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
作者:貝仙女      更新:2021-02-10 07:39      字數:2602
  呂榕帶著身負重傷的柳晨晚離開碧湖山莊後麵的小山,急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替他療傷,想來想去,也隻有八方雅蓄能去了。他悄悄把他帶回秦冰冰的房間,從裏麵插上門,而後扶他到床上去。

  然而,柳晨晚早就體力不支,在外頭是提著一口氣硬撐著,但一到熟悉的環境,整個人就放鬆了,結果這一放鬆,立刻癱軟下來,倒在的上,不省人事。

  呂榕見狀,趕緊架他起來,卻怎麽也弄不動,越想越擔心,越擔心越著急,竟急得哭起來。

  他跪在柳晨晚身邊,輕輕搖晃著對方,說:“仙尊,您不要緊吧?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事了,屬下可怎麽辦啊?仙尊,仙尊,您醒醒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呂榕也不能活了!這世上,除了仙尊您,我誰也不願追隨!呂榕對您的心,天地可鑒,就算全天下都笑話我,誰又能說我呂榕有錯?”說著竟趴到柳晨晚胸口上大哭起來。

  柳晨晚聽到哭聲慢慢蘇醒過來,睜開眼看到呂榕淚流滿麵,便有氣無力地說:“呂仙督,你好沉啊……”

  呂榕猛得抬起頭,見仙尊醒了,真是悲喜交加,淚如泉湧。

  柳晨晚勉強笑了笑說:“呂仙督……別哭了……你是想把本尊淹死嗎?”

  呂榕忙擦擦眼淚,扶著仙尊靠坐起來。

  柳晨晚看看他,苦笑著搖搖頭,說:“真要命……你怎麽比我家小元夕還能哭?”

  呂榕抹著眼淚,哽咽著說:“屬下就是見不得您受傷……”

  柳晨晚想笑,但一動氣就感到心口特別疼,於是咳嗽起來。

  呂榕忙幫他撫按胸口,讓他別亂動,而自己卻淚流不止。

  柳晨晚還是忍不住笑,而後咳嗽著擺擺手,說:“呂仙督,你要哭到什麽時候……我的心窩都快裂開了,你還在這婆婆媽媽的……到底還給不給本尊療傷?”

  呂榕淌著淚說:“仙尊,屬下都快擔心死了……”說著用袖子擦掉眼淚。

  柳晨晚有氣無力地說:“行了,你那點兒小心思,本尊還不知道嗎?快扶本尊起來,幫本尊療傷。”

  “嗯!”

  呂榕這會也回過神來了,不像剛才方寸大亂,連反應都變遲鈍,所以雖然費了些功夫,但還是將柳晨晚攙扶起來。柳晨晚此刻已經非常虛弱,連坐都坐不了,呂榕便扶著他,讓他靠在床上,又給他身後墊了很厚的被子和枕頭,這才勉強能直起上身。

  柳晨晚問:“外頭能信得過嗎?”

  呂榕咬咬牙說:“不信也得信了!”

  柳晨晚笑了笑,擺擺手,說:“好,賭一賭吧。”

  呂榕點頭,這就從屋子裏出來,帶上房門,而後快步朝後院走去。見了馬躍,悄悄把他叫到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馬仙君,咱們茶莊裏的人都信得過嗎?”

  馬躍知道有事,不敢扯謊,便鄭重地點點頭,說:“都信得過!”

  呂榕點點頭,看看左右,湊近了對馬躍說:“仙尊受傷了。”

  馬躍聽了很是驚訝,呂榕忙讓他鎮靜,而後交待著說:“嚴密封鎖消息,不可以讓外麵知道,等會替我守在秦先生的房門外,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馬躍輕輕抱拳應道:“是,您放心!”

  呂榕接著說:“今天咱們茶莊就歇業吧,晚上關門,以後也不再開張了。”

  “是。”

  呂榕和馬躍一並走回來,呂榕又對他叮囑再三,而後就進了屋。柳晨晚在床上靠著,看到他回來不禁笑了笑。他便走過去與他對坐,埋怨著說:“您還笑得出來?”說完就準備開始療傷。

  柳晨晚說:“要是等會有人衝進來,那你我可都沒命了!”

  呂榕瞪了他一眼,說:“別說那喪氣話!我就不信,您身邊連一個忠心的都沒有?”說著抓著他的手腕,盡量不讓他倒下去,並與他的手掌相對,然後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他知道對方內功深厚,單憑自己一人之力實在有些勉強,可是他仍選擇舍命相救。很快,他就支撐不住,竟把自己逼得吐血,但仍不肯鬆手,還是柳晨晚硬把他推開,這才止住。

  他精疲力竭,徑直朝身後仰靠著倒下,柳晨晚趕緊讓自己定了定神,而後強撐著起身,扶著他讓他躺平。見他臉色慘白,知道他內力虧損嚴重,便又還了些內力給他,而後封住他的穴道,又從腰裏摸出個錦袋,掏出個丹藥讓他含著。

  過了好一會,呂榕才慢慢緩過來,看看自己的手,發現居然還有力氣,不禁懊惱地哭起來。

  柳晨晚笑,他這才看到仙尊就在跟前,於是強撐著要起來行禮。

  柳晨晚按下他,說:“好了,你也內力大損了,就別那麽多禮了!”

  呂榕哭著說:“您幹嗎又還些給我?”

  柳晨晚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好了好了,你要是真廢了,本尊以後還欺負誰去?”說著幫呂榕擦掉眼淚,故意沉下臉說:“不許哭了啊,要是再哭,我也像罰唐景隆那樣罰你了啊!”

  呂榕使勁忍了忍,這才止住了淚。

  柳晨晚看他不哭了,便站起身,走到門口,按壓著心口,提高了嗓門對著門外叫了聲:“馬仙君。”

  外頭答應道:“是。”

  柳晨晚隔著門板說:“本尊沒事了,不過要留下來照顧呂仙督,他需要靜養,送些食物和淨水來,不要打攪我們,更不要讓人知道,如果走漏了消息,本尊可要大開殺戒了!”

  “是,屬下明白!”

  “去吧。”

  “是。”

  柳晨晚等馬躍走了,便又忍不住喘起來,呂榕趕緊掙紮著下床,走過來撫按他的脊背。

  柳晨晚抬頭看看他,說:“你再多躺一會吧,咱們兩個,先保住一個再說。”

  呂榕說:“我不礙的,倒是您身上有傷。”說著硬扶著他到床邊躺下。

  柳晨晚看著呂榕隻是笑。而呂榕則替他墊好枕頭,蓋好被子,而後皺著眉說道:“仙尊,您跟我說實話,這次是不是玩呲了?”

  柳晨晚動動嘴角,想笑,但忍住了,而後說:“你又跑出來幹嗎?怎麽不在家待著?”

  呂榕很生氣,哼了一聲,說道:“這回,說什麽也不讓您再在這待了!”

  柳晨晚笑著說:“要是現在回仙人穀去,我可真就沒命了。咱們這會可沒做準備啊,若是回去了,他們殺過來,我可招架不住。”

  “那幹嗎非要把自己弄傷呢?當心玩火自焚!”呂榕說著又想落淚。

  “你說話的語氣怎麽跟容華城一樣?”柳晨晚冷笑一聲,見他要哭,便趕緊拉住他,哄著說:“好了好了,我的好懷袖,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他本以為叫了他的字,他就會高興了,結果沒想到,不叫還好,一叫更把對方惹哭了。

  柳晨晚不禁哎呀一聲,隻覺得心口更疼了,於是嘬著牙說:“別哭了行嗎?我的祖宗,我看著你好心焦啊!”

  呂榕抽泣著說:“仙尊居然還記得屬下的字……”

  柳晨晚勉強抬起頭,用手指著房門說:“馬仙君,快進來把這個小哭包給本尊帶走!”但馬躍去準備東西還沒有回來,所以無從應答,柳晨晚真是欲哭無淚,於是又重重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