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劫獄
作者:蓮心入夢      更新:2021-04-08 21:07      字數:3989
  夜晚的正渭府衙門燈火通明,熱鬧非常。

  門口也是有人進進出出,原來是正渭府老爺在宴請正渭官紳,為自己的孫子滿月辦酒。

  衙門裏的捕頭獄卒也都到院子裏酒席上跟著熱鬧。

  還專門請了戲班子來湊興,咿咿呀呀,敲鑼打鼓的,一派喜氣洋洋。

  在衙門的監獄後院卻是冷冷清清,也就幾個路燈在那裏微弱的亮著。

  地下獄室的那座房子,兩個獄卒站在門口朝著宴席方向看著,互相聊著什麽。

  一隻手悄悄伸過去,拍拍一個獄卒,獄卒回頭還沒有看清楚怎麽回事,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拳,“咚”一聲倒在地上。

  另一個獄卒聽見聲響回頭,頭上已重重挨了一擊,悶哼一聲也倒了下去。

  襲擊他們的是一個穿黑色夜行服的蒙麵人,他掏出獄卒身上的鑰匙進了屋,下了地下室打開了獄室的門。

  借著門邊的火光,看見囚室裏地上躺著一個沒有衣服遮蔽的人。

  他輕步走過去,伏下身扭過他的臉,撩開他麵上披著的散發,仔細看,卻真的是被殘得不成人樣的施小丹。

  他倒在的地上一大片黑色,想必是前些日子受刑後流的血吧。

  唉,人卻已是昏迷不醒。

  來人急忙脫下身上的衣服把他裹住,扶起他,把他背在背上,急步跑上地麵。

  他背著這個囚犯逃跑,剛跑出院子,這時卻傳來人聲,他抬頭一看,竟然是奚映成與施凝往這邊過來。

  他們本是喝多了酒,有些醉意,出來閑走閑走,卻不料正好撞著這兩個逃跑的人。

  一個侍衛見了逃跑的人,大呼一聲:“誰!”

  兩個貴族聞聲看去,也看見了這兩個人。

  奚映成一眼看出那蒙麵人背上背著的那個人。

  “啊!”

  他吃了一驚,急忙跳過去攔住他們,“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麽?!”

  他仔細看去,雖然施小丹頭搭著,頭發垂下來遮住他麵容,但是從他搭下來滿是傷痕的手,還有他露出的傷痕的腿,還是辨認出了這個賤人。

  “哼,奸賊!你竟敢跑這裏來劫獄!”

  施凝並不知道那個囚犯是施小丹,但他見是劫獄的人,也上前阻止,喝道:“是哪方大膽毛賊,單敢私闖衙門!竟敢搶走囚犯越獄!”

  蒙麵人一聲不吭,揮手一掌就打過去。

  施凝閃開,這時跟在他們身後的隨從“呼啦啦”上前跟這人鬥起來。

  這人雖然背著施小丹,手腳不靈便,但卻是武功奇高,幾招下來,就把這些人打退。

  施凝見狀,親自上前與這人對打。

  這蒙麵人武功雖是高強,無奈背著施小丹,心有顧忌,而施凝武功也算高強,兩人打鬥,蒙麵人一時也逃脫不得。

  這時,“呼”的一聲從牆上跳下一個人,卻是又一個黑衣蒙麵人。

  但他身形卻瘦小得多。

  他揮掌擊向施凝,把施凝等擊得倒退幾步。

  他用身子擋住那個背施小丹的蒙麵人。

  背著施小丹的蒙麵人與這個瘦小蒙麵人眼睛相碰。對方雖是蒙了麵,卻已從對方熟悉的眼睛認出了此人,他愣了一下:“怎麽是你!”

  瘦小蒙麵人並不回話,隻是朝他點點頭。

  背著施小丹的蒙麵人問:“你怎麽來了?唉,你終還是來了!”

  後麵來的那個蒙麵人對他說道,“你快帶他走,我來掩護你們!”

  背施小丹的蒙麵人:“就你那幾下花拳繡腿,如何擋得住他們!還是你帶他先走,我擋了他們自來追你。”

  說著把施小丹放下,放在這個身材瘦小的蒙麵人背上。

  施凝大喝一聲:“大膽奸賊,休想逃走!”

  說著他與奚映成就撲上來,那大個蒙麵人回掌迎上與他們對打。

  幾招下來,施凝與奚映成被打退幾步。

  蒙麵人衝那個小個子喊道:“快走!”

  說著用勁提起身材瘦小的蒙麵人,把他和施小丹一起甩上牆沿,小個子蒙麵人背著施小丹從牆上跳了出去。

  奚映成見狀朝著他們撲來欲要阻止,蒙麵人回身攔住,與他對打。

  這個蒙麵人,但見他身材魁梧,出手有力,武功甚是高強。施凝和奚映成兩人合手竟也不是他對手!

  見施小丹被背走,奚映成甚是著急,連出狠招不行,他竟然掏出暗器朝這個蒙麵人擊去。

  蒙麵人何等人物,耳邊聽來風聲,身子稍微一閃竟用手指夾住了襲過來的暗器。

  他回手倒把這個暗器擲向奚映成,奚映成武功不高,哪裏來得及躲閃?他自己送出去的暗器反倒回來射在他的身上!

  他“哎呀”一聲倒在地上。

  侍衛們衝上來也被這蒙麵人用掌扇倒在地。

  施凝見狀揮拳打向他。

  兩人打鬥,施凝雖然武功高強,但卻不是這蒙麵人的對手。被蒙麵人幾拳連擊中,把他連連擊退後幾步,手捂胸口,血從口角淺淺溢了出來。

  奚映成見狀,氣急敗壞掙紮起來,拚了命朝這個蒙麵人撲去。

  蒙麵人回手就向他一拳,如果擊中這個郡公子,這個郡公子不是斷了筋,便會折了骨。

  就在這危機時刻,“嘭”的一聲,一厚重掌風從另一處過來,竟然把他這拳風給生生擊了回去,反倒把這蒙麵人給倒擊退了幾步,跌跌幾步方才站穩!

  蒙麵人愕然抬頭,看何方人物,掌力如此雄厚!

  卻見一個人躍過來,站在了他的麵前,擋住奚映成和施凝。

  仔細一看,竟然是鎮南老將軍施光季!

  施凝:“爹!”

  施光季揮手止住了他的話語。他瞪著麵前這個蒙麵人,冷峻道:“何人膽敢夜闖正渭衙門在此行凶!”

  奚映成:“老將軍,這是一個劫匪,他到這裏劫了衙門裏的重犯,把他劫持走了,還傷了我們這幹侍衛!”

  施光季:“哼,如此大膽!竟敢來衙門劫獄!真是沒了王法!”

  蒙麵人依不言語,他抬手就向施光季打去,兩人打鬥起來。

  兩人俱是高手,各自武功厲害,你來我去幾十招下來竟然難分上下,把旁觀者直看得眼花繚亂。

  但聽“砰”的一聲,兩人互相掌擊,各自向後飛出去落在地上。

  蒙麵人終是弱了一些,他搖晃了好幾下才站住身子。手捂著胸口,一抹血從他緊閉的唇邊流了下來。

  施光季到是站得穩,如根紮一般駐在那裏,紋絲不動。

  他雖然沒有如這個蒙麵男子受傷,但他內心已是驚詫不已。

  這人武功甚是高強,竟然與自己打鬥這麽多時而沒有敗意!

  他冷冷瞪著這個蒙麵人,“你是高家的什麽人!”

  聞他言,蒙麵人一怔。

  施光季與他對打幾招,從他的武功招數已是辨認出他是高雲鵬派係的武功。

  且此人武功內力俱佳,定是高氏門派當中的頂梁支柱。

  蒙麵人不回話,又揮拳向這個老將軍打去。

  兩人對打幾招,施光季見用平時武功是不能勝此人,他便暗自運氣,使出絕殺丹朱煉朝這個男人擊去!

  蒙麵人武功雖然高強,但是在丹朱煉這樣凶猛的武功襲擊下,也是難以應接,眼看他就要被丹朱煉擊中,這時“忽”的一聲,從牆上躍下一個大鵬般的人來。

  來人竟然伸手相迎,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擊丹朱煉!

  他的掌力也是如此渾厚凶猛,施光季的丹朱煉與他掌力相碰,發出“嘭”的一聲大響,兩人俱向後連連倒退幾步方才止住!

  施光季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如此凶猛的丹朱煉竟然被對方化解,他圓睜雙目,抬頭看去。

  “是你!”

  他愕然瞪著來人。

  迎他掌的那個人也站穩了腳,站在那裏,一身黑袍,如大鵬一般高大魁梧。

  氣勢雄渾。

  竟然是白麵花髯的老英雄高雲鵬!

  他看著對麵這個老將軍,冷然道:“呸,你這個糟老頭子!對著小輩竟然使出丹朱煉這惡毒武功,你不怕失了你長輩的身份嗎?”

  施光季聽了愣了一下,也冷冷道:“哼,什麽長輩晚輩!也就是奸賊一個!”

  高雲鵬:“住嘴,這臭老頭子,你有什麽資格說他是奸賊!”

  施光季:“他私闖正渭衙內,劫持重犯越獄,這不是與國家律製作對,公然對抗王法嗎?”

  高雲鵬冷笑一聲:“什麽奸賊,什麽又是正義之士?”

  “他救走的那個小孩本是這場恩怨的受害者,本是慘虐之極。被你們這些表麵堂皇,背地齷齪的人所無辜傷害的可憐人!”

  “卻又怎的落入你糟老頭子嘴裏就是奸賊了?”

  “倒是你們這些官道上的人,個個道貌岸然,卻無惡不作,盡做些傷人害命的惡事!”

  施光季聞言一怔:“你在胡說什麽?!”

  “胡說!”高雲鵬振振有辭,毫不退讓。

  “我在胡說嗎?你問問你的這些人,你的這個郡王公子,他為什麽這般懼怕那個人被救走?”

  “那被他害了的孩子又是誰?他究竟做了什麽犯法的事,竟然讓他如此凶狠殘他!”

  施光季瞟了奚映成一眼,看他聽了這老人的話,眼睛下垂,眼神似有些飄忽,好像有些在回避自己的眼光。

  見他如此慌張地回避自己,這個老人愣了愣,但很快就放下了自己的疑惑,轉頭冷冷對那仇敵道:“那個罪犯有沒有罪,這是由國家律法來定的,由不得你這個反賊在這裏猖狂!”

  這時,站在高雲鵬身後的那個蒙麵男子聽他們這樣對執,不言語,悄悄後退幾步,“呼”一聲,也不管這個護他的老人,竟然縱身上牆逃了去。

  施凝與奚映成見他逃跑欲追攆上去,高雲鵬揮袖把他們扇了回去。

  施光季冷笑道,“你這老頭兒,真是招人厭!可笑的是你護的是什麽小人,竟然不顧你的死活,自己就搶著先逃離去了!”

  高雲鵬:“胡亂說些什麽,是我自己護的人,要你來說閑話!”

  說著他回頭,卻發現那個自己護著的人已沒了影子,他愣了一下。

  他聽見背後那個老頭譏嘲的冷笑聲。

  這個老人還是有些尷尬了,他回頭瞅了瞅麵前這個老頭。

  “你冷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施光季從鼻腔裏“哼”了一聲,“你這糟老頭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高雲鵬笑笑:“臭老頭兒,幹嘛老跟我兒孫過不去?”

  施光季:“哼,他們公然在衙門裏劫獄!這等逆賊,不懲治了,置王法於何地,於天理何在!”

  高雲鵬皺眉頭,“臭!臭!”

  他用手在鼻子邊扇打,似在扇打齷齪臭味。

  “臭!臭!”

  “酸!酸!這是哪裏來的酸味?”

  “什麽王法,什麽天理!”

  “呸呸呸,真是酸死了我,酸極了!”

  “自己本已肮髒極了,還要嫌棄別人!真是笑話!”

  “罷了,罷了!你這肮髒之地本就不宜久留,不光濁了他的身子,也是濁了我!”

  說著,這個老頭兒縱身一躍,上了牆,也跑了去。

  施光季見狀,跟著縱身上牆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