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無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得，我去拿。”

  沈洋把手機遞給雲墨，雲墨看也不看的直接開了免提，那邊傳來鄭洪濤焦急的聲音：“雲墨嗎？我是老鄭。”

  雲墨覺得很奇怪，鄭洪濤一般很少給她打電話，今天既然打了，必然是有正事：“嗯，我知道是你的，有事嗎？”

  鄭洪濤直接了當，說湯米病了，然後說了個醫院地址，沈洋已經從陽台上替雲墨取下了羽絨服，雲墨也顧不上那麽多，換好衣服，就和沈洋出了門。

  現在已經將近晚上八點鍾了，還好路上並不堵車。

  雲墨和沈洋到達的時候，湯米捂著肚子哼哼唧唧在急診室的座椅上翻來覆去的折騰，見她和沈洋到了，還一個勁兒的催他們離開，看到她這個樣子，雲墨哪裏敢走？

  雲墨陪著她，沈洋來來回回的去拿化驗單辦手續，三個人忙活了一夜，也沒查處什麽毛病，醫生拒絕了湯米要住院的提議，就叫她注意保暖，不要過份操勞，說是壓力過大產生的腸道痙攣，回去多喝熱水就好了。

  鄭洪濤在那邊卻急的團團轉，恨不得立刻飛過來，可是又實走不開，剛開年各種會議滿當當的。

  別說一兩天了，就是一兩個小時都離不了他。

  雲墨相對較好，還沒有開學，所以兩人商量就決定讓雲墨這幾天暫時住在湯米家裏。

  湯米哪裏肯聽，吵來吵去還是昨晚那話，說自己沒事，讓雲墨和沈洋趕緊走。

  雲墨好說歹說把小祖宗送回了家，沈洋買了小米粥和包子，三人吃過早餐，沈洋欲言又止，說自己必須得走了。

  雲墨歉疚的衝他笑笑，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趕緊問他：“哦，對了，你什麽走啊？”

  沈洋說：“今天下午3點鍾。”

  雲墨一愣，頓時想起昨晚那一冰箱的水果蔬菜，沈洋必定是在掐算著著時間等自己回京，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湯米不明所以：“沈教授要出遠門嗎？”

  雲墨說：“可不嘛。”

  湯米驚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連忙道歉，說攪和了兩人的約會，雲墨和沈洋被她說的臉都紅了。

  沈洋看了看時間說：“墨墨我必須得走了，上午九點要去院裏開會。”然後又衝湯米點點頭：“湯米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雲墨轉身拿起車鑰匙：“那我送你。”

  沈洋點點頭，湯米歉疚的送兩人出門，雲墨轉頭回來說讓她等自己回來給她做午飯。

  取過車，沈洋繞到駕駛室旁邊從雲墨手裏接過車鑰匙：“我來開吧，一夜沒睡。”

  雲墨拿著車鑰匙不肯給他：“你不也一夜沒睡嘛，還是我來吧，一會你還開會呢！”

  兩人拉扯著，沈洋突然一低頭，做勢要吻下來，雲墨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退後了半步。

  沈洋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旋即神色如常，像是並不介意。

  他從容的從雲墨手裏拿過車鑰匙，握著雲墨的肩膀，把她推進副駕駛坐好，親自給她係好安全帶。

  然後才從車頭繞到駕駛室坐好，發動了汽車。

  晨光熹微，陽光衝散薄霧，撒下火紅的朝霞，整個城市在熱鬧喧囂中醒來，人們井然有序的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霞光與夜風短暫的相擁，又長久的分離。

  沈洋開車又快又穩，很快就到達了學院門口。

  車廂裏一時間陷入靜默，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過了很久雲墨才率先打破沉寂，她說：“對不起！我……”

  沈洋笑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瓜，湯米生病怎麽能怪你呢？”

  說完沈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搖了搖頭。

  兩人都明白，雲墨的抱歉並不是指這個，但沈洋明顯不想就這個話題聊深入，雲墨也沒再點破，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沈洋就下車往學院大樓走了進去。

  零星的雪花從他身旁飄落，沈洋的背影越來越遠，是那樣的孤單落寞，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在風裏。

  雲墨突然鼻頭發酸，眼角緩緩蒙上一層模糊的水光。

  雲墨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湯米的電話，湯米電話裏說自己好多了，已經去上班了，叫雲墨不用管她。

  雲墨掛了電話，一時愣在縱橫交錢的紅綠燈路口，不知道到底哪條才是回家的路。

  下午雲墨沒有去機場送沈洋，想到他早上在瞬間暗淡的眼神，雲墨就覺得自己的心一陣陣的發疼發緊。

  呼吸間都透不過氣來。

  隻掐著時間給沈洋去了個電話，沈洋很欣喜，很快接了起來，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在雲墨說再見的時候，沈洋突然叫了聲：“墨墨。”

  雲墨：“嗯？”

  沈洋：“你會想我嗎？”

  雲墨：“當然！”沈洋笑了，機場外豔陽高照，雪已經停了，沈洋囑咐雲墨這幾天盡量少出門，下雪不冷化雪冷！

  雲墨答應著。

  突然沈洋壓低聲音：“墨墨，我愛你！”

  雲墨愣住，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沈洋像是根本不在意雲墨的回答，說完那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雖然沈洋已經盡力把陽台收拾得幹淨整齊，但陽台上有一麵玻璃碎裂了，繡球花已經進去休眠期，隻有幾支枯黃的樹幹蕭索破敗的佇立在凜冽的寒風裏。

  沈洋臨走的時候已經請了人過來修理，因為春節的，工人還沒有上班。

  雲墨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天來到這裏的模樣，小小的陽台，被沈洋打理得鬱鬱蔥蔥，井井有條。

  現在好像一切都隨著沈洋漂洋過海，消失在蕭索破敗的寒風裏。

  晚上湯米下班後來接雲墨一起吃飯，雲墨見她生龍活虎的那樣，還以為昨晚她是在裝病，兩人找了一家廣式粥鋪。

  雲墨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見到熱氣騰騰的清粥小菜，頓時來了胃口，兩人一點沒浪費全吃完了。

  晚上在雲墨都堅持下，還是住在了湯米家裏。

  兩人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窩在沙發裏看電視，臨睡前故意搶一個被窩，時光好像真的能回到從前。