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抽我
作者:又說豐年      更新:2020-12-24 06:41      字數:2225
  雲墨這話太消極,林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

  似乎也覺察到自己一句話差點將天聊死,雲墨有些抱歉的揚了揚下吧,故意讓音調變得輕鬆明快:“說來聽聽,你惹什麽禍了?”

  林枯“嗨”了聲,低下頭,腳尖無意識地碾過腳上的小石子,“就那麽回事唄,也沒什麽好說的。”

  雲墨也沒有說話,她在任何時候都沒有窺探別人的隱私習慣。

  不知過了多久,林枯突然在夜風中提起頭,對上雲墨的目光:“你跟她熟嗎?”

  這話乍一聽不著邊際可是雲墨都聽懂了。

  雲墨點了點頭:“她是我的朋友!”

  林枯勉強牽起一抹微笑:“你們很像!”

  “是嗎?”雲墨挑眉,“哪裏像?”

  “我也說不上來,舉手投足從容與自信,注視人的時候眼睛裏的專注,”林枯歎了口氣,“這也許就是大家口中的氣質吧!”

  “胡說,你都沒有見過她,”雲墨淡淡笑了,茶有些涼了,她坐直身體,將小爐子的打開,往茶壺裏撥了點桂花。

  林枯坐過來幫忙,椅子剮蹭地麵發出摩擦聲,她往身後的屋子裏努了努嘴:“我見過她照片啊,老舊的錢包了辦公室到處都是。”

  雲墨一瞬間全明白了,她幾乎立刻知道了林枯為什麽會說自己和七月很像,那哪裏是什麽從容自信?

  分明是一種對未來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

  她苦笑一聲看了看林枯:“你說的對。”

  林枯也笑,可笑著笑著眼神就慢慢暗淡下去。

  “怎麽了?”雲墨給她倒了杯茶。

  林枯一揚脖子喝了下去:“墨墨姐姐,你喝酒嗎?”

  “不常喝,怎麽了?”雲墨用手撥弄著茶盞。

  她手指又白又長看起來很幹淨利落。

  林枯愣了愣,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七月手上的接戒圈,不同的是七月手上的是紋上去的。

  “我還記得第一次在老九錢包裏見到七月的照片,寸頭花臂,但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她是個女孩兒,她穿著幹淨的白T恤,一臉燦笑的倚在老九懷裏。”林枯嘴角微微上揚,那點淡淡的笑卻並沒有映進眼睛裏。

  雲墨“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後來我就知道她是夫人,慢慢地逐漸了解老九後,對她的了解就更多了,”林枯看著遠處的蓮塘,目光灼灼,“去年我過生日喝醉了,路過一家理發店,出來的時候墨,莫名其妙就剪短了頭發,也許是那天太晚了又或許是我還殘存著一絲清醒……”

  雲墨看著林枯,林枯似乎說得很艱難:“我粘了條花臂。”

  說完,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去。

  雲墨看著她,慢慢站起來,對她伸出手臂。

  林枯愣住了,半晌她像是才反應過來,疾步上前撞進雲墨懷裏,雲墨被慣性撞得後退半步。

  脖頸濕漉漉的,雲墨知道林枯哭了她撫了撫林枯的脊背:“你很勇敢。”

  林枯有些意外,怔楞片刻,將雲墨抱得更緊了。

  “勒死我了。”雲墨故意啞著嗓子。

  林枯放開雲墨,不好意思地後退兩步,雲墨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擦眼淚。

  雲墨又說:“真的,我沒有騙你。”

  林枯眼眶通紅,難以置信地望著雲墨,雲墨笑了笑:“一輩子,不顧一切地奔向自己喜歡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況且那人還那麽好,那麽值得。”

  聽到她這話,林枯的眼眶又紅了,雲墨忙伸出手製止:“打住了,別把鼻涕再沾我脖子上。”

  林枯破涕為笑:“是很值得。”

  雲墨安下心來,示意林枯坐下:“九哥氣壞了吧?”

  “可不是,”林枯乖乖在雲墨身旁坐下

  “沒抽你?”雲墨揶揄地對林枯紮了眨眼。

  林枯搖了搖頭,神情滿是落寞:“他要是抽我就好了。”

  實際上九哥當時是真的很想抽她,但見她醉眼迷離的模樣到底沒忍心。

  破天荒地將她帶回了那個和七月的家裏,扔給管家,轉身上樓了。

  那之後,九哥整整大半年都沒有見過林枯。

  後來林枯就乖乖留了長發,做回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

  林枯從小沒有媽媽,父親又早早離她而去,這些話她沒有人可以說,見九哥和雲墨親厚自然也不當雲墨是外人。

  因此想到什麽也就說了。

  雲墨給林枯倒了茶:“你用錯方法了,走進一個人的心裏,從來都不是隨便披一張別人的皮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知道,死者為大,我怎麽可能比得過。”林枯低下頭,有些悻悻地喝了口茶。

  雲墨被她氣笑了,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想什麽呢?誰讓你跟七月比了?”

  七月抬起頭:“墨墨姐,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

  感情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輸贏,更沒有道理可講。

  九哥既然讓林枯叫他叔叔,這樣淺顯的道理,林枯不能不知道,之所以執迷不悟,大概也隻是寄希望於那千萬分之一的僥幸。

  雲墨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夜已經很深了,蓮塘傳來陣陣蛙鳴,山下的城市喧囂依舊,燈火亮堂。

  思言莫不做聲的將苟煙波的東西整理了滿滿幾個大箱子,苟煙波盤腿坐在落地窗前,用額頭抵著玻璃,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樓下的江景。

  江麵幾輛霓虹閃爍的遊輪,不時發出模糊地鳴笛。

  苟煙波突然想起,自己和雲墨在一起後,重慶的好多地方都沒有去過,比如腳下的遊輪。

  “你說,那些遊輪要去哪兒啊?”自從雲墨離開後,苟煙波就水米未進的坐在這裏,思言很擔心他的身體,現在終於聽到他說話了,慌忙搭腔,“有其他地方路遊輪偶然過這裏,也又本地的經營性遊輪,可以吃飯和住宿,您想去嗎?”

  “我想去嗎?”苟煙波輕聲問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去,他隻知道雲墨沒有去過,她一直很喜歡看夜景,應該是很想去的吧!

  思言溫聲勸慰道:“老板,我聽說遊輪上的魚蝦是直接從長江裏捕撈上來的,異常鮮美,咱們去嚐嚐吧,要不我問一下看看九總有沒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