸稀疏了。大久保野狼也有些掃興，“八路的膽小鬼的幹活，跑啦的快快的。”馮永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可真的害怕這家夥命令自己這頭“肥豬”踏著地雷過去追擊八路。趁著太君脾氣好，趕緊收兵吧。

  剛要下令收兵，忽然一枚日式手榴彈從天而降，屁股上冒著白

  煙落在了重機槍旁邊。嚇得他魂不附體，嚎叫一聲“空襲”，胖胖的肚子剛剛趴到地上就變成了滾地葫蘆。

  轟！

  重機槍啞巴了。

  旁邊的一個班土匪全部坐上了土飛機。

  鷹類作為高智慧猛禽，雖然對主人最忠心，但對於敢於傷害它的敵人，卻也最記仇。地上的偽軍對空中瘋狂射擊令它很不爽，迫於敵人密集的火力網，它無法俯衝撲擊。便繞了一大圈子，趁著槍聲較稀疏的時候，冒險飛回主人身邊。

  唐正連敵人的麵都沒有見到，就被炮火炸死了十幾名弟兄，又被黑蛇王頂撞幾句，正窩了一肚子火，就隻會它攜帶一枚手榴彈過去轟炸。拉火環早已擰下來就垂在手榴彈旁邊，使得她投擲時很輕易的啄斷。天使經過嚴密的訓練，飛翔時自動的避開了密集的樹枝，駕輕就熟的飛到高空，投擲下來。

  手榴彈從拉響到爆炸需要十二三秒，但從一千米高空落下，隻用十秒就夠了。果然它記住了瘋狂射擊自己的那支怪槍，一舉奏功。

  氣的小鬼子搶過一支連發式衝鋒槍照著天上的天使就是一陣點射。

  突，突突，突突突！

  彈夾裏子彈沒過幾秒就全部打完。

  但是這種槍，打擊五百米高度以內的目標或許還有效，對於飛在一千多米高空的天使，也隻當是歡迎的禮炮了。它嘶鳴一聲仿佛在說：“再見了您那。不送。”扇扇翅膀，揚長而去。

  “八格牙路！我的總部的去，高射炮的申請，大鳥的死啦死啦的！”大久保野狼氣的跳腳大罵。

  用高射炮打老鷹？你確定犬養太君不會認為你是瘋子？

  好在他們在公路旁有鐵絲網，有碉堡，隻要躲在裏麵，照樣可以完成防務。因此，隻留下少許的巡邏隊，其餘偽軍也就收兵回奔各自的碉堡。

  天使雖然厲害，但畢竟不像戰鬥機可以攜帶許多炸彈，可以連續作戰。

  林中兄弟們看到這一幕，都暗叫可惜。

  黑蛇王哎一聲道：“二鬼子有大炮，我們有天使。真解氣，天使太給力了！”

  唐正看看他，問道：“梁大哥，這回不再惱我了吧。”

  黑蛇王拍拍腦門，道：“唐兄弟，剛才是哥哥糊塗，口不擇言，你別往心裏去。大海雖然死了，但二鬼子們也沒有占到便宜。炸死了他們十來個人，那挺重機槍給報銷了，也算報仇了。再有十幾隻天使這樣通人性的獵鷹就好了。”

  沈小果一撇嘴：“快得了吧，這天使可是唐正哥用一整張白老虎的皮換來的呢。你還想要十幾隻？”

  唐正此時自然也不能真的把黑蛇王怎麽樣，見他認錯，也就見好就收，說道：“其實剛才我語氣不好，也有不對。大海的仇，也是我們大家的仇。報仇也不能單憑一個人的力量。”

  黑蛇王訕訕地說：“下次老哥都聽你的，再也不衝動了。”

  唐正歎了一口氣，“鬼子在這裏防守嚴密，憑借我們這點人，這點槍，想要突圍，是不可能的。隻有暫時後撤，從長計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