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荒廢田野裏，曲嫣站在一個稻草人旁邊，手裏還拎著一隻努力掙紮的田鼠。

  “霆哥！你別過來！”曲嫣大聲喊道，“這附近有多少地雷，還不能確定，你不要亂踩！”

  她把手裏的田鼠一扔，拋到荒田裏，那田鼠嘰嘰的叫，飛快逃走。

  曲嫣很聰明，用這隻田鼠做試探，莫北霆這幾年與她的默契已無需言語贅述，立即踩著田鼠落地的位置，與她離近了一點。

  “霆哥，你就站在那裏，不要再走近了。”曲嫣輕輕吸了一口氣，冷靜道，“我現在不動，地雷不會爆，你不許衝動。”

  她在任務的世界裏死不了。

  但是，如果被地雷一炸，缺胳膊少腿，那她以後就是個殘疾人。

  萬一倒黴，被炸到腦袋，她還死不了，豈不是要嚇死人，而且還醜得驚悚……

  曲嫣想想那畫麵，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嫣兒，你別怕。”莫北霆離她隻有兩臂的距離，放緩嗓音，溫聲道，“地雷而已，我能救你。”

  “你怎麽救我？”曲嫣並不怎麽怕，但生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要過來替換我的位置，對不對？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以你自己的性命為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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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北霆沉眸不語。

  他確實答應過她很多次。

  但又怎麽可能做得到？

  她總說他的命比她重要，因為他要為這個國家結束戰亂，建功立業。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已經變成了他心上的一塊肉。

  如果她死了，他的心也會潰爛而亡。

  “霆哥，你原路退回去，離我遠點。我自己能拆雷。”曲嫣回憶了一下，以前莫北霆教過她拆雷的方法，模模糊糊還記得七八分。

  可她從來沒有動手拆過，光憑理論不知道能不能行。

  但這話，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我有十足的把握，霆哥，你快退遠點。”曲嫣一臉篤定。

  “不，你沒有。”莫北霆已是非常了解她，長達七年的相處，她眼神的一個閃爍，他就知道她心裏並沒有底。

  他凝眸深邃地望著她，語聲低沉而緩慢，“乖，聽話，換我來。你要相信我拆雷的技術。”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拆雷的本事……”曲嫣搖了搖頭。

  地雷在她腳下泥地裏，所以不能先挖出來再拆。

  唯一的辦法，就是他過來替她踩雷。

  而兩人替換的瞬間，才是最危險的。

  “你不信我能把你平安換出來？”莫北霆故意問。

  “當然不是！”

  “那就行了。”莫北霆對她揚唇一笑，俊臉溫柔而沉穩，“完全的相信我，把你自己交給我，這樣就行。地雷在右腳下，是不是？”

  他舉步，向她走過來。

  “別過來……”曲嫣拚命喊，“你站住！”

  他置若罔聞，腳步異常堅定，走到她身邊，沉聲道：“嫣兒，你聽著。我喊一二三，最後一聲就抱起你拋出去。你護住頭，落地翻滾，盡快跑遠點。”

  “我不！”

  莫北霆充耳不聞，不給她阻止的時間，口中開始喊數：“一、二、三——”

  尾音方落，他抱起她，奮力一拋，將她拋向田野軟泥地。

  同一時間，他一腳踩入她右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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